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丽妃只觉得压迫感更重了,而独孤翎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机,“丽妃娘娘是把当做父皇了吧,言辞这般随意。”
丽妃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袖摆里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太子殿下恕罪,是臣妾失言了。”

近来她已经身心俱疲,再加上昨夜的威逼,已经无力应付这位太子了。

独孤翎没有再纠结丽妃有没有罪,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湖,意味不明的道:“这个时节的湖水,该是寒冷的。”

丽妃的脸色顿时刷白,身子抖如筛糠,“太子……殿下,臣妾……臣妾……”

独孤翎回头,眉眼带笑,“嗯?”

丽妃抖的更厉害了,她知道太子殿下是为了南宫玖而来。

而且如此的明目张胆,若她今日不应了太子殿下。

就算太子殿下不动手,皇上恐怕也……

她这个人,虽然贪慕权势了些,但也不傻。

现在她也冷静下来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皇儿是被谁下的毒手。

但皇上,所要的不过是南宫玖死,怎容得出什么差池。

可若她与太子殿下合作,又会如何?

独孤翎淡淡的道:“孤从不杀,有用之人。”

“丽妃这是做什么?”皇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丽妃连回头都不敢回。

只能看到皇后那明黄的衣摆从眼前掠过,“太子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丽妃冲撞了你?”

独孤翎连眼神都没有给皇后一个。

皇后眸色微暗,告罪道:“若丽妃冲撞了太子,本宫替她道歉,毕竟她是陛下的妃子,也算得上是本宫就管理不周。”

言外之意就是,这可是陛下的妃子,太子殿下若要做什么,可得掂量掂量。

回答皇后的,是独孤翎一个震袖,直接将丽妃给扫进了湖里。

皇后被吓的愣在了原地。

丽妃在湖中奋力的扑腾呼救。

跟着丽妃的宫女也被吓的手足无措,想要跳下湖中去救丽妃。

谁知皇后一个不稳,扑向了那宫女。

那宫女不得不先扶住皇后。

皇后暗自拽着小宫女的衣袖,脸上却是惊慌,“来人啊,丽妃落水了!”

喊了许久,不曾有一人出现。

这足以说明,皇后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感觉她的目的,并不在于为丽妃解围。

这就是后宫之间的斗争,歹着个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整。

湖里的丽妃,一开始开始激烈的挣扎,渐渐的没了力气,一点点沉到了水底。

皇后还在做戏,“你们快去救丽妃啊,她快不行了!”

独孤翎看着丽妃彻底消失在水面的时候,甩袖离去。

皇后还怕宫女将丽妃再救上来,死死拽着她不撒手。

等她支开的人找来的时候,丽妃的已经沉于湖底许久了。

等丽妃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谁也没注意到,丽妃的宫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何止不见了踪影,也许是直接下了地府。

皇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冷冷一笑。

妄想越过她得到皇上宠爱的人,都休想存在。

不多时,被惊动了的皇上,也姗姗来迟。

他看着从湖里打捞上来的丽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皇后带着受到惊吓的表情,与皇上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往简短了说,便是丽妃不知问的惹怒了太子,被太子扔下了湖。

皇后不曾刻意抹黑谁,也不曾刻意偏袒谁,这才是她最聪明的地方。

皇上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盯着丽妃的脸看了半晌,开口道:“厚葬。”

至于其他,皇上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不准备追究事情的真相。

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太子,皇上怎么可能会说什么。

丽妃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湖水彻骨的寒冷将她拖入了黑暗。

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床上,而且周身暖融融的。

半晌,她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站在床边背对着她。

那个人将所有的光亮都遮了去,只留下晦暗不明的后背。

丽妃看的有些发怵,试探着唤道:“太子殿下?”

独孤翎并不与丽妃废话,而是直接问道:“都有谁接触过那枚玉佩?”

丽妃刚刚,也观察过了,周围的摆设,并不是宫里所有,所以自己这是,不合作也得合作了。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皇上,荣贵妃,以及皇后,都曾经接触过玉佩。”

“特别是皇后和荣贵妃,每次都会捏着那玉佩阴阳怪气的讽刺于我。”

独孤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有什么异常?”

丽妃眸中闪过悲痛,“若是有什么异常。我的皇儿便不会这么去了。”

“直到皇儿没了生气,才被太医查出来,是中了毒。”

“调查之下才知道,是玉佩上被浸了毒。”

独孤翎又问:“何毒?”

丽妃应道:“清梦无痕。”

清梦无痕,中了此毒的人,并不会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会在睡梦中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独孤翎没有再接着问什么,问了她怕是也知道的不多。

很快,独孤翎离开了。

流风进来问丽妃,“选一个去处吧。”

丽妃带着一丝丝希望问道:“还能入宫吗?”

流风实事求是的回道:“丽妃已经死了,厚葬。”

丽妃瞳孔微缩,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还……还好好的活着吗?”

流风没有机会她的问题,“若你还想进宫,也可以。”

说着,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扔到她怀里,“可用一月。”

丽妃攥着人皮面具,不知如何是好,“你们会帮我查出到底谁害的我皇儿,对吗?”

流风有些无情的道:“不会,殿下只会为南宫大小姐洗清冤屈。”

丽妃捏着人皮面具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么说来,害她皇儿的,并非常人,应该是皇上也难以撼动的存在。

她甘心吗?

并不。

丽妃重新抬头,“我要进宫。”流风没反对,只是道:“再进宫,你便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宫女,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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