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元有万般想法,奈何他人小力薄。
这时候,朱瞻元只能借外力。

外力何处来?

朱瞻元能想到的,就是舅舅家了。

那么,时机呢?

在朱瞻元看来,二弟的洗三日,就是不错的时机。因为,那时候的外祖家定然来做客。到时候,朱瞻元求了话,去外祖家小住两天,就妥妥的能歪缠了舅舅嘛。

咳咳……

也不能算是歪缠,而是朱瞻元准备给舅舅一个立功的机会。

当然,顺道求了亲爹,在朱瞻元看来,那必然的事情。

对于次子,在洗三时。

朱高熙就告诉了妻子福娘,他们二儿子的名字。

“朱瞻亨。”福娘念了这个名字,倒是觉得不错。

“是啊,父王当初就定了孙辈的名字,用元亨利贞四字,父王、母妃都觉得喻意不错。”至于瞻这个字眼,那是皇曾孙的排序次名。

于是,这小孩儿的名字,连给上头的长辈报备都省了,就能套用了。

话说,在朱高熙看来,也挺省事儿的。

呵呵。

洗三。

对于小婴儿而言,他本人是不懂得重要不重要的?

不过,对于福娘的娘家人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张家人都非常重视的。毕竟,全家人上门去做客,在柳秀秀看来,给外孙做面子的事情,她是欢喜着。

洗三宴。

这一回,京城的燕王府举办的并不是特别热闹。

只是给亲人们递了请贴,外客是不请的。

宏武帝差天使来给了赏赐。

至于皇太孙本人嘛,是来了的。还有女眷,那来的最尊贵的,自然就是太孙妃马氏。当然,跟在马氏身后而来的,还有何承徽。

何雅莲这位承徽会来,那是好好表现了一翻的。

当然,太孙妃马氏也是故意的。

太孙妃马氏可是打听过,这燕王府的世子妃张氏跟胡承徽是幼时的好友。如今,两人境遇不同,太孙妃觉得,也许可以从两人的谈话交往中,打听些什么?

于是,太孙妃马氏就如了胡承徽的意,这一回,把这位胡承徽领进了燕王府。

男客们在一处,女客们在一处。

朱高熙对皇太孙非常的恭敬。

当然,身份使然嘛。

皇太孙是储君,朱高熙是宗室子弟,二人身份上差别蛮大的。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这待遇上面,自然要守了本份。

“咱们兄弟间,有些疏远了。”

皇太孙朱高锦对朱高熙如是感叹了一句。

朱高熙是嘴角抽动了一下。

朱高熙真不觉得他大堂哥这话,是真感叹什么?

朱高熙更觉得,这像是他大堂哥的一种高处寂寞。完全不需要他回答,让他当一个听众即可。所以,朱高熙沉默着。

果然,朱高锦又接着说道:“我要恭喜五弟,你这又当爹了。”

这话一从皇太孙嘴说出来,朱高熙是真高兴,他乐呵呵回道:“那是福娘好生养。我将来和福娘继续努力,铁定给父王再添几个皇孙皇孙女……”

朱高熙的意够明白。

他这人没啥追求,就是想多生几个儿女,余愿足矣。

“五弟你活得舒坦,是个明白人。”朱高锦虽然觉得五堂弟这活法,够自在。不过,不是皇太孙的追求。

想一想,皇祖父交给他的一切,那是大周朝的未来给予他。皇太孙这些年里,也是够辛苦的。毕竟,继承人不好当。

一个强势帝王的继承人,更不好当啊。

有些难处,皇太孙是没人可讲的。

怎么说呢?

看人吃水舒坦,实际上,暗中挑水的资格,那是要受累的。

皇太孙当然知道,他现在吃苦的,是应该的。毕竟,一个朝廷的运作,一个帝王的本职工作,那是疏忽不得。所以,累啊,这事情,习惯也就习惯了。

“太孙殿下亦是有了长子,再过些年,东宫多添了皇曾孙,想是皇祖父更高兴。”朱高熙转移了话题。

“我倒是乐意子嗣多些。”

皇太孙笑着回了这话。

燕王府内,女眷处。

福娘打起了精神,陪着太孙妃马氏聊天。

当然,偶尔里,她也注意到了胡承徽。福娘就是那么瞄几眼,她也是发现了,这个曾经的童年好友,真是大变样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福娘在心头,不得不感叹,皇宫锻炼人啊。

当然,福娘打量了胡雅莲,胡雅莲同样打量了福娘。

“说起来,胡承徽与五弟妹你是旧识吧?”太孙妃马氏不走寻常路,那是插嘴了这么一句话道。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福娘笑回道:“是啊,是旧识。”这话,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也不是多熟悉,就是我们两家住了一条巷子,有点头之交。”胡承徽补充了一句。

