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天亮。
老黄看看外面,苦笑一声,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没有真正过去啊!”

古董李接着说:“存在就是存在,能掩盖一时,却无法永远掩饰。”

老黄请我们到古董店对面的小摊上吃了碗豆腐脑,他也对位于阴阳交界处的虚幻之地极感兴趣,想跟着一起去。

吃完饭,留了个古董店的电话,我们就离开了。

离开前,古董李一再告诫,他现在的身份是外籍富商,人称华老板,千万不要穿帮。

一夜没睡,我倒是不累,可于丽娜明显的有点精神萎靡,眼皮都瞪不起来了。

“咱们先后宾馆吧!退房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我说。

俩人再次回到那家宾馆。

“小振,你们说的事都是真的啊?”走在上二楼的楼梯上,于丽娜小声问我。

我点点头,朝她“嘘”了一声,低声道:“这些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否则会惹来很多麻烦。”

“奥——我有点害怕,你……你能不能陪着我睡?就像上次在济南一样,只是睡觉,别的什么也不做……”

于丽娜应该是真累了,躺在床上不到三分钟,就睡了过去,嘴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一手抱着她,闻着那种处女特有的清香,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铃声,我随手抓过包,拿出大哥大。

“喂!”我懒洋洋地接通了。

“小振,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了张凯龙的声音。

“我……我……一言难尽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啊?”

“这么早?这都快十点了!”

半个小时后,我和于丽娜就赶到了公安局。

一进门,就看到司机小张站在门卫处。

“小振师傅,你可来了,张队长等不急,先去医院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出什么事了么?”一听医院,我心里就是一咯噔。

“昨晚夜里,很多人被送进了医院,据说症状和昨天那几个鱼贩子差不多。”

我们又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还没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鬼哭狼嚎声。

医院已经乱成了一片,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出出进进的,现场像是赶集一样。我这才明白过来,就算是中蛊,这也属于生病的范畴啊!生病来医院,天经地义,把专案组的叫来干嘛!于是就问身侧的司机小张。

小张说,他们的副局长也得了同样的病,今天凌晨拨打了急救电话,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我们拦住几个医护人员,一边问着一边找,终于在一间贵宾病房里找到了张凯龙。屋子里还站着几个人,其中大部分我认识,都属于公安局的中层以上领导。

看到我进门,张凯龙忙拉了一下,小声说:“王局长的症状和昨天三个鱼贩子一样,你看看是不是也中了蛊毒……”

我一直对这个胖副局长没什么好感,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本事不高,毛病却不少。

当初李大娘出事时,第一次是他带队去的,谁知被吓的尿了一裤子,悻悻而归。

和公安局的混熟后,我还特意问过几个警察,他们告诉我他本身就是个官二代,老岳父也是公安系统的老领导,所以自己也轻松混上了个副局长。

可张凯龙都开口了,我总不能博他面子,况且局里的另外两个副局长也在看着呢!

“行!我先看看——”

绕过几个人,我就看到王胖子局长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身上还捆着绳子。

“打了镇定剂,否则肯本控制不住他啊!”

一旁的一个医生说。

“王局长也是中蛊了,他家人在么?”我转身朝着人群喊道。

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女人哭着从人群里走出来,咧着嘴说:“我是他太太——你可得救他啊!多少钱都行!”

这句话其实很刺激人,前几年我受尽了所谓有钱人的白眼,估计在半年前,我走在大街上和她两口子说话,都未必搭理我。

“你们昨晚做啥了?详细地告诉我——”我本来想问他们昨晚是不是吃过黄河里的鱼,可一听她这语气,就想找点小麻烦,于是随即改口问。

“昨天上午啊!昨天我去做美容,他去和朋友打牌……”

“中午呢?吃了什么!”我故意一脸严肃地问。

“中午是……是一个搞批发的老板请的客,吃的是……”这憨媳妇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菜名,大部分我听也没听过。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想笑。同时也有些纳闷:倒是有鱼,不过是海鱼,不可能为此中蛊啊!

身后的几个公安局的领导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下午呢?”我又问。

“下午喝醉了,在农家乐玩了一下午的扑克牌,醒酒后,还去按摩了一次。”

我心道:这也不对啊!

胖女人继续说:“在按摩店里,遇到一个卖假保健药的,上次是我们家老王帮他捞出来的,所以这次他送给老王一盒药,说是美国新出的保健品,一粒顶三天。”

听到这话,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两个守在床前的小护士满脸涨红,羞得低下了头。

“那时候我有点似懂非懂,便随口问道:“药呢?”

“药在家里卧室的床头柜了——老王昨晚吃了一粒……”

“你们晚上还吃了什么?”我继续问。

“晚上去黄河钓鱼站钓鱼去了,这次老王手气好,钓了一条二斤多重的黄河大鲤鱼,晚上就炖了……”

一听到黄河大鲤鱼,我心道:终于找到病根了!但脸上还是装着很严肃的样子,继续“审问”。

“晚上呢?不是后半夜犯了病么?前半夜做啥了?”

我这一问,胖女人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不能隐瞒啊!否则耽误了病情,怕是会留下后遗症的!”这话我故意说的格外严肃。

“晚上老王想试试这药效果怎样,就吃了一颗——还别说,真是好药,他都半年没碰我了,昨晚——昨晚……”

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张凯龙忙打断了她的话,说:“好啦!好啦!这病根也找到了,就是那黄河大鲤鱼的事,就请小振帮局长治治吧!”

我知道只治一个人,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我出点血,帮他把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可一看到胖局长的样子,就不甘心为他流血。

犹豫了几秒钟,心一狠,想到一个馊主意,于是对张凯龙和另外两个副局长说:“这病说治好也不难,不过我得去配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几分钟就配完。”

一听我能治好,一直不敢吭声的医生来劲了,说地方好办,就去他的手术室吧!还想主动帮我打下手,被我拒绝了。

“于丽娜,你来帮我一下吧!”

我朝于丽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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