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来消息。
说太后要见乔洛,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去了。

可是等到了宫中的时候,却被人引着去了皇后那儿。

后殿的人慢慢走出来,一身华贵,皇后头上戴的金饰,隐约有些刺眼。

乔洛乖乖地行了礼,可上面那女人却没有半分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本宫今天传你入宫,可知道是为了什么?”皇后轻声道,可那副不屑的模样,连眼皮子也懒得抬一下。

冰冷的声音,带了一丝讥讽,在整个大殿里面回荡,乔洛应了一句:“不知。”

她倒是半点都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可偏偏皇后倒像是卯足了劲,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本宫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七王爷迷得晕晕乎乎,但是皇族中都是有规矩,可不能被你坏了规矩。”皇后低声道。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乔洛真觉得这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等皇后说出今儿找她的用意,乔洛更是从心底笑出声来。

“本宫知道,你心里不爽快,本该是入主东宫的女人,成为天下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你心有不甘也很正常。”皇后轻声道,绷着一张脸。

乔洛好无奈,那草包太子,给谁都好,偏生要来祸害她!

“可如今太子妃另有其人,你也嫁入七王府,为什么还这般不要脸,去勾引太子殿下?”皇后阴冷地笑着,看着底下这个女人。

心里一股厌恶的感情,她倒是不明白,那在女人事情上总是铁血心肠的七王爷,为什么会被乔洛攻下。

一直到乔薇哭哭啼啼进宫告状,说了那天七王府婚宴的事儿,皇后才惊觉底下跪着这个女人是多么不要脸。

这碗里可有一个君倾晏,偏偏还要去看锅里的太子。

“皇后可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从未与太子殿下见过面,谈什么勾引殿下?这话若是传出去,妾身的名声可怎么办?”乔洛低声道,话语虽轻,可是那语句,步步逼人。

她倒是不晓得了,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条罪名。

“大胆!”皇后吼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勾引太子,太子怎么会念着你的名字,太子妃怎么又会气成那副模样?”

“皇后娘娘,有些事情咱们不如敞开了说。”乔洛索性也不跪了,这殿中也没有其他的人,她的眸色冰寒。

皇后微微一愣,可却不敢多说什么。

“妾身如今是七王妃,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敢枉顾七王府的名声吧,皇后娘娘这样的脏水,往后可别往我身上泼!”乔洛低声。

“你……”皇后气得脸色煞白。

乔洛猛地抬头:“最后再说一句,别说太子念着我,就是太子真的要娶我入东宫,我也不屑。”

“你……乔洛……”皇后咬牙,气得咋咋呼呼的,“你……”

“皇后娘娘有这闲心,不如去东宫瞧瞧,到底是谁蛊惑了太子殿下那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妃想留住太子,不惜从楼里找了女人去服侍太子殿下。”乔洛挑眉。

“胡说什么?”

皇后抵死不认。

可在听到乔洛接下来的话,皇后惊地快要晕过去了。

“太子妃用意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曾经听府里的徐姨娘提起过,太子那儿不行,太子妃才绞尽脑汁去楼里请了一个女人进府……”

“什么?”

皇后吓得差点从宝座儿上掉下来。

乔洛看着这女人这副模样,心里也谈不上痛快。

这会儿皇后知道太子不行,怕是再没有心思在她身上了,这后宫的女人就是闲得慌,找点儿事情做做倒是好。

一国的太子殿下,那儿不行,往后传宗接代可怎么办。

皇室的血统如何传递下去,皇后已经吓得不行,如果因为这事儿,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废黜太子的决断。

看着宝座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乔洛转身离开。

不堪一击……

也不知道乔薇是不是真的闲得慌,拿这事儿闹到后宫来。

乔洛正打算出宫呢,却碰上那抹艳丽的身影,君清欢收了鞭子,欢笑着冲这儿跑,她轻声道:“洛儿,洛儿,不,是七皇婶了。”

“怎么了,公主殿下?”乔洛挑眉,今儿出了太阳,虽说很温和的阳光,可是这般迎着太阳还是有些刺眼的。

那些雪,慢慢地化掉了。

君清欢手舞足蹈,她轻声道:“昨夜听父皇提起,山中有不少野味出没,你有兴趣跟我一块去狩猎吗?”

“就算了吧,这几天你七皇叔的身子不太好,我得陪着。”乔洛拿君倾晏做挡箭牌。

眼前的女人恹恹。

乔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而且家中表哥刚刚去世,不好再出去玩乐。”

“表哥?是大理寺那位公子吗?”君清欢怔了一下,微微皱眉,好像脑子有些疼,她在想大理寺少卿的模样。

可明明记得自己见过那个人,为什么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是,顾少寒,顾大人。”乔洛沉声,再去看君清欢,却见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之后便是平静。

听闻乔洛要去顾府,君清欢缠着也要去,她愣了一下。

“洛儿,就带我去嘛,生前尚未见过顾少卿,死后若是能见一面,倒也足矣。”君清欢轻声道。

可这会儿乔洛忽而怔住了,她的心口被攥着一般,难受地很。

第一次,觉得一个人不该去死。

可是顾少寒的抉择,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好。”

乔洛在前面带路,君清欢忙跟了过去。

早前还是热闹非凡的顾府,想着替顾少寒找一个良妻,可如今,满是白幔挂起,那肃穆的模样,倒是让人心头一颤。

在门外,便觉得沉重和压抑,乔洛微微一愣。

身旁站着的人,忽而喃喃:“洛儿,为什么我这么难受,那么想哭?”

明明都没见过的人,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让我难受。

君清欢不知道。

两人进了顾府,便瞧着顾老夫人那副模样,丧了孙儿的痛,白发人送走黑发人的苦,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乔洛站着看老夫人哭得悲怆:“我的少寒……你年纪轻轻……这是糟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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