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奏响一路,张洋父子一前一后抬着老人的骨灰盒,在一众亲戚朋友和村里人的送灵队伍护送下,抬向山上的坟墓里去安葬。
墨劲竹始终没有把‘老人家灵魂已经消散’的事实告诉给张洋,只是独自一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家里。一回到家,墨劲竹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出来。

墨爸爸劝住了要去敲门的墨妈妈,微微摇了摇头:“孩子看到老人逝世,肯定是想起来我爸过世的情形,他现在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吧!”

……

第二天,墨劲竹依旧来到父亲的诊所,帮助父亲分担工作。等到上午最后一个看病的人离开后,墨劲竹和父亲两人终于得以休息一阵。

这时,诊所门外忽然传来小轿车停靠的声音。墨劲竹和墨爸爸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透过玻璃门就看到门外停靠了一辆奥迪轿车。

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个是身穿灰色西装,戴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的中年男子。一个是手提公文包,看起来像是斯文中年男子的跟班。另外一个身形魁梧,看来有些像是保镖的样子。

三人来到诊所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斯文中年男子,对着诊所里唯一年长的男性,也就是墨爸爸问道:“请问这里是‘墨家诊所’吗?”

“是的,请问你们是……?”墨爸爸站起身来,一边招呼儿子搬来凳子,请三人座下,一边暗暗打量着他们。

这三个人脸色红润,呼吸平稳,不像是有什么疾病的样子。而且看他们穿着,非富即贵,自己家的小诊所也不是名医坐镇的地方,显然这三人不是来看病。

“鄙人李国峰,现为瑞明科技的总裁兼董事长!”三人没有坐下来,为首的那个斯文中年男子,一边同墨爸爸握手,一边向他自我介绍道。

听到男子的自我介绍,墨劲竹和墨爸爸惊讶起来。虽然不知道瑞明科技这个公司,但是他们也知道,一般这样的公司绝对不会来这边。因为这边没有什么价值,像他们这种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来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过,墨爸爸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还没等他琢磨着问出口来,那李国峰便向墨爸爸直接询问起来:“冒昧打扰了,请问‘墨修静’老人还在吗?”

听到李国峰的询问,墨爸爸手一顿,当即就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看着李国峰希冀的眼神,墨爸爸满是歉然地说:“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吧?可惜你们来晚了,家父已于四年前过世了!”

“抱歉!”听到墨爸爸的解释,李国峰满是失望,还是礼貌地道了歉。

“没事!”墨爸爸摆了摆手,“家父过世时,享年近百二十岁,已经算得上享尽期颐了。”紧接着,墨爸爸话锋一转,询问道:“你们来寻找家父,应该是来求医问药的吧?”

“正是!”李国峰顿了顿,说道,“我父亲当年上山下乡,身染恶疾,曾蒙墨老援手医治,幸才得以痊愈。只是父亲年近八十,近来身体虚弱,旧病复发。我曾多方打探,才打听到墨老先生所在。这次前来,想要请墨老先生出山,施展国医圣手,为我老父医治疾病。没想到却是有缘无分,未能再见墨老一面,心感甚憾!”

墨劲竹听着李国峰的话,心下不禁为祖父的医术感到自豪。同时也为中医能够受到他们那些上流社会的认可而自豪。

毕竟自从西医在华国兴起之后,中医的没落,已经被打为了乡泽草医,甚至连最顶尖的医学圈子都融入不进去。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的豪富人物,很少会选择去看中医,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西医的能力。

“说什么国医圣手,不过是乡泽草医而已。”这边,墨爸爸谦虚道,“可惜在下学艺不精,不敢为老先生诊病。不过家父虽然已经仙逝多年,但在早年曾带过一位师兄,倒是学尽了家父的一身本事。后来又进京求学,已经青出于蓝,应当能为先生父亲诊治!”

“不知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李国峰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这一番柳暗花明,当即就问了起来。

“那位是‘燕京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的院长’——胡春明教授!(纯属虚构,切勿当真)”

“竟然是那位!”李国峰惊讶地叫了起来,“听说那位教授钻研中医临床学,硕果累累。如今已是国医圣手,已经很少出手了,就算请他也不一定请得动,没想到那位竟然曾是墨老的学生?”

“我这边打个电话,替你预约一下,那位师兄会为老先生接诊的!”

“如此,鄙人先在此谢过了!”李国峰悄悄对身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那个拿着公文包的男子,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支票本。

李国峰填写了两张,然后撕了下来,将两张支票递给墨爸爸说道:“这一百万是先生的劳务费,另外的一百万是预约挂号费,烦请先生转交给胡教授!”

墨爸爸只接下了其中一张支票,另外一张支票被他给推了回去:“一百万劳务费就算了,我不过是替你做个中间人。至于那一百万的挂号费,我会替你转交给胡师兄的!”

“可是这……”

“没什么可是的!”墨爸爸打断了李国峰的话,“胡师兄凭本事治病,有能耐能拿百万诊金,那是理所当然。在下并未接诊,这百万酬金受之有愧!”

看到墨爸爸执意不肯收下,李国峰只得作罢,将那张支票收了回来。

墨劲竹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禁为父亲的行为暗暗点赞。

不劳而获,的确非常诱人。可是今天一旦接下了这不劳而获之财,就会失去做人的底线:“既然能不劳而获,为何我要坚守底线,苦了自己呢?”这种不能坚持底线的人,终究是走不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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