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城。
公交车站台。

葛大帅等着车。

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跟前。

葛大帅暗忖:好嘛,这黑车都拉到我面前来了。其实这黑车猖獗还不是因为某些出租车存在乱收费的个例现象。是该严打一下了。

葛大帅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车门却打开了。

葛大帅倒是怪了,探头往里一瞧……

“葛大队长,怎么今天专车停用啦?”李蒋男嘿嘿笑着。

李蒋男一身“皮草”,容光焕发,那“后背头”梳得那是油光发亮。

“靠!你丫!”葛大帅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新提的。”李蒋男道。

“你丫真是回混啊。出来就搞辆新车,跟谁借的?”葛大帅笑道。

李蒋男笑了笑:“老同学,我在里面的时候可多亏了你关照。”

葛大帅:“哪里。”

李蒋男:“说吧,去哪里。那个,一般的馆子可别带我去,这城里我可不熟,你带路,去最好的大酒店。”

葛大帅:“看来不去还不行了?”

李蒋男:“怎么,不给老同学这个薄面?”

葛大帅:“碧海连天。”

李蒋男:“行嘞,你说路。”

……

尹思雨见是葛大帅带人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思雨,安排个包间,就我俩人。你看行不?”葛大帅道。

尹思雨笑道:“那不行能咋滴?”

葛大帅嘿嘿笑道:“上最好的酒菜,我这可是来照顾你生意的。”

“老板娘,你尽管上最好的酒菜,咱哥们不缺钱。今天我请客,你照死了宰啊。”李蒋男道。

“这位兄弟说话可真是逗趣,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咱这里宰客呢。大帅,他谁啊?”尹思雨道。

“老同学,李蒋男。”葛大帅道。

李蒋男补充地道:“还是好哥们。看来老板娘跟葛大队长也是朋友咯?”

“那是!”葛大帅道。

尹思雨笑了笑:“那我就要问问是谁请客了,大帅请客嘛,我自然要杀熟了。李老板你请客嘛,我给优惠。”

“哈哈……我请客我请客,哈哈……”李蒋男笑道。

尹思雨也打趣好了,便去安排了。

……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无需多等。

两荤两素,不错的酒。

只是如此两人便就坐了一个包房里,也就这些酒菜,不是关系户可不行。

“大帅,还是你吃得开啊。”李蒋男无不羡慕地道。

葛大帅笑了笑,道:“出来后你都干了啥?这么快就买了车?”

李蒋男:“还是老本行。”

葛大帅诧异了:“老本行?”

李蒋男:“收收账,看看场子,不过如此。”

“开赌场了?”葛大帅道。

李蒋男:“小本生意,玩玩。来!大帅,咱哥俩今天一醉方休!”

葛大帅斜睨着李蒋男,道:“你再作奸犯科,我可还要治你。”

李蒋男放下了酒杯……

葛大帅:“说吧,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不会就是来叙同学之谊的吧?”

李蒋男:“难道不行?”

“道不同不相为谋。”葛大帅突然起身,穿上了外套。

“大帅!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李蒋男吼道。

葛大帅诧异了,这小子哪来的如此底气?

李蒋男:“大帅,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个乡下人。”

葛大帅:“李蒋男,咱们老同学多了,朝上数三代,谁不是从乡下过来的?你拿这话噎我?可笑!李蒋男,你出来好好做人,我怎么就嫌弃了你?我要是看不起你我能跟你过来喝酒?但是你作奸犯科还玩以前那一套,对不住了,有机会我还要办你。对了,下回你要是再落在我手里,我可决不轻饶了!”

李蒋男知道,葛大帅是劝不动的了。后面的很多话,也没有必要再说了。

葛大帅走到门口,转头道:“李蒋男,你好之为之!”

……

驻马店。

游乐场的地下办公室里。

李蒋男醉醺醺地叫嚷起来:“看吧!我非让他好看!”

武沐阳:“谈崩了?蒋男,我早就说了,葛大帅那种人,不是你能说得动的。他就一根筋。死板。”

“那就让他死!”李蒋男吼道。

“是啊,咱们都是被他弄进去的,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武沐阳道。

李蒋男看向武沐阳……:“武哥,你是怎么被他弄进去的?”

武沐阳还不好意思笑呵呵地道:“诈骗。”

李蒋男:“靠!这都管?”

武沐阳:“看吧,这回我让他比死还难受!”

李蒋男:“怎么,你真打算对他媳妇下手?”

武沐阳:“一开始你不也这个意思?”

李蒋男:“不能像是控制苏子那样控制他吗?”

