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黎冉内心是有些抗拒见到时柠他们的,刚刚在舒末儿面前的潇洒肆意荡然无存,黎冉有些不安地抬手拢了拢头发,嘴角有些僵硬,推托着说:“我这边的饭局还没结束,提前离场不大好。”
时柠轻笑,打趣道:“你都已经是大影后了,提前离场还需要跟谁汇报吗?”

岁月磨人,大家都变成熟了很多,黎冉家里出事后,时柠也不像当年一样争强好胜。反而会想如果当初家破人亡的是自己,她估计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而黎冉却在家变后,踏足娱乐圈,问鼎影后,重新登上了顶尖,她真的是从心底里佩服黎冉。

正好小齐过来找黎冉,时柠让她带个话回去,就把黎冉拉走了。

黎冉原本以为他们也只是在这酒店里吃饭而已,谁知时柠却拉着她出了大厅,朝外面走去。时柠解释说:“他们在帝皇。我们刚在这里吃好饭,我有点事落在后面了,就让他们先去了。”

黎冉一点伪装都没有就被时柠拉出来了,她尽量低头遮掩着,不要被路人认出来。幸好天黑了,这里又是帝都的繁华地段,大家的见识也没那么浅,偶尔看见几个女明星出来也很正常,更何况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几个行人,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她。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快到门口,时柠才温和地笑着说:“你这一走就是三年,回来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要不是看见新闻,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黎冉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她跟他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帝皇就在隔壁,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黎冉跟时柠刚进帝皇的大厅,大堂经理就迎了过来:“时总!”经理看了一眼时柠旁边的黎冉,立刻将她认了出来,却没有过多惊讶,只微笑着喊了一句:“黎小姐。”

黎冉礼貌性地微点了一下头,时柠问:“你们萧总呢?”

经理答道:“萧总已经在上面了,他让我等您上来就领着您过去。”经理领着她们到了从专属电梯上去,直达整个KTV里最奢华的包厢。

这里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包厢里再怎么鬼哭狼嚎,走廊里都听不到一点动静。亮丽的灯光,暧昧的灯影层层叠叠地打在地上,梦幻而虚无缥缈,纸醉金迷。

静谧的奢华。

经理把她们领到包厢外,亲自为她们俩把门给拉开,恭敬地微笑说:“萧总他们就在这儿。”

时柠:“谢谢,你先去忙吧。”

“好的,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

而包厢里面。

这里是萧北昀闲着无聊经手的产业,价格虽然很高,但因为受众群体全是帝都的上流社会,这些人在乎的也只是格调和氛围,而帝皇的设计新颖,装潢高档,营造的格调很好(逼格很高),正好符合他们的消费需求,所以这里的生意还挺好,刚发展一年不到,就已经算得上是帝都排得上号的了。

刚盘下的时候,萧北昀就约时辞他们过来玩,结果一年了都没见时辞人影,听时柠说时辞每天都在忙忙忙,为了工作连家都不怎么回,萧北昀便放弃了,结果今天时辞居然破天荒主动提出来,到他这里聚聚,萧北昀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萧北昀半躺在正中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朝时辞戏谑地说:“说吧,你今天怎么有闲情约我们出来,瞧瞧,我跟阿宴可是推了商场上的饭局跟你出来的。”

因为在场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熟人,大家都挺没有拘束,时辞把西装脱了扔在一旁,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领口的扣子也是散着,看起来随意而沉静。

时辞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一双手骨节分明而白净,他微抿了一口红酒,神态从容而自若,看着丁希宇:“很奇怪么?”

丁希宇正跟着音乐唱得挺嗨,一听见时辞说话就停了下来,对着话筒大声插话说:“不奇怪?也不想想,咱组织的聚会你推了多少次!”

