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祖泽润低声说道。耳边却是听见祖大寿深深的叹息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城楼上已经没有祖大寿的身影了。
时间过的很快,西山之上的石堡废墟中,李信望着远处的大凌河城,在他身后,三百骑兵骑在战马上一动也不懂。而此刻后金那白色的帐篷已经将大凌河城团团围住,隐隐可见一个高墙竖立在大凌河城前。

“主公,探子来报,建奴在大凌河城下挖了数道壕沟,如今正在加筑高墙,看样子是想将祖大寿困死了。”石元直走了过来,几日的磨合,石元直也被迫称呼李信为主公了。

“是的啊!皇太极这是想围点打援。但是又忌惮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李信摇摇头说道:“只是如此一来,祖大寿恐怕就难过了,恐怕这个时候,他也在后悔,当初没有与我一起突围出来吧!”

“学生倒是认为祖大寿当初也曾想过一起突围,只是他恐怕是另有打算。”石元直想了想说道:“主公,那祖大寿也是一代名将,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学生认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只是他太自信了,被自己的自信冲昏了头脑。”

“此话怎讲?”李信好奇的问道。

“祖大寿这是想里应外合,借助朝廷援军的力量帮助他,在援救大凌河城的时候,他从背后一举杀出,击溃皇太极,若能平定建奴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就算是重创建奴,他也是赚了。”石元直想也不想说道:“不过此刻的他显然是打错了算盘了。建奴这样的布置,可不是他想突破就能突破的。”

“是啊,他肯定现在是后悔了。”李信也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关宁铁骑到底是朝廷的一只强军,不久之后必定会派遣援军前来。”

“援军?可不是那么好派的。”石元直摇摇头,说道:“辽东大事不是一个孙承宗可以决定的,在他上面还有一个人,他才是影响整个战局的人。”

“你是说崇祯皇帝?”李信想了想说道。

“不错,崇祯皇帝一向是以勤政著称,这一点,恐怕也只有他的先祖太祖、成祖皇帝才能做到的,但是崇祯皇帝却没有太祖、成祖两位皇帝才能、魄力和手腕。更是不懂军事,嘿嘿,他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处理,但是却又什么事情都处理不了。孙承宗想要打一场大仗,这些粮草之类的就要通过朝廷,这一来一去,又是要时间的。而朝廷中人对此事恐怕还要议论一番,所以说,要派遣援军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石元直不屑的说道。

“如此说来,这大凌河城中的精锐士兵到我手中的时候,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了?”李信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虽然知道大凌河城最后是失陷了,人也死伤了不少,但是李信很希望自己在这次动乱中能得到什么。若是照石元直的分析,战争结束之后,自己真的得不到什么东西了。

“不会。”石元直想了想说道:“主公放心,孙承宗在这段时间内,肯定会派遣援军前来解救的,这也算是做个样子而已,主公可以在其中收集散兵游勇,壮大自己的实力。”

“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李信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自己实力弱小缘故,若自己有数万人马岂会想现在这样只能是打秋风,早就率领大军,与皇太极决一死战了。

“主公,这段时间,可不是停歇了。”石元直想了想,说道:“主公现在基业初创,最重要的不是地盘,也不是粮草器械,最主要的是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这些人只能是汉人。”

“想招汉人入军,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弄了两百左右的汉人,还是趁着大凌河城修建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弄过来的,要想大规模的召集汉人,哪里有那么简单。”李信摇摇头。现阶段,他需要的是兵源,想这个时候的李自成之所以越打越强大,就是因为他有很多的兵源、陕西、河南等等,到处都是逃荒的百姓,这些人就组成了李自成的兵源,只要有这些人存在,李自成就不怕手下没兵,可是现在自己在哪里,这里是辽东,没有半点资源。

“主公,手握宝地却不知道啊!”石元直笑呵呵的说道:“学生统计了一下,建奴曾经数次进入中原、山东一带,主公,这些建奴南下所俘获的汉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如今都成了建奴的奴才,思国报仇之心足以让这些人纷纷投靠主公。一日主公兵伐建奴。这些人就能作为主公的子民。”

“那现阶段如何是好?”李信点了点头,又问道。

“建奴从沈阳到大凌河城,路途遥远,必定是有粮道,主公可伏击其粮道,不但可得粮草器械,更是能得兵源,嘿嘿,这些运输粮草器械的人必定是被俘获的汉人。”石元直很有把握的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本来我们就要袭扰建奴粮道,如今还能接着机会得到兵源,正是一举两得啊!”李信双眼一亮,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茬子去,元直可先回山谷,等候我的消息吧!”李信哈哈一笑,就领着数百骑兵呼啸而走。

“嘿嘿,皇太极,这次恐怕你是要吃大亏的了。”石元直摸着胡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身形在两个骑兵的护卫下,很快就消失在山间。

额尔金是典型的满族人,而且来历不凡,他是赫舍里氏的包衣奴才,伺候的是一等侍卫索尼。在军中也小有名声,作为他的包衣奴才自然可以在军中得个一官半职,领着一个数十骑兵,在进攻大凌河城的战役中护送粮草,虽然这样的功劳是小了一点,但是好歹也是能赚取一些功劳不是,待战争结束之后,或许能做一个百人长之类,然后就可以置家立业,取上一房太太。