武沐阳:“苏子跟他比个屁!你信不信葛大帅死也不肯就范。”

李蒋男是信的。

想到今天葛大帅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李蒋男目露凶邪。

……

苏子、王雅琪一家五口人围着桌吃饭。

苏子吃了不少饭菜,先回屋躺着去了。身体是渐渐不错了,可也停滞不前了。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用药丸挂着命。

苏家二老看着都愁眉。

“爸、妈,你们以前不也是川边的嘛?”王雅琪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哦。是啊。”苏母道。

“我以前在那边做过活,就这样认识了苏子妈。”苏父道。

“哦。”王雅琪应道。

“怎么了?”苏父道。

王雅琪:“听说那边曾经盛行巫术?”

苏母:“嗯,是啊。”

“什么巫术啊?”王雅琪问道。

苏母:“就是不好的东西。”

“巫蛊有没有?”王雅琪道。

苏母:“有的。我小时候还见过有人下蛊毒害死了人,不过后来也被枪毙了。现在那种东西没什么了。有也都是诓人骗钱的。”

苏父看向王雅琪……

孩子吃饱了,马上就午睡了,苏母带着孩子先回了屋。

“雅琪,你是不是怀疑……”苏父道。

王雅琪:“爸,不瞒你说,我的确有点怀疑了。”

苏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有证据吗?你该不是怀疑李蒋男那小子下的蛊毒?”

王雅琪沉默了起来。

苏父:“其实蛊毒这东西是个双刃剑,能帮你也能害你。这都是报应啊!”

闻言,王雅琪感觉苏父的话里有话,王雅琪看向苏父,蹙眉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父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都已时过境迁了。不过我还是没有敢跟苏子妈说,丢人啊!报应啊!”

王雅琪发觉了苏父有些激动。

“爸,既然都过去了,你说说吧,跟我说吧,别都憋在心里也不好受。”王雅琪道。

苏父:“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或许这事还能提供一些线索。”

王雅琪:“线索?”

苏父:“找到当年那个施蛊人,就是施蛊人的后代说不定也行。”

王雅琪凝神关注着苏父,她知道苏父可能要说出一个大秘密来了。

……

却原来,当年待字闺中的苏子母亲可是寨子里的第一朵金花!名叫汪果凤。

苏子父亲苏鑫看上了汪果凤。

几番寥寥无几的接触后,苏鑫发现汪果凤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毕竟,苏鑫生得那是风流倜傥的帅哥一个,更是有种让女人一见就倾心的气质。苏鑫性格沉稳,虽然木讷却闷头做事,认理了的事情不做好不罢休,有股子韧劲。还特立独行,爱思考,不与人交恶,宽容忍让中又有着原则。如此等等,这些都是让汪果凤爱着的品德。

但是,苏鑫只是个来木场里打工的后生,他能有什么资格资本娶了汪果凤呢。

要知道当年的寨子第一金花汪果凤那可是已然被酋长大儿子早就相中了的。

只待汪果凤再大点,他们可就要成亲了。

汪果凤家人为能攀上酋长家族,那也是十分开心。且早就开始受益良多。

这逢年过节的只要有什么节日里,酋长都要给汪家人送些礼品,凡是寨子事情无论巨细,都要先照顾了汪家人,且吃饭聚餐时,酋长都让着王家长辈坐在首席位。

这汪果凤要成为酋长大儿子媳妇的事,那是没跑了。

而,反观那酋长的大儿子长相上且不说跟个歪瓜裂枣般,形体还有些残缺不说,个性争强好斗……关键是在此之前,那酋长的大儿子可已经是娶了媳妇的。只是未生子。

汪果凤家人也看出来了汪果凤不大愿意,却是劝说汪果凤不要介意,去了生个大胖小子那你可就是酋长家的恩人了!将来你儿子可就是未来的酋长了。还说男人嘛,不能看长相,要看实力……

那时候,汪果凤心中其实也就有了苏鑫。

她多么想让苏鑫带着她远走高飞,曾一次听苏鑫说外面的世界多大多美,这已然是深深打动了汪果凤的心。而这一切怎么可能呢。汪果凤当时也是已认定了这将成为自己终身遗憾。

……

眼瞧着婚期将近。

苏鑫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次,苏鑫制造了个机会与汪果凤碰了面,苏鑫想要问问汪果凤到底怎么看自己,苏鑫不甘心,他要努力,可苏鑫却还是不知汪果凤到底怎么想的,他要汪果凤最后一句话。

而苏鑫还没有开口,汪果凤塞给了苏鑫一张老早就准备好了的纸条,便走了。

苏鑫拉开纸条……上面写着的话不多,不过那是一种诀别。字字包涵着汪果凤的遗憾和无奈。

不过,这纸条在于苏鑫看来,也等于是表白了。

汪果凤跟自己表白了!

这给了苏鑫最后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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