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怀里的小孙儿,那是还是安静的睡着。
燕王妃望着那小小的一团儿,心情很柔软,又是浓浓的温馨。这时候的燕王妃,颇有一种孙儿在手,天下我有的美妙感觉。

“嬷嬷,通知下去,众人皆赏。按瞻亨出生时的赏赐一般,全府皆赏。”燕王妃对徐嬷嬷交待了话道。

“诺。”

徐嬷嬷应答后,就是大声宣布了燕王妃的重赏。

一时间,在场的人皆是道了谢。

这时候,仆人们哪个都高兴。这等喜事,那就是大好事的。

产房内。

朱高熙进来了,朱瞻亨跟着他爹也进来了。

大夫给福娘诊了脉。

一切自然安好。

福娘累了这般久,孩子是平安生下来了。这时候,她自然是想睡一睡的。朱高熙坐在榻边上,笑着同意了。

福娘很安心,快快入睡了。

朱瞻亨是左瞧瞧右瞧瞧,满眼的好奇色。

这时候,燕王妃进屋了。

当然,燕王妃是抱着三孙儿进屋的。

“母妃,儿子这个孩子,依着排序的话,便是叫瞻利……”朱高熙乐呵呵的说了话道。燕王妃小心谨慎的把三孙儿朱瞻利放到了长媳的枕边。

“是啊,这孩子是得叫这个名儿。”

燕王妃眼中也是目光温柔。

望着那在亲娘枕边,是睡着了小小婴儿,燕王妃是欢喜的。毕竟,她有三个嫡亲的孙儿。这做祖母的女人,母爱很浓厚的。

“瞻亨,这是三弟。”

“往后,你是哥哥了。”

朱高熙一把抱起了二儿子,把二儿子朱瞻亨小盆友抱到了榻边上,指着那一团子睡着儿的小婴儿,说了这两句话道。

“嗯?弟弟?”朱瞻亨小盆友好奇的打量了两眼,问道:“弟弟是哪里来的啊?”

朱高熙笑了。

“你娘给你生的弟弟。”

“瞻亨当哥哥了……”朱高熙哈哈笑了,笑后,似事而非的回了次子这么两句话道。

“爹,弟弟不像我……”朱瞻亨小盆友又是仔细的打量了弟弟,非常认真的小神情说道:“我英俊,我聪明,我最棒……”

“弟弟好丑啊。”朱瞻亨小盆友发出了感想。

小盆友不懂得掩饰什么,那有啥就说啥。真是说了大实话。

朱高熙被咽了一下。

“那个你弟弟过些时候就变英俊了。”朱高熙哄了次子道。

“真的?”朱瞻元一脸的不相信,他表示,亲爹,你表以为我年纪小,就以为我好骗……

在心中,朱瞻元觉得,亲爹骗他。他一定要告诉大哥,爹爹是大骗纸。明明弟弟那么丑,那么丑,那么丑……

在朱瞻元的小脑袋瓜子里,只有弟弟好丑这几个在循环啊。

燕王府。

世子妃又添了一位孙少爷的消息,自然也很快传开了。毕竟,孙少爷平安誔生,仆人们人人有赏赐可拿。

这关乎了自家利益的事情,肯定传得快。

朱瞻元在跟师傅读书。

在练字之时,他的书童赤骥就在他耳边低声禀报了此事。

八个书童,朱瞻元用得顺手。

至少,比那两个伴读让朱瞻元觉得更合适。当然,也不是说那两个伴读就不好。相反,那两人也是懂分寸的。

徐荥骏,徐氏一族的旁枝。

嫡支嘛,因为当年魏王遗言,所以,离着燕王府是远了些。但是,旁枝就无妨了。这位徐荥俊,按着辈份讲,还要叫燕王妃一声族姑母了。当然,跟朱高熙就是表兄弟。

也是因为比朱瞻元的辈分高一筹,朱瞻元也是亲近的唤了一声表叔。

呵呵。

两人各自都很客套。

许就是因为客套了,关系反而有一点点的疏远。

孙定会,朱瞻元的另一个伴读。

孙氏一族在燕地还是有些人脉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为了燕王府世孙的伴读。当然,孙定会同样不是嫡支,他是旁枝的嫡子。

这算是孙氏一族对燕王府的一种靠近,但是呢,又不会太近。

“知了。”

“退下吧。”

朱瞻元对赤骥吩咐了两句话。

赤骥是机灵的,听得世孙这般话,就是躬身退下。

朱瞻元还是继续练了大字。他对于师傅吩咐的功课,从来不会有半点马虎的。毕竟,人做事情,总需要恒心。

小事大事,在朱瞻元的眼中,同样的重要。

事情不以小为小。

事情不以大为大。

小中,可以见大。大中,可能容小。

朱瞻元在继续平常的写字。

当然,在心中,他还是清楚的记下了一事。那便他娘平安的生下了他的三弟朱瞻利。

又有了一个弟弟,命运的轨迹越来越不同。

不知为何?

朱瞻元就是非常高兴。

所以,在练了大字时,朱瞻元的唇角是微微扬了弧度,带了一抹的笑意。

若说,燕王府在这等热闹时,是否有失意人?

自然是有的。

元晸堂。

朱高晸就是那么一个失意人。

嫡妻没了。

嫡子没了。

朱高晸也很后悔的。

在他母妃料理了那个与他翻云覆雨了一回的丫鬟时,朱高晸没多了一句话。因为,朱高晸知道的,嫡妻没了,嫡子没了,这等事情总有背锅的……

也许他要付上了大半的责任?

