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徽吃完药休息了一会, 然后穆子游出去给她带了一点粥回来。
一碗白粥, 一碗蛋汤, 白徽稍微吃了几口,可没过一会就吐了出来,然后胃又开始疼起来。

穆子游没办法只能送白徽去医院, 可她刚刚才跟言臻打电话的时候, 好不容易撒个娇让言臻挤出时间,陪她下午去外面喝下午茶。

现在白徽身体不舒服, 又没有别人能陪她, 穆子游只好先给言臻发了个信息, 说自己下午有事可能不能去了。

扶着白徽上了计程车, 白徽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咬唇紧闭着眼睛靠在穆子游的肩头上,她的手则紧紧的按住胃。

穆子游从包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 抽出一张轻轻的给白徽擦去额头的汗, 一边温柔疼惜的轻声安慰。

“白徽, 我们很快就要到医院了。”

白徽紧紧的咬着唇, 胃部仿佛火灼烧的刺痛感, 让她浑身发冷冒汗,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力气想,只能依靠相信着穆子游。

一直到医院里, 扶白徽先坐下, 然后去排队挂号交钱再带白徽去科室找医生检查, 穆子游在医院上上下下的跑了好几趟,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因为白徽疼的厉害,检车完之后医生就安排白徽先在病房休息休息,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决定是拿药还是住院。

检查完等结果的时候,穆子游才稍微空下来拿出手机一看,心顿时凉了一截。

言臻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到。

穆子游看着病床上躺着正皱着眉头闭眼的白徽,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然后在走廊上给言臻回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穆子游一听到言臻的声音,就连忙解释道。

“学姐,我刚刚在医院里,手机静音了没借到电话。”

“你在医院?是你不舒服吗,生病了?”

言臻声音带着担忧和诧异,丝毫听不出她有没有因为穆子游没接电话而不高兴。

穆子游摇摇头。

“不是我,是白徽。她胃疼的厉害,我就送她来医院了。”

听到白徽的名字,言臻愣了愣,她下意识的转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眼神略显复杂。

“那检查完了吗?她现在严不严重。”

穆子游回头看了眼病房,然后叹了口气。

“还没拿到结果,她现在在病房里休息。”

言臻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叮嘱穆子游。

“你好好照顾她,她...没事的。”

对于穆子游为了照顾白徽而错过她好不容易才挤出的约会,言臻并没有生气更没有误会吃醋,她知道穆子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了解她。

穆子游咬着唇有些愧疚道。

“学姐,你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结果我却...”

言臻倒是反过头来安慰她。

“傻瓜,我们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的,你先照顾好白徽,明天我应该有时间能陪你吃午餐。”

穆子游昂头,像只被摸了头满足的小狗狗,挑唇一笑。

“好,那学姐明天陪我。”

挂断了电话,言臻转身,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墨镜拖着行李箱的女人,似乎正在等她打完电话。

言臻看着那女人白皙尖瘦的下巴,释然一笑,张开手轻轻的拥了上去。

“小姑,好久不见。”

言清溯回抱住言臻,薄唇微挑。

“好久不见。”

言臻是临时接到电话过来接刚回国的言清溯,才走到机场门口就接到了穆子游的电话,正说话间言清溯就自己走出了机场,正好碰见了她,见她在打电话,也就没打扰她。

言臻替言清溯拖着行李箱,笑着问她。

“小姑,这次回国,什么时候还会再出去吗?”

言清溯摘下墨镜,深邃的眸中少了许多忧愁多了分坦然和豁达,她看上去清减了许多,但却更加的有精神。

“当然会,小臻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我就像是坐井观天里的那只小青蛙,满足于一方天地,不肯出去走走不肯出去看看,把自己局限在小小的生活圈。”

言臻默默的听着言清溯的感慨,阔别几个月再见,她的确感觉到了言清溯的不同,这种不同并不是说外表,而是内在,从她眼神中散发出的光芒,她的从容和风轻云淡。

而同时,言清溯也告诉了言臻这次她回来的目的,她并不是要回家,而是要移民。

言臻显得有些错愕。

“小姑,你决定好了吗?移民?”