这个时候的他正骑在马上,脑海里思索着待战争结束之后,央求主子将随身的侍女赏赐给他,然后又寻思着是不是再找一个汉人女仆,这样是最好的了。想那拿箱子胡同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下等汉人聚集的地方,作为满人中一员,自然明白其中的勾当。满人虽然歧视汉人,但是哪个满人老爷家中不是养着数十个汉人女子,在沈阳上层,这些都是身份的象征。若是这一战自己也能缴获几个汉人那才是最好的了,按照大清的规矩,这样俘获归属缴获者,这样自己也能做主子了。

“敌袭!”忽然一阵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额尔金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士兵正仰头望着远处,只见一股黑烟呼啸而来,一个红色的大旗正迎风飘舞,一个硕大的“李”字若隐若现

“是汉人!”额尔金看的清清楚楚,为首一人正是生着汉人模样,双目冰冷而无情,尽是杀机,手中一杆方天画戟,闪烁着凛凛寒光。这个时候出现的只有汉人。在他周围,士兵们都已经是慌做一团,充当劳役的汉人奴隶们也都四处奔逃,口中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不要怕,列阵迎敌。”额尔金很快就发现来进犯的军队不过数百骑兵,原本有些惶恐的心思顿时变的狂喜起来,汉人的懦弱无能已经深入建奴上下了,如今数百人的骑兵居然来偷袭自己,额尔金认为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战功,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押粮官,战功根本就轮到自己的头上。如今却是不同,这样的战功却是送到自己头上来,额尔金如何不高兴。赶紧指挥着身边的将士,拍着战马,抽出腰间的钢刀,一起朝李信杀来。

“找死。”李信见状双目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坐下的乌云踏雪一个加速,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刺出。他早就看出,眼前之人乃是这个押粮队的小头目,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一上来就看准了此人。

“无能的汉人,你这是在找死。”额尔金一见李信手中的方天画戟刺来,顿时哑然失笑,很久以来,在战场之上,就没有人使用方天画戟了,眼前之人居然敢使用方天画戟,他如何不笑,手中的钢刀顺手挡了过去。可惜的是,他很快就笑不起来了。

“你,你怎么能刺穿我的钢刀。”额尔金只感觉到胸口一痛,却发现一点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胸口流出,原来对方的方天画戟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你没有我快。”李信面有不屑之色,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抽了出来,很快就朝一边的建奴士兵杀了过去,这个时候的建奴大军,一般都是满八旗和蒙古八旗组成,历史上的汉八旗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组成。额尔金所率领的士兵是满族将士和蒙古士兵混编而成的,大概是因为在辽东腹地的缘故,护送粮草的士兵并不精锐,李信等人不过两个来回就将对方尽数击毙,也只有几个士兵,仗着马快逃之夭夭。

“主公,缴获粮草十大车,骡马二十匹,战马五十匹,还有就是汉人也有两百人。我们兄弟只有十一个重伤,两个战死了。”杨雄收拾完战场之后,冲到李信身边说道。

“尽快打扫战场,战死的弟兄尸体都带走。这些粮草也都运走,还有将这些建奴的盔甲尽数脱下来,这些汉人全部都带走。”李信想也不想的说道。粮草他是要的,他不能坐吃山空,而这些汉人却是李信所必须的,他需要补充更多的士兵,短时间内,只能是想这样的办法前来。

“是。嘿嘿,不知道那些建奴们知道这种情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杨雄笑呵呵的说道。

“还有什么样的反应,不就是加大力量,对付我们的吗?”李信不屑的说道:“除非有数千人护卫,否则的话,我都能虎口夺食。就算有数千人前来,我也不怕。我倒要看看,他皇太极如何来应付我。走,到下一个地方去,再来做一场。皇太极还真是不错的,知道我们缺少粮草器械,还给我们送来了。”

“那是主公神勇,要是别人的话,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弄的到呢!”杨雄现在对李信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整个大明朝又有谁如此大胆,深入建奴境内百里之多,截杀对方的粮道。用以补充自己的力量。也只有李信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又见后金的一只运粮队伍缓缓而来,见到一地的尸体之后,虽然做好了戒备,可惜的是,刚过数里,又被李信袭击。再次夺取了一些粮草器械,又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连身上的盔甲都被剥的干干净净。

“可恶。”大凌河城下,中军大帐内,皇太极面色阴沉,多尔衮等人脸上也都露出怒色,建奴粮队已经有三天连续被人袭击,更让人可恶的是,袭击的范围居然长达数十里。这就意味着,有一只骑兵在自己的国内纵横百里,居然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长久下去,粮道就有可能被截断的危险。固然后金家大业大,但是劳师远征还是需要不少的粮草。

“我们已经有九只运粮队被对方所灭,精兵大概也损失了近三千人。粮草器械损失不计其数。”范文程赶紧说道。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我大清境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股马匪?是辽东的胡子们做的吗?他们什么时候胆子如此之大了?”皇太极冷哼哼的说道。

“不是胡子所做,根据侥幸逃的性命的士兵回来说,是一个李姓的汉人所为,手执方天画戟,根据奴才的推断,恐怕是李信所为。”范文程不敢隐瞒赶紧说道。他咬牙切齿,双目中尽是寒光,恨不得将那李信碎尸万段。可惜的是,此刻李信并不在他的眼前,让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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