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蒙,河水涌动。
这已不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水大海了。

护城河边。

我矗立着。

天之启迪让我茅塞顿开。

我终于是练成人剑合一,可以御剑飞天!

我出山了。

我要拯救……

其实我只是要守护而已。

我大成修炼之后的三大跃进:

一是我使用“法器”意唸速度超越光速十倍。唸毕剑出到回收,无论是如何的现代科技都无法扑捉到,至于肉眼所看,那是什么都看不见!

二是“殇汤剑”已融入进了我的经脉之中,出击时已无色无光。

三是剑法出神入化!

四是我腾挪飞跃,如猿更胜!

五是我……

我已收回了“西山殡仪馆”再次镇守住“入狱灵界口”。

我意外继承了这产业。

“西山殡仪馆”的产权人竟然是我。

……

河边的清风冷冷,飘荡来一声甜甜的女声。

好似那时,美女姐姐的归来。

或许是我又想多了吧,或许人家的声音是嗔怒的,我只是怎么听都好听。

我转过身来。

远处停着一辆凯迪拉克,我知道那是葛大帅的私家车。

葛大帅站在车外。车门开着,关巧云坐在那里。

唐蕾婷已然是走进了我身边。

“你可真不怕冷。”唐蕾婷道。

“我戴着围脖呢。”我故意说道。

其实唐蕾婷早就发现了。

不错,这围脖就是唐蕾婷送给我的那条——花蓝色的呢绒围脖。

唐蕾婷送我的。

我一直珍惜着。这次回来,我第一个找出来的就是这条围脖。

……

见我故意说破,唐蕾婷似乎还是被镇住了。

“回家了?”唐蕾婷的语气软了下来。

“嗯。”我应道。

我已经在家里呆了一周。

“矛盾和解啦?”唐蕾婷道。

“美好的不应该舍去。或许有失去的可能,我却不能主动失去。越是害怕,越该珍惜。”我道。

唐蕾婷斜睨着我……

我一笑,镇定自若,也不怕她的嘲笑。

而我知道唐蕾婷是定然不会嘲笑我的。

因为……

“多谢你了。”我道。

“谢我什么?”唐蕾婷明知故问。

“我不在的这一年里,我家人多亏你照顾了。”我认真而欠身地道:“谢谢你!”

唐蕾婷不屑一顾:“我就是去看看,问问你在不在家,这也是例行公事。西山村大爆炸后续工作而已。”

我也得知了那夜的大爆炸,后来我家人都以为我死了。

我的归来,完完全全地证实了我归来的重要性和正确性。我不该因为害怕而错误的选择那种残忍的逃避。

是的,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在,爱我的人就有多么安心。

“一年了,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失踪?”唐蕾婷问道。

“反正大爆炸不是我干的。”我戏谑地道。

“冷不冷!还不过来!腻歪什么!”葛大帅那边喊叫了起来。

唐蕾婷扭身便走。

我连忙跟了过去。

葛大帅已经按耐不住了。

葛大帅冲向了我,上来就给我一拳,我一阵吃痛。

葛大帅又是拳打又是腿顶地,把我一阵“痛扁”。

“我说小宝,你还真就是个没良心的!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关巧云从我上车就开始斥责我。我却听着一点都不烦,好听。

“手机没电了,这能怪我嘛?”

糟糕!

“手机呢?”关巧云道。

我却掏不出来了。

“丢就丢了,什么没电了。能一年都没电?”关巧云道。

葛大帅此时不知从哪摸了个盒子扔了过来,道:“新的,你暂时凑合用吧。”

我的天,这还凑合?这可是好手机。

“谢啦。”我道。

……

唐蕾婷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一时竟都说不出口了。唐蕾婷想了很多很多。

我的消失,难道和她自己一直追问我什么有关?

她什么都不敢问了。

我看得出来,唐蕾婷心有余悸了。

……

葛大帅做东,安排了个好大的席面。

自我回来,家里人、亲友的安排,直是这几天吃吃喝喝的我肠胃都不好了。

“说吧,这一年你到哪发财去了?”葛大帅审讯道。

我知道躲不过,只得闪烁其词胡说八道一通。

我不计较有时候的谎言了。

有时候说谎话也是一种社交礼仪。

总之,谎言有时候也有好的一面吧。只要是好的,就不必刻意为之,难道要我说出那一段连我都不敢相信的实话来?