萧北昀悠悠地开口:“嗯——那可巧了。我认识一投资人,今晚他们那剧开机宴,就订在隔壁司宴手下的酒店,听他说,咱们刚回国不久的大影后也会过来。”

丁希宇、萧北昀两人像是私下里已经琢磨出来过答案一样,纷纷用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眼神盯着时辞。时辞却不管他们,取了一瓶萧北昀珍藏的酒,看着度数并不高,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地品着,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打算给黎冉发一条信息,却正好听见门口传过来的声音。

时柠把门拉上,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把目光定在自家老哥时辞的身上,含笑说:“看看,我把谁请来了。”

里面的人立刻将目光投射过来,只见黎冉的一头黑发微微挽起,只留着几缕自由飘落到双肩上,一身高级定制的长裙礼服,称得她的腰间更加纤细,双腿修长笔直,玲珑有致的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在包厢迷幻的蓝色调灯光下显得更加冷艳暧昧。

黎冉也在打量里面的人,包厢里朦胧的灯光下,宽大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上坐了五个男人。时辞,丁氏集团现任总裁丁司宴,丁司宴的同胞弟弟丁希宇、也就是之前到过黎冉家里的那个医生,萧氏集团的总经理萧北昀,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黎冉推测,应该就是张伯说过的家里三代从政、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面的邱家二少爷邱子叙吧。

无一例外的,几人倜傥不羁,气质和样貌都是极其出众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随意,没有公众面前的那种公式化招牌笑容和正襟危坐的姿势,各自分散着坐在沙发上。

丁希宇状做不经意地瞥了眼时辞,对于黎冉的到来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朝门口笑着开口道:“哟,我们的大影后可算来了。”

黎冉被时柠推到了沙发上,旁边就是时辞。他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散漫地坐着,黎冉却是局促不安,坐着的身板微微挺直,看起来就很僵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时柠一坐下,丁希宇就赶紧把话筒塞到她手里,对她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你老公拉着情歌对唱了!”萧北昀一记闷拳打在丁希宇的胸口,笑骂道:“滚吧你,谁要跟你一起——”

见时柠坐下来了,萧北昀才讨好似的将话筒递到时柠手里,约着她一起唱去,时柠瞥了眼时辞跟黎冉,笑着应了。

包厢里像是点过什么熏香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清雅复古的味道,闻起来很舒适。

黎冉坐在时辞旁边,听着时柠与萧北昀夫妻俩的情歌,两个人都已经跑调了,却仍然不愿意停下来。

除了忙着跟这对夫妇抢着K歌的丁希宇,在场的另外三个男人都很安静,丁司宴不苟言笑,邱子叙温文尔雅,时辞沉静寡言,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看着三个人玩得欢脱,偶尔也会跟着节奏轻声附和两句,倒是一点都没有沉闷的感觉。

萧北昀和时柠终于唱累,换了一首曲调稍微舒缓一点的歌,由它放着。时柠倒在沙发上,拿起红酒往嘴里灌,却被萧北昀给拦住了。时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到辰辰才半岁不到,还要喝奶,她也只能乖乖地喝着萧北昀替她换的白开水。

邱子叙把烟熄了,拿起茶几上的转盘,嘴角往上扬了扬,饶有兴致地说:“还记得以前咱们最喜欢玩的这个吗?”

萧北昀把时柠的杯子放下,正好看见邱子叙手里的东西,插嘴说:“那时候输得最惨的就是希宇这句家伙,每次一出来就醉得一塌糊涂,还连累我们被丁叔骂。”

一提到这个丁希宇就来气,闷闷地开口,“别说了,凭什么阿辞就跟作了弊一样,基本没有被罚的!”

时辞挑眉,没有反驳。任何事情都是有技巧的,像这种小游戏,只要多玩几次,认真地把握好方向跟力度,输赢也是有把握的。

邱子叙看着时辞的样子,轻笑道:“他不会输又怎样,还不是每次得喝得比我们还多。”说完还把目光往黎冉脸上扫了扫。

黎冉察觉到在场的人的目光都朝她身上移来,却不知何故,只在心底疑惑着,他们谈话归谈话,一个二个的都看着她干嘛?

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大家都起了哄,除了屡战屡败的丁希宇,几人纷纷表示就玩这个吧。

游戏是从邱子叙开始的,轮着一人转一次,刻度角上指着的是什么就做什么,邱子叙被罚拥抱一下,丁司宴运气最好直接pass,萧北昀被罚亲了一下时柠,不过这对萧北昀来说应该是一种奖励。

轮到时辞,本来大家都习惯了他躺赢直接被pass,然而这次却出乎意料的,转盘停下的时候,刻度指在了“亲一下”……

除了忘记了时辞过往战绩的黎冉,全场震惊……这下他们完全可以鉴定,时!辞!一!定!作!弊!了!

为什么每次只要黎冉在,时辞被罚的,永远是“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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