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师叔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知道这乌龟壳为何物,于是伸手递给了他。
从洞里往外爬的时候,因为需要胳膊伸在前,我也看过这乌龟壳,这好像一种特殊品种的乌龟,至少我没见过,看这乌龟壳的颜色和上面的裂痕,可以看出年代很久远了。除此之外,乌龟壳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十分奇特,都是用点和线构成的。

一看我把乌龟壳递给他,师叔浑身一颤,然后身体略前倾,双手很恭敬的接了过去。

师叔仔仔细细翻转着看了两遍,突然眼睛就是一亮,哆哆嗦嗦的说道:“果然是……我果然没猜错啊!”

“是什么?老孙,话别总说一半好么?”

我看他满脸的激动,就知道这乌龟壳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忙问道。

师叔没有急着回答我,好像还在尽力掩饰着满脸的激动,他微笑着对张凯龙他们说:“张大队长,你们先把这些村民们送回去吧,放心就好,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陈老三依旧是满脸的阴沉,好像有什么心事,因为这时候我只迫切地等着师叔的下文,也就没有问他。

作为公安局专案组的大队长,张凯龙自然有责任把这些妇女和孩子安全送回村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些妇女和孩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别说他们,就连包括张凯龙在内的专案组的警察都是心有余悸。

那几个恢复了人模样的蛊人原本是一丝不挂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一恢复了人的意识,羞愧之感也归位了,个个像刺猬一样蜷在洞穴深处的角落里,说什么也不出来,没办法,警察们把上衣和裤子都脱了,给她们扔过去,这才顺利把所有人救了出来。

“龙哥,你们先送他们回村里,咱们事后再联系吧!”

张凯龙点点头,回道:“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警察们帮着抱着小孩,扶着身体羸弱的妇女,一行人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师叔先是看了看陈老三,然后终于发泄般地大笑了几声,脸上的激动神情顿时饱览无余。

师叔示意我和陈老三跟着他朝西走去。

“老三是自己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藏着很大的秘密……对不对啊!老三?”

没想到师叔开口先没提起乌龟壳的事,而是说起了陈老三。

陈老三也没想到会突然说他,浑身一愣,然后缓缓的点点头。

“老三,你先说吧!刚才看出了什么?”

陈老三脸上依旧阴沉着,听师叔这么一说,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我曾经见过大祭司,而且……而且见过两次啦!”

“什么?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他这话一出口,我也是一惊。

“很久啦!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十年前,第二次也快二十年啦!”

这我就更听不明白了,就连师叔也“奥?”了一声后,满脸疑惑地等着他说下文。

“小振,你还记得我朝着你姥姥下跪么?”

陈老三问。

“当然记得啊!那时候姥姥还问你……问你的父亲和爷爷是不是也叫陈老三!”

我说道。

陈老三缓缓道:“那是因为你姥姥的人曾经救过我两次,就是从这大祭司手里啊!我的父亲和爷爷也是被他……被这个大祭司杀死的。他……他根本就不是人呐!”

他不是人?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陈老三说,三十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在河面上发现了一具石头棺材,这石头棺材十分巨大,而且形状怪异,更奇怪的是它是突然从水底浮出来的,之后就浮在了水面上。

当时他爷爷和父亲也算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水猴子”,仗着艺高人胆大,就把船靠了过去,停到了棺材旁。

正当他爷爷想打开棺材盖时,棺材盖突然的自己翻开了,里面坐起来一具干尸,一把抓住了他爷爷的脖子,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这干尸几乎是具骷髅啊!浑身的骨骼历历可见,干皮和僵肉尤为扎眼。

陈老三和自己父亲眼看着他爷爷脸上、胳膊上的皮肉瞬间的干瘪了下去,与此同时棺材里的干尸脸上和手上却逐渐有了皮肉。

他爷爷倒下后,已经变成了一具只剩皮包骨头的干尸,这一切只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等到他俩反应过来,想拿起船桨上前救他爷爷,已然是来不及。

那迅速长满了皮肉的干尸放开死去的爷爷后,径直朝着他们父子俩走来。

这时候几个苗家中年妇女突然出现,救下了陈老三父子俩。

过了十年,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依旧是在那段黄河上,这次不幸被吸干了皮肉的是陈老三的父亲老陈老三,而救他的人依旧是那几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女人。

陈老三亲眼见到了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惨死,那二十年里,河里突然浮出棺材里干尸的恐怖模样时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挥之不去……

姥姥让陈老三来找我时,让那几个中年妇女转述过这样一句话:此行,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尘缘事尘缘了吧!

当时陈老三并不理解这句话,直到刚才在洞里看到大祭司身体骤然起了变化,看到了变成了干尸的大祭司,二三十年前的那场噩梦突然就浮现了出来。

他确定这人就是孩子自己爷爷和父亲的人!

……

陈老三的话讲完后,师叔长长地吸了口气,叹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是从西部追踪他,一直追踪到这里,原来如此啊!”

师叔的这句话我似懂非懂,也懒得问他,于是话锋一转,问师叔,这乌龟壳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提到这乌龟壳,师叔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恭敬的神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微笑着对我们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俩讲个故事吧……”

与其说师叔讲述的是故事,不如说是一段带着神话色彩的历史,只是有多少成分是真实的历史,多少成分是神话传说,如今已无人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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