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还偏离了两公分。
这两公分的偏差,便是陌笙能活着的希望!十分钟后,陌笙被火速送到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在霍安宁的安排下,第一时间开通了绿色通道。而穆北尧冷硬地站在手术室门口,他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眼睛始终

没有离开过一秒。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自他站在这里后,便没动过分毫。

穆北尧攥紧拳头,尖锐的指甲陷入皮肉里,刺破左手掌心被子弹穿过的血洞,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穆北尧,你的伤必须立刻处理,听到没?”霍安宁眯起眼眸,伸手拍在他未曾受伤的左肩上,而穆北尧恍若未闻,不为所动。

霍安宁眼神闪过一抹担忧,声音放柔了些:“我替你守着你,你肩上手掌的伤也要让医生消毒处理,尤其是受伤的左手,这可马虎不得!”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穆北尧神色坚毅,此刻没有什么能阻止他靠近陌笙的脚步。他找了她那么久,终于找到她,他再也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更忍受不了一刻的分离。

他必须陪着她,陪着她醒来!

霍安宁抬眸看着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知道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这个倔牛却一直死撑着。

凭着他对一个女人的爱和信念!

这一刻,霍安宁真的很好奇,穆北尧是如何对这个叫乔陌笙的女孩情根深种?在他身上真是应了那句,看似无情冷漠的人一旦动起情来,那就是要命的。

霍安宁一直满世界地嚷嚷找个男人嫁了,可自己深知,像她这种人压根就不相信爱情这东西,那都是骗鬼的,太伤人!

明知劝他不动,可她却不能任由他的手彻底废掉。霍安宁顺着穆北尧的视线看向抢救室里的人,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你的手也同样重要。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的左手坏了,拿不了东西,只剩下一只右手,你

想抱她的时候,难道也只用一只手抱她吗?她如果要摔倒时,你又拿什么保护她,接住她!她已经在医院了,医生会尽全力抢救她,你除了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何况,你也不希望她醒来后却得知你废了一只手,她肯定会一辈子愧疚的!”

穆北尧听完后,神色有所松动。

“我去去就来,有任何情况必须马上告诉我!”

“好。”霍安宁点点头。

见穆北尧不再执拗,霍安宁长长舒出一口气。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霍安宁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厉绝枭、季白和小七也闻讯赶了出来。

“陌笙的情况怎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小七一眼就看见抢救室的灯亮着,冷艳的脸上布满焦急和担心,“她已经抢救了多长时间,医生怎么说?”

霍安宁斜眸看了看小七,知道她是乔陌笙的姐姐,便如实相告:“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最好的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相信她很快就会脱离危险了。你不必……”

“穆北尧呢?”小七蹙起眉头,环视一圈并没发现穆北尧的人影,陌笙生死未卜,该死的,他跑去哪里了。

陌笙之所以遭此大难,跟他脱不了关系。

霍安宁张了张嘴,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靠,还有比老娘更拽的,老娘说话最讨厌被人打断,明明是个跟乔陌笙一样稚嫩的丫头,年纪比她小多了,可身上那股子狠劲儿却丝毫不输她!

“穆北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的着吗?”霍安宁冷了冷眸子,有心跟小七杠上。小七敛去的气势瞬间暴涨,眼眸带着骇人的冷意,“他是陌笙的丈夫,相当于是我的妹夫,我就不能问问吗?而且,陌笙身上的枪伤本就是他造成的,连自己的女人都认不

出,实在是蠢!”

小七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又加上陌笙的情况如此严重,怀着孕中枪,就算人救下来了,可孩子呢?

“呵,厉绝枭,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人,肆意辱骂顶头上司,该怎么处置?”霍安宁挑起眉梢,直接怂向厉绝枭。

这两个女人战斗力都很强,得罪哪个都没好处。

厉绝枭眼珠子一转,看到手上缠满纱布走过来的穆北尧,顿时一喜:“小穆,你的伤没事了吧?”

那副雀跃的语气,让人看不出是在关系兄弟,倒像是幸灾乐祸。

季白:“……”

霍安宁哼了哼。

小七见穆北尧原来是去包扎伤口,她当时虽亲眼见他毫不手软就对着自己手开枪,那份霸气让她动容,为陌笙找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欣慰不已。

可当陌笙命悬一线,她又不禁开始思考,穆北尧的背景太过复杂,树敌也颇多,这样的男人真能给陌笙带来幸福,而不是一次次的伤害吗?

“矫情!”小七冷冷地嗤了一句。

“小七,你也让医生再给你看看肩上的伤,别到时留下什么后遗症。”厉绝枭看向小七,桃花眼里带着讨好的笑意。

“我已经上过药了,用不着。”

厉绝枭吃了瘪,但想到当时只顾瞄准斯诺,只看见小七双肩上的血,却并没细问她受了什么伤,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伤的,究竟伤在哪处?”

“肩胛骨,锁骨,一时不察被暗算了。”

小七说的轻描淡写,可厉绝枭的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

锁骨?不就是硬生生穿透肩胛骨吗!

霍安宁和季白也微微震惊了一下,这个小七真能忍痛!

“小七,走,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必须要让医生好好检查一番。”厉绝枭说着就去拉小七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

“我不去。”

厉绝枭也恼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不由分说地拽起小七的手臂,却牵扯到她身上的伤,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吓得赶紧松开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穆北尧赶紧走了上去,紧张不安地问,“她有没有脱离危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她并没脱离危险,还在抢救。而且,以病人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孕育胎儿,就算救回她的命,我们也建议暂时放弃胎儿,而尽全力保全大人

!”医生看着穆北尧,说:“胎儿已有流产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无法分神去保一个月大的胎儿。”

穆北尧脸色惨白一片,身形不住地晃荡,差点站立不住。“我既要她活下来,也不能放弃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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