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富贵打开了那个装满珠宝的箱子后,几位太太间明里暗里的厮杀就开始了。
就连本想置身事外,不欲争取那些珠宝的唐琳都被三太太拉入了战局,在她的引导下说了好些话。

大太太信了佛,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上淡泊名利些,话少,但句句说到了重点,十分的犀利。

这厮杀主要在二太太和三太太之间展开。唐琳在旁边默默围观着,发觉她跟二太太和胡梨相比,压根不是一个段位的。

这说话的艺术,表情的管理,声音的处理都是一门学问,唐琳见了自叹不如。

最后胡梨在这场珠宝争夺战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就属她得到的珠宝首饰最大最好了,连带着唐琳也沾了些光,得了些她们眼中的好货。

周富贵累了,回房休息后,其他人也散了。

胡梨和唐琳拿着分到的珠宝离开的时候,唐琳能感受到二太太看向她俩的眼神,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如芒在背。

这二太太看着是一个不沾烟火气的仙女样,也只是看着而已。牵扯到名和利的问题,还是会流露出真正的性情。

也是,名和利,是人基本都逃不过这两样东西的困扰,追逐才是常态。

……

唐琳回了胡梨的房间,胡梨的房间有保险箱,她担心女儿不能把珠宝妥善安放,就暂时替其保管。

到了房间后,胡梨爱惜的看着放在床上的珠宝,每一样都细细的把玩了一遍,并赞美着,“这光泽,这切割角度,这款式,真完美……”

唐琳想跟她说话来着,没说两句,胡梨就会把话题扯到那些珠宝上,她无论怎么拉话题,都拉不回来。

唐琳只得坐在她身边,默默的听她把那些仿制品赞美了个遍,端着一张脸,努力保持着面上的淡定,时不时应和几声。

半个小时后,胡梨终于把周富贵给的珠宝赞美并赏玩了个遍,喝了些水润了润喉咙,“好了,我们把它们放保险箱,这样就不会丢了,有小偷来偷,也偷不走它们。”

终于结束了。

她惊叹于胡梨词汇量的丰富,夸起那些珠宝,半点都不带重复的。

胡梨夸完了周富贵赠与自己的珠宝后,又打开了那一盒周富贵送给唐琳的珠宝。

她随意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就再也不能挪开目光了。

她定定的看着那串紫色珍珠,惊叹道,“这珍珠的成色可真好,形状又大有完美。要集成这一串,很不容易吧。”

在唐琳眼里,她手里拿的是一串巨大的塑料珍珠。

唐琳看出了胡梨对那串珍珠的喜爱,“妈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胡梨移开了目光,合上了盖子,“那怎么成呢,这是老爷送给你的东西,妈妈可不能拿走,”她补了一句,“它那么美,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妈妈会替你好好存着的,等你出席一些宴会的时候,会让你戴上它的。”

“你不是别人,是我妈,难得遇到你喜欢的东西,而我恰好有,你就收着吧,”唐琳说,“我这个年纪,不适合戴那么大的珍珠,我看妈你戴着就比我好看。”

这珍珠,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是顶好看的,也是顶珍贵的。

唐琳知道它的真面目,即使清楚她戴出去之后得到的会是赞美,依旧不能接受。

胡梨喜欢,全部送给她也是可以的。

她不清楚胡梨对别人如何,在她眼里,胡梨是个好母亲,这两天她用着周知娴的身份行走,享受到了来自于胡梨的母爱。有回报的机会,她想回报一二。

胡梨见到女儿知道她喜欢珍珠,寻借口哄着让她接受它,这心暖洋洋的,特别的窝心,这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止都止不住。

唐琳看了,有点被吓到了,连忙抽出了两三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妈,你怎么哭了?”

胡梨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笑容,“别慌,妈这是高兴的。我的女儿真的是长大懂事了,有什么好东西,懂得孝敬妈了。不像以前……”她顿了顿,欣慰的看着唐琳,“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还真是,妈这颗心啊,”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暖洋洋的,可真舒服啊。”

“妈,那你可不可以别哭了。”

她这边哭边笑,说着那些话,唐琳看了挺不是滋味的。

这周知娴以前有多不懂事,才会她只做了那么一点小事,就把胡梨感动成了这个模样。

胡梨止住了眼泪,说,“你的心意,妈妈收下了,”她看着那保险柜里的一柜子珠宝首饰,“那边放着的珠宝,妈妈以后会统统留给你的,”她拿出了皮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妈妈不贪你的珠宝,那串珍珠确实不适合你这个年纪带。这张卡你拿着,去买些你喜欢的珠宝首饰吧。”

唐琳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够戴了。”

胡梨抓住了唐琳的手,硬是把卡塞到了她的手里,“我们母女俩,不用那么客气的。”

“谢谢妈。”唐琳不得不收下了卡。

她发觉她对胡梨好约等于没用,除了把胡梨感动的眼泪花花外,她总能收到相应的金钱回报。

她真不是为了钱,才对胡梨好的呀。

……

晚饭点前夕,三位太太陪着周富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英和唐琳待在各自的屋里休息。

等周知娴的哥哥周知泽下班回来,他们就可以开饭了。

周知泽接到母亲的电话,知道父亲回来了,特地提早了一个小时下班。

一到家,周知泽走到了客厅,向周父问了声好,随后到了楼上,去换了套休闲服。

唐琳在房间里无聊的玩着手机,收到了胡梨发来的消息,他哥回来了,马上开饭了,让她收拾收拾就可以下楼吃饭了。

于是她放下手机走出了房间,一开门,对面的门也开了。

看清来人的样子后,唐琳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确认了她没有幻视。

眼前的人,长得特别像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沈白,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这房间,是她还没见过面的便宜哥哥周知泽的房间吧,那眼前的人就是周知娴的哥哥周知泽。

她忙垂眼,敛下了心头满腹的疑惑。

难道沈白也穿越了,她没有错过周知泽见到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她有点高兴。

但他后面还跟了一句,“你怎么还在家里?”

这说明周知泽不是沈白,他确确实实是把她当做妹妹看的。

她难掩失望,她刚才以为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熟人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寻找出路,白高兴了一场。

她又看了一眼周知泽,实在是太像了,光从样貌上看,她看不出周知泽和沈白有什么差别。

气质上不太一样,眼前的周知泽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而沈白比较阳光一点,嗯,勉勉强强能算得上阳光向上吧。

她想起周知泽刚才跟她说的话,问,“什么?”

“没什么,马上开饭了,我们一起走吧。”周知泽岔开了话题。

唐琳没再追问,点了点头,“好。”

她跟周知泽一起下了楼,眉头微蹙,还在想着周知泽那句话。

他说,她怎么还在家里。

似乎在他的心里,她现在不该在家里了。

周知娴是周家人,晚饭点在家才正常。

不在家的话,他觉得她该在哪里呢?

昨晚司机撞鹿事件出现在了脑海里,连带着那首曲调诡异的音乐。

如果她昨晚放松了警惕,没坐在驾驶座上,并锁上了车门,而是跟着司机下了车,有很大的可能会出事吧,那么周知泽那句话就成立了,她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会死在昨晚。

想到此,她的背后就一阵阵发凉。

幸好昨晚她机警,没有跟着司机下车。

唐琳侧眸看了周知泽一眼,她这个哥哥有问题。

昨晚那件事,即使他没有参与其中,他也是知晓一二的。

唐琳再看他时,因为周知泽长得像沈白而产生的亲切感已经荡然无存,心里对他多了一层防备与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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