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攥着那块玉佩晌久, 才无语地将它交到了晴香的手中, 让它好好保管。
她再朝杨将军看去, 杨将军了却心头惦记的事情, 早就已经没心没肺地喝起了酒, 自己喝不说,还非得拉着军师一块儿喝, 军师不胜酒力, 来回推让几下, 就被她灌得头昏脑胀, 两眼昏花。

秋晚干瞪了许久, 才总算是收回了视线。

看完了全程的萧云桓差点笑出声来:“你惦记着人家, 人家可不惦记着你, 朕还以为她要给你什么, 原来是给玉球的。”

当初杨将军还在宫中时, 就一直惦记着将玉球从他手中抢走,没想到出宫那么久,竟然还惦记着。幸好玉球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其他人勾走。

秋晚哼道:“给玉球的, 那和给臣妾的又有什么分别?”

“可她哪知道这个。”

秋晚说不出话来了。

自己惦记了杨将军那么久, 一直担心她在边关受苦受累, 到头来,杨将军却只惦记着玉球, 虽然玉球就是自己, 可秋晚也没由来的觉得委屈。

难道她不是杨将军最好的朋友吗?

见状, 萧云桓连忙安慰道:“朕惦记着你就是了,不就是一个玉佩吗,回头朕就挑十个八个给你,保准比她给你的那个好多了。”

秋晚:“……”

秋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身子不方便,因此也没有待到年宴结束,便提前回了寝宫之中休息。

秋晚才刚到碧竹宫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是杨将军来了。

“我提前回来了,怎么你也提前走了?”秋晚扶着肚子在桌前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老将军没有说什么吗?”

“他哪里管得着我。”杨将军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我偷偷溜了,大家都在看着舞姬跳舞,谁能注意的到我?连程秋那家伙我都给灌醉了,等年宴结束前我再回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说完,又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玉球呢?玉球不在吗?我方才在年宴上没瞧见它,怎么连你宫中也没有。”

“玉球它……它在皇上宫里。”

杨将军顿时失望,又很快振作了起来:“没关系,等我下回再去见她也是一样的。哎,我方才给你的那个玉佩,你看到了没有?是不是和玉球一模一样?”

白玉雕的猫,不就是白猫吗?

秋晚失笑:“我会帮将军你转交给玉球的。”

杨将军顿时满意。

她又打量了周围一圈,又说:“我离开那么久了,你这人倒是从未变过,还和从前一样,就是你这肚子……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大了?”

晴香忍不住插嘴:“将军,我们娘娘快要临盆了,太医说了,就在这几天了。”

杨将军顿时忍不住“呀”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伸手凑近了秋晚的肚子,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这……”她迟疑地道:“我这手上没轻没重的,该不会摸出什么毛病吧?”

“怎么会。”秋晚笑道:“皇上还说了,等他出生了,还要您教他功夫呢。”

“这个好,这个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我全身功夫都交给他,不会让他被其他女流氓欺负的。”杨将军顿了顿,又道:“宫中好像也没有女流氓。”

秋晚笑。

“你是不知道,我在宫中,见到的要么是你这样的面团,要么就是其他妃嫔那样的面善心狠的,至少这外表看来,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知我到了边关,那儿所有女人都凶的很,一个个跟母老虎似的,见着了军中的男人,还会先上手调戏,个个都是女流氓,就程秋那家伙,他那小身板比边关的女人还单薄,更是不知道被那些黄花大闺女调戏了多少次,差点就清白不保,还好被我撞见了。”

程秋就是军师的名字。

秋晚不禁瞪大了眼睛:“边关的女人,当真这般生猛?”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知道那是普通百姓,差点就以为是女土匪呢,就连我们军中都被抢走了好几个人……哦,我是说,军中好几个人在边关成亲了。”杨将军艰难改口。

“……那将军您呢?”秋晚给她沏茶,一边好奇地问道:“您就没看上谁吗?”

杨将军顿时满脸嫌弃:“军中的人,个个都是邋遢鬼,我和他们同吃同住,他们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全都让我看了个清楚,军中那些大老爷们,也就只有程秋那家伙爱干净一些,可程秋他是不会武功,连把刀都拿不起来,也就只会念些之乎者也,脑子倒是挺灵光的,就是太弱了一些。”

从她进门后,秋晚已经听她念叨了好几次军师的大名了。

秋晚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思绪百转,忽然道:“您似乎对军师挺有好感的。”

杨将军一口热茶刚入喉,当即一口喷了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杨将军手忙脚乱地拿衣袖擦桌子,不敢置信地道:“你开什么玩笑?我这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上他啊?”

可以说是非常嫌弃了!

她忍不住拉着秋晚抱怨:“你是不知道,这人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肚子全是坏水呢,还好我和他是同阵营的,你是没看见那些外族被他坑的有多惨。还有,这都到了军中了,军中条件不好,那家伙还挑剔的很,你猜他做了什么?三更半夜,天寒地冻,让我起床给他烧洗澡水!”

“让您烧?”

“我……我和他打赌输了。”杨将军顿了顿,又接着道:“这烧洗澡水也就算了,还有呢,他这人每天端着一副读书人的架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每天都想方设法骗我给他干活,你说我这好歹也是个将军,给他干活?还不如去当伙头兵呢!”

可听她说的话,这活倒是干了不少呢。

秋晚听着,心中发笑,见她又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便拿过她的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

杯子被杨将军接了过去,秋晚放下水壶,还想要说点什么,忽然感觉下|身一道热流涌出,她顿了顿,猛然伸手抓住了杨将军的手。

杨将军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杯中的茶水泼了自己的满脸,她惊愕地转过头来,却见秋晚牙关紧咬,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杨将军迟疑:“你……”

“将军……”秋晚扬声道:“晴香,金珠。”

两位大宫女闻声而来。

“快,快传稳婆。”秋晚道:“我要生了!”

碧竹宫一阵哗然,如同凉水进了油锅,整个碧竹宫都沸腾了起来,好在宫女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手脚麻利地扶着秋晚到了床上,而一早准备好的住在偏殿的稳婆也被叫了过来,又有人夺门而出,朝年宴地点跑去,去把萧云桓喊来。

杨将军退到一边,她在战场上斩过敌人的头颅,遍体鳞伤也面不改色,可如今却是脸色苍白,腿软无力,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模样看上去比秋晚这个产妇还要凄惨。

萧云桓得了消息,很快就来了。

内室里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萧云桓在室外来回踱步,也跟着出了满身大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内室的叫声猛地拔高,又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传了出来,让外面所有等候的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杨将军哆哆嗦嗦地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只感觉这心理比打了一场仗还要煎熬。

萧云桓脚步一顿,立刻巴巴的朝着内室看了过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生了,生了个小皇子!”

“贵妃呢?”

“母子平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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