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珍姨叫醒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怪怪的眼神,抓着头皮一探身。
我脸上一红,急忙一侧身,将窘态隐藏着,不敢说一句话。

珍姨穿着围裙,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不要磨蹭了,快点洗漱,今天还要参加比赛。

我说过我不想参加,怎么还让我去?我对此十分不理解。同时对上学感到十分厌倦,觉得自己最适合的地方就是网吧玩游戏。

当然,我最头疼的是见到赵刚强和杜小梦。赵刚强肯定是恨死我了,见面非剥我的皮。回想起那晚上的情景,我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中国人最奇怪的一点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去学校的路上,我一直琢磨着怎么避开赵刚强,磨磨蹭蹭地走到校门口时,却见杜小梦快步走来。与之前比,她像是换了个人,穿着浅黄色短裙,黑色长发如瀑布,宛如凌波仙子。我看的有点痴,愣愣地躲在墙角,盯着她欢快地走近。

“文一卓,你的脸皮还真厚,我要是你,悄悄地找个湖泊跳进去自杀算了。”杜小梦厌恶地甩了我一个眼神,鄙夷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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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气,现在应该真相大白,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出言讽刺吧?我不吭声,扭头朝教学楼走去。

杜小梦脸色很难看,一跺脚,从身后追上来大声喊着我。我很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倔强地盯着杜小梦,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文一卓,你不能去学校!如果你敢去,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诗词选拔赛……”她话没说完,甩了个白眼让我自己体会。

我很怂,却不傻,立刻领悟到她什么意思。“珍姨……杨老师说了,她没法改变比赛结果。即便我不上场,你也依然不能参赛。”

“不用你管,你今天只要不出现即可。”杜小梦扬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我心里打鼓,莫非她比珍姨还牛?

杜小梦继续冷嘲热讽,“珍姨、珍姨,哼哼,叫的多亲热,若是被同学们知道,那得……嘿嘿……”

想起昨晚睡觉的一幕,我脸上一红,不敢再看她,唯恐被窥破秘密。同时,我也知道这个贱女人的手段,忙打低头说道:“我……我再逃学一天,不过……明天……明天我要上学,你不能管。”

“那还不快滚!”杜小梦鄙夷着,又添了一句,“看你脸这么红,好像跟杨老师真的有事一样。”

“你……别胡扯!”我忍不住大声斥责,却转身往校门外跑。

逃学嘛,我是轻车熟路,不过今天肯定不能去网吧了。我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来到春哥那儿。

他们还没起床,春哥睡眼惺忪地给我开了门,问我昨晚怎么没来,今天又为何没上学。连个电话也不留,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我没有手机,到哪儿去给他留电话?杜小梦倒是有,还是爱疯6呢。不过这跟我没关系。

我说回家是不可能的,杜娟那个那个死八婆还没跪下求我,我怎么可能回去?

春哥要回床补觉,他打着哈欠叮嘱我,以后敲门要敲两长一短,否则就不给我开门。

我把书包问为什么,他摆手,说你不是业内人士,就不要多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客厅里的塑料模特,心说这些东西白天看着没什么,可晚上起床上厕所,黑乎乎地像鬼一样,岂不瘆的慌?

在这里住了几天,看过他们操作过几次,我站起身走上前从“模特”群穿梭,手不停忙碌着,从他们外兜、内兜,甚至耳朵上,不停地掏着。

技术这活,看着别人做就是那么一回事,可真正自己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看着春哥拿着一份报纸从“模特”群走一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每一个“人”的口袋掏光。而我呢,走一遍后,那模特东倒西歪。

哦,忘记说了,那塑料模特都是特制的,脚下踩着弹簧,稍微有点外力,就会左右或者前后晃动。

我连续走了十多遍,始终找不到掏东西的窍门,不但又慢,还让模特们像风中的狗尾草,晃动不已。

“你以为走两遍就是高手?太小看我们这行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小梅抱着手臂靠在门上看着我瞎胡闹。

我脸上一红,想解释一下,快步离开模特群,低声哼道:“我就是……弄着玩,没想学。”

“呸,你想学我们可得收啊!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学会?别扯淡了,还是好好上你的学吧。”小梅慵懒地走入卫生间。

我很奇怪,她跟春哥的关系,若说是男女朋友吧,怎么还有豆豆这个小不点。若说是兄妹吧,可长的又不像。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又住在同一屋檐下。最可能的是师兄妹,可是他们的师傅呢?不但没听他们提过,房内也丝毫没有痕迹。

盗窃是个技术活,可是我想起春哥手夹馄饨不沾水时的样子,却又羡慕不已,如果我也能做到,然后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杜小梦面前装逼,该有多好?我可以学,但不会偷东西,只用来装逼,也就不算小偷。

可是小梅说不一定未必会收徒呢。那怎么办?哼,你不收,我还不想拜师呢,老子把你们训练看在眼里,自己偷偷学就是了。

想到这,待小梅回了卧室,我溜进厨房开始训练双手。戳沙、戳沙、再戳沙!每戳一次,我就感觉自己像是修炼武林秘籍——二指弹。直戳的两根手指又痛又麻,一道道擦痕显而易见。

“你心情不好啊?”春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惊,心说他们怎么回事?幸亏不是坏人,否则神不知鬼不觉,突然给自己一刀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没有啊!”既然被发现,那索性就继续训练。

“不可能!你肯定有心事。看看你那个样子,压根不是锻炼,而是发泄!发泄懂不懂?就是将心中愤懑之气发泄出去。现在好点了吧?”春哥坏笑着,走进厨房,走到我身边,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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