杜晞晨脚尖迅速在屋顶飞点,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向南城门。突厥大军兵临北城门,距离较近的东西城门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唯有南城门距离较远,说不定还能赶上。
青玄已经发现她了,十几条黑衣人影正在追她,她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传旨关城门的宫人,赶到南城门的时候,城门口还有百姓进进出出。

有几个人身形高大,背上背着柴火,腰上挂着砍刀,空气里嗅到了淡淡的铁腥味。砍刀生锈遇水才会有铁腥味,但是普通庄家人的砍刀怎么会生锈呢?那不是铁腥,是血腥!

眼看着那几个人要进城,杜晞晨一把夺过挑夫的扁担甩过去。

“他们是突厥的奸细,快关城门!”

隐约看到外面还有十几个人长相十分粗犷,跟前面的人眉来眼去,一看就不怀好意。她刚一喊出声,那几个人就立刻扔下柴火举起砍刀把身边最近的守城兵砍死,然后向杜晞晨冲过来。

百姓们四散而逃,剩下的几个守城兵赶紧关闭城门,杜晞晨把扁担一甩,甩开几个奸细。眼看城门即将关上,厚重古朴的大门一旦关上,她就出不去了!

杜晞晨在扁担上贯穿内力扔出去,开了一条路从即将关闭的缝隙里钻出去,她怀疑外面肯定有敌人埋伏。果不其然,一看见这边情势不妙,立刻有一支乔装的突厥人冲出来。杜晞晨一个人应付不来,突厥士兵冲上去,好不容易合上的大门被重新推开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

“青玄,快阻止他们!”

杜晞晨在城外喊,她敢肯定,北城门的突厥大军只是一个幌子,南城门这边才是重头戏!

突厥人也学会声东击西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青玄和几个隐卫拔剑将城内的贼寇砍杀,杜晞晨在城外发力,夺过一柄大刀,一路杀到城门口。

“关城门!”

越来越多穿着铠甲的突厥步兵涌过来,杜晞晨在刀上贯穿内力,靠近的人都被她手中的大刀砍成两截,一时间没有人能靠近。

“王妃!”

青玄惊呼一声,鲜血隔着城门溅到他脸上,尽管担心杜晞晨,但是看到不断的有突厥人冒出来,他只能交代一句:“关城门!”

几个隐卫合力把城门关上,闩上门栓,扣上锁链,把喊杀声彻底锁在城外。

人越杀越多,杜晞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不停涌出来的人骂了句娘。青玄快速爬上城楼,看着城下的景象,急声道:“快去通知主子!”

杜晞晨在人流中逆水行舟,好不容易杀出来一条血路,瞬间又被后来的人补充,她的身后堆积了许多尸体,打眼一看得有三百人了。突厥人体型魁梧,皮糙肉厚,不一会儿她手中的大刀就卷了刃,十分生钝。

金属的碰撞声中突然咔嚓一声,她的刀断了。

齐逸跑到北城门,瞧见远处来的人马三三两两,远没有十万人那么多,难道只是先锋军?

咚,咚,咚,咚,整齐的脚步声爬上城楼,齐骜带着铁甲军登上城楼,看到齐逸时脸色一沉,再看看城墙下的人,嗤笑一声:“不是说有十万人马?成婚之后,七弟的身子大好……”

齐逸眸色一变,瞳孔骤然一缩。

“不好!”

声东击西!他转身,迅速消失在城楼上,齐骜皱眉,被完全忽视的他心里升上一抹阴暗。从来都是他稳坐京城,近来父皇身子不大好,朝政都是由他代理,虽无太子之名,但有太子之实。

正宫嫡长子,他行事又从未出过差错,不出意外,太子之位肯定是他!

毕竟是亲兄弟,他可以不计较。

“王爷,情况似乎有异。”

铁面将军观察着城下的情况,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突厥的攻势,也太……弱了点。

城下的突厥兵喊杀着冲上来,架云梯,撞城门,投石……但是整体上来说怪怪的。

齐骜读过不少兵书,但是因为大齐重文轻武的缘故,皇子们虽然读过兵书,却并没有实战过,上一次徐衍生号召了一群难民攻打南城门,当时城门差点失守,不是因为难民实力太强,而是打了个出其不意。

他能立下战功,实在是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真刀真枪,看到城下不过就几千人,根本没有线报的十万人马,他心中不免轻敌。

“有三弟、四弟在前方守着,根本不可能有十万敌军穿过防线,线报可能不准。早知道就不出动你们铁甲军了,杀鸡焉用宰牛刀,让京畿司的那些人上就行了。”

兵不厌诈,铁面将军直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王爷,兵不厌诈,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其他几个城门也需要调兵过去,万一……”

“没什么万一,突厥人不过是有几分蛮勇,不足为惧,再说,自木杆汗王暴毙至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怎么可能聚齐十万人?”

“王爷,京畿重地不能有丝毫闪失,还请王爷向皇上请旨调兵。”

铁面将军只有铁甲军的调兵权,班师回朝后,也只有部分人马留守在城内,以备不时之需,大部队没有宣帝的调遣令,即使是他也无法命令调兵。外敌兵临城下,他必须守在城楼上。

被反驳的齐骜面色不虞,但到底也没说什么,这个道理他也明白,小心些是没错,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反驳他。

毕竟他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君王,铁甲军属于皇帝直隶,等江山换了主人……

“王爷,天下是家天下,属下是大齐的家奴,家奴不忍大齐山河被异族铁蹄践踏,若有出言不逊,还请王爷见谅。”

齐骜身为嫡长子,自小便受到追捧与奉承,就连皇后也从未违背过他的意愿,皇上对他更是处处看中,他得到的一向是兄弟里面最好的,这也导致了他有些自傲。

换个说法,就是需要旁人“哄着”。

“家奴?”他嗤笑一声,负起双手,姿态高高在杭,“这说法倒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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