酒酣,葛大帅上烟,我摆了摆手。

唐蕾婷:“戒烟啦?”

我点了点头。

“真是厉害!就为了这个,来,小宝我敬你一个。”关巧云道。

放下酒杯,葛大帅道:“打算来我们局里做法医吗?”

我说出自己已经是“西山殡仪馆”老板的那意外事情来。

“啊!你说的就是桥东开发区那边,孔集镇西山村的西山殡仪馆?”关巧云喊道。

“嗯。老总他们出意外之前好像就定下我了。董事长没有儿孙,也不知怎么就看上我了。”我道。

“这么玄乎?”葛大帅瞠目结舌。

“是啊。”我笑道,双手一摊,一副我也很吃惊的模样。

唐蕾婷不敢追问了。

唐蕾婷只是听着。

“哇塞!郭老板!我真是要敬郭老板一个了。”葛大帅起身道。

我连忙起身,笑着跟葛大帅打闹起来。

唐蕾婷笑着,也凑热闹要喝酒。

于是,我们五个人一起端杯又共同端了一杯。

……

大爆炸的那夜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我们似乎都在刻意回避。

似乎都有难言之隐。

我们也都没有再提昊子。

昊子简直是一场悲剧的化身。

而刻意的回避,总归是刻意。

我的心中,昊子是永远的痛楚了。

还有许静怡……

或许,这就是磨难吧。

我已然承受得起。

……

“大帅,我觉着不对啊。”我笑道。

葛大帅:“怎么了?”

我:“你俩这样酗酒,打算做丁克一族?”

“滚蛋,你才酗酒!我们可是为了你才破例的哦!我说小宝,你可真是没良心的啊!”关巧云道。

唐蕾婷笑道:“他们啊,暂时还真是不打算要呢。巧云刚来局里,工作上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定。”

“啥,你换工作啦?考上啦?”我对关巧云道。

“呦呦呦!瞧你一脸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认真告诉你……”关巧云认真地道,“我就是没考上……哈哈……我临时工,怎样,临时工我也是有制服的,你要怎样!哈哈……”

葛大帅笑道:“巧云合同制的,在窗口办理户籍证明材料什么的,文职,反正虽然工资不高,工作也有时有点了,假期什么都有,产假也有,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原来干保险那么累了。”

“那是……工资高不高算啥,你葛家的富贵别说她一个关巧云呢,就是七八个的那也养得起。再说,这早九晚五的多好,原来干保险那是伺候人的差事,现在可是给人脸色看的衙役了,身份地位可大大不同喽。巧云,哦不,少奶奶,是不是啊?”我打趣地道。

也就是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无论如何调侃打趣都是无所谓的。关巧云、葛大帅和我,我们三个之间的友谊,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死过来的。所以我的话虽然刻薄了些,却也只是惹得关巧云笑骂、跟我拼酒而已。

关巧云也嘲弄我道:“郭老板,郭大老板,你现在身份地位可真是大大不同喽,说话都粗声粗气啦。怎么,当了老板,看不上我们这些当年的穷朋友啦?”

葛大帅也帮腔地道:“就是!有钱啦!老板啦!说话都不一样了!唉,不知道郭老板这以后还认不认识我们这些打工的了。”

唐蕾婷看着我们斗嘴,只有苦笑的份。

我觉得唐蕾婷现在变得好沉重。

……

冥冥中,我似乎知道唐蕾婷也想要个归宿了。

或许她真是在等我?

似乎就是。

似乎她也如此这般的不敢确定我的心思。

她不敢开口。

如同我不敢轻易开口。

我们都怕因此而失去了现在所能拥有的美好。

……

华灯升起。

我送唐蕾婷直到了家门口。

唐蕾婷拿出钥匙来……

“谢谢了。”我还是那三个字。

唐蕾婷抿了抿嘴,头部有些晃动,却终于是没有应声。

转身、开门、合上大门……关闭。

……

我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这就是现实的僵硬和理想的彼岸。”

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繁琐、残酷而僵硬,甚至是不可思议。

实际上,有些事情真是难取舍。

现实生活中,谁也不是圣人。谁也不能完全超脱。

所以理想永远都是美好的,似乎是永不能抵达的彼岸。

而其实,我们的理想早就在某个阶段实现了,只是你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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