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晨得了监天司的消息,今天是黄道吉日。
适合新帝登基。

而此番,躺在永寿宫中的皇上瞪大了眼睛,浑身都在抖。

像是在反驳太后所说。

“皇儿,你觉得如何?”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立新帝了,不然这大夏,可要折损在哀家手里,哀家没有颜面去见先皇。”

“唔……”皇上只能发出一些声音,眼泪吧嗒落下来。

没有人会管他,太后拿过皇上的手,在那圣旨之上盖了一个玉玺。

从今天开始,大夏便要改朝换代了。

百官臣服,君若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缓缓朝着那长长地台阶上去,整个大殿都是肃穆的,他走得很稳。

如今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谁也不敢再有什么闲言碎语,而与君若一起出现的,还有瞿未音。

“先皇不仅有这么一道圣旨,还有另外一道,央请新帝立刻立后。”太后沉声,如今,她已经大权在握,自然要将瞿未音推上皇后的宝座。

底下的人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不然的话,那便是与太后作对。

“皇上,你可愿意纳音儿为皇后?”太后看向君若,男人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如此便决定了,今夜宫宴要准备开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觥筹交错,大夏皇宫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

自从开春之后,随着边疆战事吃紧,大夏完全是一副萎靡的状态,可今日,十里红妆,蔓延在整个大街上,那般奢华的程度,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册封新帝,拥立新的皇后,这些都是喜庆的事情。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次。

宴席之间,乔洛替君倾晏将筷子摆放整齐,瞧见君若挽着瞿未音的手缓缓走过来,两人皆一身大红,看着格外的喜庆和庄严。

瞿未音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君若走上那个台阶,落座之后,便将瞿未音扯了过来:“皇后可要小心一些。”

“臣妾知晓。”

“今日是朕的大喜之日,也是大夏的喜日,可是朕思及边关战事吃紧,更是忧心忡忡。”君若轻声道,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那是年轻才有的青涩。

他照着太后给的旨意,将之后的话都说了出来。

什么皇家宴席,不过是一个陷阱。

“朕今日便册封七王爷君倾晏为镇国大将军,替朕去踏平北寒之地!”君若轻声道。

只是这一声,众人皆抽了一口气,他们皆知晓,君倾晏的母妃是北寒之人,说到底,君倾晏的身上还流淌着北寒的血液。

如此将他拆迁去攻打北寒,这实在有些不妥。

“回皇上,此事怕是尚欠妥帖。”叶大人出声,“臣等清楚,七王爷的母妃,瑾太妃可是北寒之人。”

“呵。”太后冷哼一声,那般面容,何等的威严,抬眸看了叶大人一眼,“那照着叶大人的意思,是不是任由北寒践踏我边关,而我大夏不得回手?”

“臣并非这意思,只是……”叶大人还想说什么。

那站在最高处的男人却出声了:“朕意已决,七皇叔可有异议,若是没有,明日便可带兵出征!”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朝着君倾晏那儿过去,却见着那俩夫妻,淡定自若,乔洛替他夹了一口肉。

君倾晏不爱吃肉,自小便是这般,嫌弃那肉油腻。

男人冷不防地抬眸:“圣上的旨意,臣怎么可能违抗?”

那般冰寒的眸子,宛若一只沉睡的猛兽一般,可他没有睁眼,任由这群人摆布。

乔洛捂着嘴笑:“夫君这般远征,那妾身可会担心的,此去更是路途遥远……”

两人四目相对,那满眼的情深,没有任何的杂念。

此番倒是决定好了,太后心底越发没底了,不管他们做什么,君倾晏都照单全收,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难道这些年,真的让这个男人,磨光了所有的尖牙,已经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太后的神色依旧不好,她绷着一张脸,一直在探究这两个人。

可惜太后哪里会知道,乔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宴席不过是个过场,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醉了。

君倾晏搂住乔洛的肩膀,笑着说道:“洛儿……洛儿真香……”

“夫君莫要这般……还在外头呢。”乔洛一副娇羞地模样,推开身上醉醺醺的男人。

两人想携着往前面走去,而此刻隐匿在暗中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站在太后身侧的婆子,压低嗓音:“这七王爷,走得是什么路子?”

“不知。”太后应了一句,“他当真被磨了爪牙,还是在跟哀家装,很快就知道了。”

“娘娘,咱们要不要去永春宫瞧瞧,毕竟今夜是皇后的第一晚。”身边的婆子提醒了一句。

太后摇头:“不用,去冷宫一趟,对君若还没必要赶尽杀绝,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如今君倾晏也被她狠狠地压制着,她就没什么可以忌惮的。

……

冷宫中,温长宜躺在那冰冷的榻上,因着不适应这儿的环境,她进来之后没少遭罪,又是发热又是吐。

司空瑾端着药碗,这儿没有宫婢,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他们自己。

她一勺勺给温长宜喂药。

阿真站在身侧:“娘娘,您怎么能这般亲力亲为,放着让阿真来吧。”

“我瞧着她,就像是瞧着当年的自己一样。”司空瑾低声道,看着温长宜,生得也还年轻,容貌也美,学识什么都是上乘的,知晓礼数。

并非寻常家里出来的女人。

只可惜,入了冷宫,往后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她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要浪费在这片瓦之下。

一想起这些,司空瑾便心头一酸,床上的人又吐了。

刚喝下去几口,温长宜又吐了出来,司空瑾刚要起身,可这会儿门外进来几个人,有人喊着,太后娘娘驾到。

司空瑾怔了一下,却不知道,此刻这个人来做什么。这些年过去了,本该被遗忘的司空瑾,却在这段时间频频被太后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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