福娘沉默了。

太孙妃马氏意味深长的望了胡雅莲一眼。

这一日,洗三宴。

对于福娘而言,真是一回不那么舒心的聚会。

倒是在洗三宴的宾客离开的差不多时,朱瞻元求了话,要去外祖家小住。对此,朱高熙同意了。福娘也没反对。

于是,朱瞻元在二弟的洗三宴后,就跟着返家的张家人一起到了甜水巷口的张家。

在张家待了两天,朱瞻元继续涮了外祖家的好感。

在六月底。

朱瞻元在一天傍晚,寻得了二舅舅说私房话。

“二舅舅,我有一个小秘密。”

朱瞻元用神秘惜惜的语气,用小孩子的撒娇口吻,对二舅舅张春福说了这一句话道。

“哦……”

张春福拖了老长一个尾间。

对于张春福而言,外甥这话,更像是小孩子在显摆嘛。

不过,好脾气的张春福表示,他乐得讨了外甥的高兴。

“来,瞻元,跟二舅舅说说,是什么秘密?二舅舅一定给你保守了秘密。”张春福笑得呵呵,那是装了一脸的好奇。

在心底,朱瞻元想吐糟。

在朱瞻元看来,说给别人听的,还算秘密吗?

哼……

朱瞻元想,他这不是人小,没自己的势力,得借力的话。哼哼,他肯定不需要装出来这等我有秘密告诉的傻缺样啊……

“二舅舅,我在王府跟人捉猫猫时。听到那人提了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他们还这样,还这样……”

朱瞻元比划的那叫一个激动。

实则,他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了,什么狗屁的明教徒。

朱瞻元这么做目的,是提高了二舅舅的警惕心。然后,由得二舅舅的口,跟父亲谈了这明教可能隐藏在王府里的事情。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找出了真正的刺客。

刺客是谁?

朱瞻元不知道。

朱瞻元也压根儿不认识。

因为,前一世里,他父亲是不明不白的在京城王府里被人刺杀了。而且,刺客还是遁逃了。呵呵……

这中间水深啊。

所以,明教的恶名,朱瞻元就是想用一用。

反正在朱瞻元看来,明教的头顶虱子多了,再痒痒的,也是不差了哪儿去。这债多了不愁嘛。

把屎盆子扣了明教的头顶,朱瞻元被人查底啊。

毕竟,就明教隐藏于暗处的德行,他们也不可能跑出来为自己伸冤的。

“瞻元,这事情你跟你爹、你娘讲过吗?”张春福的神色非常的慎重。他在禁卫军当差,他爹又是拱卫司的。

张春福的消息灵通着。

唉。

太子的死,是病逝。那不提,可皇太孙是救过驾的,那一回,刺客后来传着,说就是明教的。

还有二皇子秦王、三皇子晋王,这两位王爷的死,都跟明教有关。

在张春福看来,这明教跟皇家就是不对付的。

如今,小外甥居然在京城的燕王府里,听到了明教育接头语。还是一些隐晦的事情,张春福是担忧起了妹妹、妹夫的安危来。

明教……

明教……

“没有讲过。”朱瞻元摇了摇小脑袋,那是一本正紧呀。

“爹要忙了差事,要努力养家。娘怀了小弟弟,要照顾小弟弟。唉呀,我不说给他们听……我就喜欢二舅舅,我说给舅舅听。”

“嘘……”朱瞻元还是小声比了一个禁声手势。

他努力做出了神秘状,说道:“我就说给了二舅舅一个人知道。”

“我很会保秘的。”朱瞻元表示,小孩子演戏什么的,一定是骗死人,不偿命啊。

至于朱瞻元的心底,不告诉了爹娘。

呵呵……

朱瞻元的理由够简单。

因为,朱瞻元不知道他爹身边,哪些人是内鬼啊?

告诉他爹,可能打草惊蛇。至于他娘嘛,他娘怀有身孕啊,孕妇安危重要。朱瞻元可想着他二弟平平安安,他娘平平安安。

像这种麻烦事情,由得二舅舅这等人去查了,更合适的。

毕竟,二舅舅是外人,他要调用了力量的话。燕王府内的人,不会得了半点消息。呵呵,再加上了外祖是拱卫司的。

这两两相加,必然能生奇效。

对于拱卫司,对于禁卫军,有前一世帝王生涯的朱瞻元知道的。

这两支力量的暗中势力,更大啊。外祖和二舅舅若是给力,完全可以小心的通知了他爹朱高熙,他们翁婿一起使力。那暗中的内鬼,铁定能够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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