但是,他母妃再是怪他,也不可能伤了他半分的。

朱高晸知道的。

朱高晸因为清楚,所以,在那个丫鬟被带走后,他不问了后面的事情。因为,问与不问,结果没什么分别。

因为,朱高晸后悔了。

一个丫鬟,哪会有他的嫡妻重要,哪会有他的嫡子重要……因为那么一个丫鬟,他嫡妻没了,他嫡子没了。对于那么一个丫鬟,朱高晸若说不恨,那才是怪事了。毕竟,人嘛,有时候无法面对自己时,把责任推给了别人,是非常

好的一种摆脱了心灵上的剪熬法子。

朱高晸这些日子,就在寻醉,一醉解千愁。

“德胜,德胜……”

“外面吵嚷了什么?”朱高晸很恼火的样子,他对他的亲随喝斥了话道。

德胜瞧着二少爷不高兴的模样,忙是躬身出去,在院中小骂了几声。然后,元晸堂又是安静了下来。

那等静,真是静得没半分杂音。

朱高晸本来心烦,这会儿,更心烦了。

“德胜,出了什么事情?”

在德胜重新进屋后,朱高晸脸色不快的问道。

德胜躬着身,小心翼翼的回道:“是世子妃刚刚生下了皇曾孙。”

朱高晸听到了这话后,在那么傻愣了一下。然后,他是整个颓废了下来。他昂头,喝了一口酒水后,哈哈大笑道:“这可是大喜事。”

“这可是大喜事,大哥又当爹了。大哥又当爹……”这般说了两句,朱高晸又是高高的扬了酒壶,那是喝了酒。

只是,那酒水更多的洒在了脸上。

等酒壶空了,朱高晸扬了酒壶在桌上,他继续说道:“我这又当叔叔了。哈哈哈……”

朱高晸笑得猖狂,笑声里,夹着满面的酒水与泪水。

朱高晸忍不住的想到,他本来也要又当爹的,他本来也要有嫡子的……

“德胜,备马,爷要出去。”

朱高晸带着满身的酒气,往元晸堂外走去。

德胜一个亲随,哪敢阻拦。只能心头非常苦涩的跟上。毕竟,二少爷是德胜的主子,他这一辈子就得听二少爷的话。

要是二少爷有事,德胜这等亲随,是落了半个好字的。

出府。

出了燕王府,朱高晸四顾茫然。

他一时间发现,他居然不知道将去何方?

最终,打马往城外而去。

朱高晸这骑着马,出了蓟城。

朱高晸是什么?燕王的嫡次子,他一出府,还是往城外而去。那等出行时的某些行径,自然是被有心人盯上了稍。

在城外。

朱高晸就去了一往有名的寺庙。

清潭寺。

这是一座建于前朝的寺庙。庙宇里的香火非常不错。

朱高晸到了后,是真心去了拜了佛陀的。这时候的朱高晸需要一些心灵上的寄托。

给佛陀上香,给寺庙添了香油钱,这些都是朱高晸的一些个人行为。这些的个人行为,不过是他想寻了一点人心的念想。

不管是给嫡妻烧的长明灯,还是给嫡子烧的长明灯。

朱高晸拜佛时,还是非常虔诚的。

礼完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灵有了寄托,朱高晸的心中浮燥真是减轻了不少。

在讲经僧的禅房里,朱高晸消磨了不少的时间。

最后,朱高晸还在清潭寺中,用了一顿斋饭。

素斋,简直的食物。却是这些日子以来,要从嫡妻过逝后,朱高晸用得最香甜,最甘美的一顿饭。

许是因为这一顿斋饭后,心情舒坦下来的原故。

朱高晸有了前面禅师的话,也是对清潭寺有了些雅意。他便是让德胜回城里,去告一声话。无外乎,就是准备在清潭寺里小住些日子。

朱高晸暂时不想回府。

朱高晸不想用他的落寞,去面对了大哥的欢喜。

至于侄儿洗三?

朱高晸想都不想的准备缺席了。

朱高晸想着,等三侄儿满月时,他再高调的出席了吧。

德胜一个亲随,主子有吩咐,自然是赶紧跑腿儿。

在清潭寺里,没了旁人。朱高晸是一个游了寺庙。

庙在山腰处。

庙的后院之外,更是有座清潭山。这也是庙宇的之名的由来。

清潭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了,这山上必然有汪的清潭。

朱高晸爬了山,一路树荫小径,有些花香与鸟鸣。朱高晸一个人独步而行,心里还是轻松的。这时候的朱高晸不需要了任何人的同情,又或是别的什么怜悯。

朱高晸是什么人?

他是皇孙。

他爹是燕王是皇子。

朱高晸对于自己的身份,是自傲。正因为如此,他需要的是别人的仰望,而不是俯视。

朱高晸爬上了山巅。

这一座清潭山的山巅处,有一处的小湖?

不,一处不比小湖的小的清潭。

那清潭是一汪的碧婆如洗,份外美丽。潭中,偶有几朵粉荷在其间,那翠玉般的莲叶,都是美的如水乡中的美人。

在山巅上,朱高晸赏了景。然后,他立于崖壁上,望着山脚下的一切。那远的郊野,那隐有轮廓的蓟城,全于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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