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勇是说者无心,而我听者有意,他的话让我的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安,“我要告你,告你刑讯逼供,告你暴力执法!”我用我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力气,近乎嘶吼一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也就是声音凶狠一些,吼出来的话却是没有什么力度,我现在受制于人,我所能做出的威胁也就是这样了,这样的威胁对于黄明勇来说也就是一个笑话。

“证据呢,你有证据么?”黄明勇听我这么说,神情更加的得意了,他就如同是炫耀一般,“我也不怕告诉你,在正是开始审讯你之前,这间审讯室的监控是关闭,所以,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还有啊,你可以尝试着大声的喊,用力的喊,正好帮我们测试一下这的隔音效果,这是审问重大案件犯罪分子用的讯问室,经过特殊改造的,只不过也没人试过,不知道这隔音质量过不过关。”黄明勇接着又说了一句,那语气中饱含着戏谑和玩味。

我强忍着骂娘的冲动,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公安局,到处都是黄明勇的人,别说这里有隔音改造,就算没有,没有他的同意,我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看我一眼的。

我生出了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一股浓浓的绝望,我现在面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办法,我还被关在这,这也就是说,苏芍同样也还在这里,她并没能把事情摆平,几个部门联合发难,我对苏芍能摆平已经不抱有任何想法了。

她不能把这件事摆平,我就得在这遭罪,就算最后我不被牵连进其中,这罪还是要遭的,黄明勇真的是被我给惹恼了,他现在逮着机会了,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行,你够狠,你牛逼,希望你能一直牛逼下去。”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系,我也不想再继续了,威胁没有用,求饶……我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让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求饶,不能低头,生而为男人,自当不屈,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求饶。

而且,就算是我求饶了,黄明勇这么一个瑕疵必报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吧,横竖都是一样的,我自然得站得直一点了。

“你叫叶枭是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我是警察啊,你怎么能惹警察呢,你图个什么呢,这场子也不是你的,要向你的老板表忠心,你也得看看你面对的是什么人,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啊。”黄明勇一脸的小人得志。

我不想再和他说话了,现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我的体力,浪费我的口水,有那口水我还不如润润自己嗓子呢。

不过他说的话也让我心里生出了一个问题,是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场子也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站出来呢,为什么要出头呢,我不出头,就不会招惹黄明勇,也就不会遭这份闲罪了,我真他妈的是太傻逼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是我对自己的嘲笑,对自己做出这么傻逼的事儿的嘲讽。

“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为难的,你说我无论从年纪,还是从身份地位,我都没必要和你这么一个家禽去较劲,那太跌份儿了,所以,其实对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是并没那么愤怒的。”黄明勇从桌上拿起他的那个大茶杯,哧溜的喝了一口茶,可能是把茶叶喝进了嘴里,呸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黄明勇,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和蔼起来,不过我心里却把他认定成了一个伪君子,这逼太虚伪了,你不愤怒,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为什么不给老子喝水?

“其实你想要出去,并没那么难的,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阎王打架,小鬼儿遭殃,你不过就是那只被波及到的小鬼儿而已。”

黄明勇自顾自地说着,这件事不用他说我也想到了,今天这事儿就是蓄谋已久的,苏芍就是被人给坑了,有人想要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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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没什么意外的,从昨天开业的场面上来看,苏芍的敌人并不少,不是不少,是很多,而苏芍在和别人下棋,而且这盘棋很大,现在看起来,这盘棋苏芍是输了的,这不过就是她输了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是她输了以后的下场。

我的确就是被波及到的那只小鬼儿,不光是我,可能场子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被波及到的小鬼儿。

被波及到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后谁会陪着苏芍去承担这个后果,我觉得我不会,因为我确实什么都没做,庄越虎可能会吧,最近他办的事太多了,伤的人也不少,这样的事儿经不起查的,一查一个准。

我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把庄越虎推荐给苏芍,后悔把庄越虎拉进会所里来,我明明知道这种地方就是一个烂泥坑,却还非要把他拉下水,如果庄越虎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所以啊,你要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想在这场阎王斗法之中分身碎骨应该怎么办?”

黄明勇洋洋自得的说着,很是有一种为我指点迷津的意思,我更加的疑惑,疑惑黄明勇到底要干什么,他来和我说这些云山雾罩的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不要看我啊,这种事你要自己想的,我怎么可能教你呢对不对,我和你有没什么关系,你不是傻子应该想的清楚,这斗法嘛,总有上风和下风的,你站在上风口,那不管风有多大,自然吹不到你身上,你说是吧,你好好想想吧,我一会儿再过来,要是想清楚了有水喝。”

说完黄明勇走了出去,那大茶杯就放在桌子上,看着茶杯里那氤氲的热气,我的喉咙忍不住的耸动了几下,水,现在就是我最大的渴望,我真的太渴了,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脑子里却在想着黄明勇的话。

他刚刚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阎王斗法,什么站在上风口,他是在跟我暗示,只是我却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向我暗示什么。

讯问室里只有我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在努力的想着,我想知道,黄明勇的目的,我把这件事想清楚了,我就有出去的希望了,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再待下去了,现在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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