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年代至少有30年的老式平房建筑。水是公用的水龙头,房子是用红砖直接盖得,外面也没有涂白灰,连楼梯也都是生锈的铁架子。到处都充满了一种老旧的气息。
不过对于我这种村子里面的人来说,这种城市人才有的独特童年记忆,我是体会不到的。

我一脚踩上去,这铁架子直接有点晃悠悠!

我再一看,那墙根上固定铁架子的螺丝都松了!

“妈的?住这种地方干嘛?”

我骂了一句,然后继续往上跑。听说九十年代,这种样式的房子在老城区特别多。都是用来租给外地人、生意人和乡下人的。基本上都是两层楼,小平房,一人一间,二楼的正厅,是两室一厅,租出去的价格要高一点。而所有的人,都是公用二楼一楼的总水龙头,还有一楼的厕所。

这地方租住便宜,但是环境太差,人又多,现在但凡钱多的人,大都会挪个地方,至少也搬到那些治安不错的小区里面,还有独立的厨卫水电。

我就纳了闷了,刘艳梅怎么就住这儿了?

她在乡下经营衣服生意,她是龙河乡很多乡村的供货人,虽说做不到独霸整个乡的生意,但是也没那么差吧?

我大跨步的冲上去,脑子里面想的东西不会让我迷失,我看大门锁上,直接一脚把门给踹开!

Duang的一下,这门就踹开了,我再一看,这门压根就没有锁!

只有一个插销!

现在插销都别我踢坏了!

我再往屋子里一看,好他妈的,刘艳梅被那贱男人撕的衣服凌乱,裤子上衣都裂了好多个口子,露出白花花的肉。那男人呢?

彭!和我同时砸开的门,那边跑出来了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估计是同时响的,他还没发现我来了。

那男人还没有意识到我闯进来了,他形容枯槁,爪子瘦的像条狗,脸就好似骷髅上蒙了层皮!

这老小子,吃喝嫖赌也就算了,居然沾染了那玩意!

我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到吸粉的人!

居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妈的,贱人!你把钱全都藏哪了?他妈的钱呢?快点把钱给我!快给我!”

这个外号杨流子的,还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流子果然名不虚传!

刘艳梅躲在角落里,捂着自己的肩膀泫然欲泣。她看到杨流子这疯子似的样子,哑着嗓子说:“你他妈还算不算是个人?你老娘现在还在医院里!你知不知道一个月要花多少钱?请保姆,天天伺候,还有妞妞的学费,私人小学有多贵你知道吗?我哪有钱给你这个白眼狼?”

杨流子才不管,他应该是镀银发作了,他大吼着说:“婊子谁让你把那贱小孩送到学校里的?让她帮着你卖衣服不就行了吗?还有那老婆娘,她都快死了,你还管她干嘛?你让她快点死啊!”

“那是你亲妈你疯了?”刘艳梅咬着嘴唇,委屈的哭了。

“她早就该死了?你留着她这么多年,扔进去了十几万块钱,你要把钱给我,我早就翻本了!到时候给她修个大大的坟头,再烧个香,什么事不都过去了吗?”这杨流子圆睁着眼睛,怒气冲冲的说。

看他那六亲不认的畜生样子,我大步走过去,推开内门,冲上去抓着这人一顿耳光伺候!

“你他妈还是儿子吗?你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吗?这要是放到古代,早把你刮了挂城头的了!还让你翻本!翻你妈的本!十赌九输你知不知道?剩下的那个他妈的不是赚了,是他妈死了!你这种人怎么不早点死?啊?你死了,人家闺女也能上好学校了,人也能搬到好点的小区,你丫的不觉得自己活在世界上是浪费粮食吗、浪费空气?”

我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一边打我一边骂,骂的爽了,我才把这人扔在地上。

“好.......好啊!好你个婆娘,你他妈居然自己去找了个小白脸!我要告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偷汉子!你不守妇道!”这杨流子也不找我麻烦,他似乎就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指着刘艳梅就一路的骂。

我呵呵一笑,忽然一脚踢在杨流子的屁股上,一边踹一边骂:“我靠你的,小白脸?老子这也叫小白脸,你是不是就应该改叫瘦竹竿?赶紧滚!快点!”

杨流子应该是真的毒瘾犯了,他抓着我的腿,哭着喊:“不行,你不给钱我就不走!”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从兜里一掏,三百多块钱。

我还没来得及数钱呢,这瘾君子忽然嗖的跳起来,抓着我手里得钱就跑!拦都拦不住!

“妈的就你跑得快!”

我追到栏杆边上,这老小子却已经抓着钱像是疯了似的逃出了小院!

“尼玛的!”

我一捶栏杆,郁闷的骂道。

“陈......陈兄弟,麻烦你了。你.....你先别过去。我,我已经见不得人了呜呜呜呜.......”

刘艳梅搂着自己的肩膀,躲在墙角里颤抖的哭泣。我也不是绝情人,赶紧走过去抓着毯子盖在刘艳梅身上,低声的说:“这种人留着干嘛呀?早该搬家走了。”

“搬什么......没钱啊。”刘艳梅在我面前,也彻底没了先前伶俐的劲儿。她哭着埋在腿间,哭诉一样的说:“一个月就挣个五六千,妞妞上学要用,婆婆治病要用,哪有闲钱啊......”

五六千,在我们这里要是没有太多的拖累的话,五六千都是很有钱的滋润阶级了。不过刘艳梅尽管做到了一个月挣五六千,却还是有两个大拖累在后面。

“行了不说了,你先出去,姐换个衣服。”

刘艳梅把我推开,有点强硬的让我出去,然后换起了衣服。

我靠在墙上,也不回头,就低声的问:“刘姐,今天都这样了,还要出去做生意?”

刘艳梅低低的说:“就是天塌了,太阳没了,难道就不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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