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顺着青铜锁链回到地面,这时候,我就听到这巨大的榕树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风吹树叶,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枝叶上爬行。可奇怪的是,抬起头看的时候,大树的枝叶却是静止的。
在这特殊的环境里,情况又十分紧急,也就当怪不怪了。

我又暗运热流,仔细听了一下,此时陈老三的呼吸声极为急促,同时还掺杂着“咚咚咚”的敲击声。我心里疑惑道:这老小子在干嘛!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们直奔而去。

我们沿着巨大榕树旁边的大河往前走,此时我才发现这条师叔口中真正的黄河的确是宽广,凭我的视力,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远处是一片乳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

另外我也发现,这越是靠近这条河的阴坟越是庞大。

我们从巨大青铜门到大榕树这段路上,看到的阴坟虽然有大有小,可就算最大的,和这里的比较,就好比鸡蛋比鹅蛋。

这些阴坟上的石碑也更大更旧,每块石碑上几乎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老孙啊!怎么这么多阴坟啊!”

我随口感慨道。

师叔没有搭理我,而是问了句:距离陈老三还有多远。

不到几分钟,我就看到了陈老三的身影,远远看去,只见他半个身子一抬一弯,好似小鸡啄米。

“我看到他啦!”

我指着远处的陈老三喊道,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老小子这是在干嘛呢!不会是一停不停的朝着身前的阴坟鞠躬吧!应该不会……这里面埋着的又不是他祖宗……

几个人加快速度,小跑着到了陈老三跟前,一看他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陈老三正在用手挖一座阴坟,双手已经血淋淋的了,自己却并不在乎。

“陈老三,赶紧停手!”

师叔怒声呵斥道。

但是陈老三就像没有看到我们来,更没听到师叔的喊声一样,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了丝毫不减缓。

见状,我和张凯龙赶紧一边一个,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我吃了龙卵之后,比一般人的力气大了很多,张凯龙是特警出身,身体素质也不用说,可我们拉着陈老三向后拽的时候,却被他硬生生的甩出去两三米。

我靠!这老小子啥时候这么壮啦!我心里一惊,感慨道。

“不好,陈老三有点不对劲啊!”师叔喊道。

陈老三被我们一拉,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不抬头继续用手挖。

“小振,赶紧念‘黄河镇鬼人’!”

师叔喊我的同时,也盘膝而坐,嘴里念起道经。

无奈这时候我们都光着屁股,我的红木宝剑和拂尘都留在了青铜门外,师叔的“装备包”也没有带进来,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一口气念完两遍“黄河镇鬼人”,然而身前的陈老三竟没有丝毫的反应。见状师叔也停下来,满是疑惑的再次打量着陈老三。

难道他不是被压了身?我心里想道。

突然我觉得肚子里动了几下,好像我体内的灵蛇在反应。

这一下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陈老三不是被阴邪之物压了身,而是被下了蛊!

之前去贺兰山的经历让我见识了蛊虫的厉害,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现在回想起来,陈老三这次出现就十分可疑。我发现他的时间竟然是三更半夜,而且他正在跟踪一具被河神控制着的尸偶。

后来他的一通说辞虽然听着合情合理,但现在琢磨起来也是漏洞百出啊!

他说是姥姥不放心,让他来助我一臂之力,问题是姥姥手下有很多亲近的人啊,怎么数,也轮不到一个外人。

也许从一开始,陈老三就没有说实话,既然不说实话,那么至少可以断定,这老小子来这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

“师叔,别再徒劳了,他是被人下蛊啦!”

我对着还在试图用自己的道术唤醒陈老三的师叔喊道。

“下蛊?这……”

师叔语言又止。

是不是下蛊,我一试便知,因为我体内有万蛊之王的灵蛇,只是到目前我还无法灵活自如地控制它。

之前也试过几次,有成功的先例,不过我觉得那是误打误撞。

既然灵蛇和我“心意相通”我心里多念叨几次,如果这灵蛇真是灵物,应该能收到我的信号。

“灵蛇老兄,该你出马了!灵蛇老弟,该你出马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我当时就像个傻子,目光呆滞地盯着陈老三,嘴巴还一动一动的。

可几分钟过去了,灵蛇始终没有反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师叔和张凯龙一直看着我,等着看我大显神威。

最后没有办法,师叔小声对张凯龙说:“我们俩都没办法了,现在轮到你出马啦!!”

师叔让张凯龙把陈老三敲晕。

大概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也许电影电视剧中演的很容易,在后脑勺一敲人就晕了,可实际上并非这么简单。

人的后脑勺极其脆弱,如果贸然下手,或者不懂敲击窍门的话,你把一个人敲死和敲晕的概率差不多。身为专案组大队长的张凯龙自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攥紧拳头,走到陈老三背后。

“咚”的一声,陈老三缓缓的歪倒到了一旁。

我和张凯龙把陈老三拖到了一旁,让他仰面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才看清楚他的脸,没有丝毫的血色。师叔摸了摸陈老三的额头,像冰块一样,看来是真的中了蛊。

安顿好陈老三,我们走到他刚才挖的阴坟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坟,高约三四米,坟前的石碑已经裂成了好几块,不过上面的字迹没有损坏。

师叔好奇的站到了石碑前,两分钟后,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也在这里?”

我和张凯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听不懂,可又不敢问。

师叔好像一下子变得心事凝重起来,又围着坟头转了一圈,才让我俩背起陈老三,四个人朝着青铜门的方向走去。

当时的情景十分尴尬,四个人都没穿衣服,我和张凯龙还得轮流背着陈老三,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肌肤相亲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特别是某部分碰到某部分,怎一个尴尬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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