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先是一愣,随即脸红了一下,讪讪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一颤,满满地羡慕嫉妒恨。

“你……你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珍姨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她捏包的手在颤抖着,似乎很害怕我和他发生矛盾。

“呵呵,回家打什么招呼?”那个奶油小生依然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依然翘着二郎腿,淡淡地又撇了我一眼,“怎么领了个生瓜蛋子回来?”

生瓜蛋子?

他是在说我吗?我特么废了你!

我左右瞅瞅,想找个顺手的家伙,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主动打架的念头。可珍姨家里既没有板砖,又没有搅屎棍,这让我有点为难了,打架手里不拿点东西,似乎就没有了锐气。

“他是……我姐们的孩子,来这儿蹭饭。正好,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珍姨小声说着,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柔弱如小羔羊。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今天来是带了个戒指给你!”说着,他从旁边包里取出黑色戒指盒,“啪”一声打开,露出烁烁发光的钻戒。

珍姨很惊讶,脸上露出一阵红晕,在钻戒的衬托下,明艳不可方物。

妈的!这个野男人,竟然这样勾搭珍姨!我很生气,看着珍姨欣喜的脸,突然觉得惭愧,珍姨终究是踏入社会的女人,喜欢首饰,喜欢衣服,而这些,都不是我能给的。

“好了,你们吃饭吧,我还有点事,要去那个场子。”那个男人站起身,走到珍姨身前轻轻搂住她。

“别闹,还有外人呢!”珍姨嗔怪着,脸上红晕如蒸。

外人……

我是外人?

我的心里一阵阵地悲伤,心如刀割一般,尤其是看到他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地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我想转身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但我舍不得珍姨。我只能傻傻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男人离开了,我重重地将房门一关。

珍姨看着桌上的钻戒,喜滋滋地试了又试。

妈的,不就是钻戒吗?我也有钱,我也可以买。

想到这里,我拎着书包打开门跑了出去。

“小卓,你去哪里?”珍姨的声音被我关在门里。

娘的,不就是破戒指吗?我手里有两万块钱,也能买!我也要送给珍姨。

我不服气地想着,一口气跑出小区,跑到周大福珠宝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首饰的标签后边,好多零啊……

在销售员困惑的目光里,我慢慢移动,先看看钻戒,那种璀璨夺目的钻戒,然后再看价格,超过两万块的,压根不考虑。

其实,考虑也白考虑,没那么多钱。

磨磨唧唧地挑了半天,我终于选中一枚一万多块的戒指,让销售员帮我装好。

妈的!那个野男人行我也行!

不就是戒指吗?我也可以买。我将戒指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匆匆往回跑,一口气又跑回公寓楼。

“小卓,你折腾什么?连招呼也不打,就跑出去,以后不许这样了。”珍姨看到我回来,不停地责怪着。她已经做好了饭菜,但一直等着我回来吃。

我看着她依然喜滋滋地脸,心里越加地愤怒。

“珍姨,我送你个礼物?”我倔强地看着她,攥戒指的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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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姨吃惊地看着我,看上去局促不安,不过,她更像不认识我似地在重新审视我。

“哎呀,别猜了,就直接给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像是哭了一般,径直拉过她手,把戒指往她手心里一放。

珍姨看着手心里的戒指,没有像刚才那样展现出一阵阵红晕,恰恰相反,她一见钻戒,脸都绿了,浑身颤抖,看看戒指又看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样。

“珍姨,你说,我的和他的,就是刚才那个野男人的,那个的更好?”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白地说了出来。

“野男人?你……唉,我没法跟你解释。以后不许你这么喊。”珍姨秀眉微皱,将戒指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脸色大变,“小……小卓,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这一问,宛如当头棒喝。

对啊,我哪里来这么多钱买钻戒?还不是普通钻戒。至少五位数的钻戒。

我突然发现掉进了自己设置的一个套里,对野男人所有的愤恨瞬时化作对解释钱的来源的恐惧。

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小卓,你说啊,哪里来的钱?”珍姨急了,将戒指往桌上一放,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说啊,小卓,你快说,是不是……”

她脸色倏地变白,愣愣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欺骗我!”

“珍……珍姨,我……我,能不能别问了?以后……以后你就知道的。”我没有欺骗她,也不想欺骗她,如果有,那唯一欺骗她的是我很喜欢她,却不敢表白,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在欺骗我,你偷了人家的钱……”珍姨脸色非常不好,她倏地扬起手,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

“啊……”我愣了,捂着脸傻傻地看着珍姨,她竟然打了我!虽然不疼,却一巴掌打到我的心上。

珍姨也愣了,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停地颤抖,眼中浸着泪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小……小卓……”

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活这么大,除了我爸喊我背诗词打过我,我妈在我做错事时打过我,还有被欺负挨打外。珍姨是第一个关心我而打我的人。了,我看着她内疚地目光,宽慰道:“珍姨,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怪你!”

“小卓……”珍姨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哽咽,“小卓,你……你为何要欺骗我?为什么?我……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你知道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说实话,肯定惹麻烦。可是不说实话,那这事又说不过去。

“你肯定是偷了杜小梦的手镯,换了钱,买的这个,对不对?”珍姨摇晃着我的手臂继续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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