言清溯点点头,她并没有激动兴奋,只是淡淡的说。

“嗯,我想了很久,也已经决定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回来办移民的手续。”

言臻点点头,对于言清溯的决定,她很支持当然也祝福。

把行李放入后备箱,开车前,言臻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请问问道。

“小姑,管家说爷爷的老毛病犯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虽然言清溯和言笠已经闹翻了,还闹到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但是两个人怎么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女。

而且有时回家吃饭,二叔如果敢说小姑的坏话,爷爷还是会维护小姑的。

爷爷虽然强势,但是心底还是疼爱这个小女儿的。

言清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她那个顽固的父亲如今有多怨她不听话不争气,如果再把要移民的消息告诉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气晕。

“我回去要是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还不得气疯了,你也说他现在身体不好,我就不回去气他了。”

言臻点点头,去不去见爷爷是小姑自己的决定,只是小姑要移民的事,她觉得有必要要先和爷爷商量一下,至少也要知会一声。

“可等小姑你已经移民,再让爷爷知道,他可能会更生气。”

言臻说的很有道理,其实言清溯也知道,只是自从因为离婚而跟言笠吵架后,言笠说要断绝父女关系,就当真把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冻结了,扬言说她要走可以,言家的东西她一样都不许带走。

如果不是小臻和大嫂帮她,她怕是连国都没钱出。

父女之间的关系到今天这一步,不止是言笠在生气赌气,言清溯更是。

虽然听到言臻说言笠老毛病犯了身体不好,她有些担忧不忍,可最后到底还是决定缓几天再去见他。

言臻先送她回了自己公寓,言清溯离婚之后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拿,这次去国外除了旅游之外,她还去找了两份工作,一边旅游一边工作。

虽然从来没有过这样清贫的日子,但是却让她觉得充实满足。

言臻公寓里只有一间客房,言清溯来了,言臻就得把徐蝉衣赶回家。

徐蝉衣其实自己有房子,只不过是一个人住,她嫌寂寞空虚冷,又没人给她做饭,所以才死皮赖脸的要跟言臻住在一起。

徐蝉衣跟言清溯也很熟,她赖在沙发上,抱着言清溯的手噘着嘴撒娇。

“其实,我可以跟小姑住一个房间啊,干嘛要我搬回去,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我不要。”

言臻抱着手臂在一边笑道。

“我小姑跟我一样,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你要不就睡沙发,要不然就回家住。”

徐蝉衣不死心,腻腻歪歪的晃着言清溯的手臂。

“小姑,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啦,就让我跟你睡嘛,好不好。”

最终言清溯还是心软了,宠溺的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徐蝉衣的鼻子。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就住几晚一起睡就一起睡吧,你呀。”

“啊啊啊,还是小姑对我最好。”

徐蝉衣开心的晃着脑袋,还不忘对着言臻比个胜利的手势。

徐蝉衣争着去把言清溯的行李搬进房子,客厅里就剩言臻和言清溯。

稍稍的犹豫之后,言清溯咬了咬唇,眼神闪烁的看着言臻,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言臻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坐在言清溯身旁,带着几分无奈怜惜看着言清溯,柔声问道。

“小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还没放下吗”

言清溯幽幽的叹了口气,放下,要是真的能那么轻易放下就好了。

“这几个月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会想起她,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这次移民办好了,我走了之后,以后大概就很少能回来了。我想趁走之前,再去看看她。”

言臻虽然无奈,但是感情的事情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理不清。

“那就去看吧,我不希望小姑你以后后悔。”

言清溯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她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吗?”

言臻摇摇头,穆子游已经和她在一起了,跟白徽如今自然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小姑一直都误会白徽和穆子游在一起了。

言臻为了让言清溯尽早放下,也没和她解释过,可看如今言清溯还是放不下,她也不忍心再瞒着她,只能如实作答。

“没有,她们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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