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直接开到了东韩村,这是距离老庙村不到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子。
专案组的人已经封锁了现场。

“张队,我们已经查看了现场,并做了初步的尸检。”

看到张凯龙走进来,戴眼镜的小张警察急忙上前汇报。

`死者叫李媛媛,和李艳丽同岁,农历七月的生日,死亡原因和之前的六人一模一样,死于窒息,但是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另外,她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碎布的衣服,后背赫然涂着一个“7”字。

我和张凯龙对视了一眼,这一切虽然都在预料之中,但看到后还是觉得很很震惊。

“现场有什么发现么?”张凯龙问警察和法医。

小张继续回道:“和之前的也差不多,现场有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

张凯龙叹了口气,道:“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张凯龙说完,便低着头在死者周围寻找着什么。

“找啥呢?龙哥!”

“随便看看,也许凶手能留下什么线索呢!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七次犯案了,看到我们对他束手无策,没准心里会放松,这一放送,就可能留下什么线索证据。”

我觉得张凯龙说的有道理,主要是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也蹲下身子学着他的样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这有个烟头!”

大胸女法医本来是要跟着回局里,看到我后也主动留下,说是“二次勘查”。

我看了大胸法医一眼,她已经摘下了口罩,带着白手套的手里捏着一个烟头,很兴奋地看着我和张凯龙。

“烟头有啥奇怪的,大多数的农村老汉都抽烟……”我怼道。

没想到张凯龙听到后,好像很重视,先是仔细看了一下烟头,又喊来了死者的父亲。

死者父母一直蹲在屋外,她妈哭晕了过好几次。

“大叔,节哀啊!既然事情发生了,咱就得面对……”

张凯龙话还没说完,李老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警察同志,你可得替我们媛媛报仇啊!”

张凯龙一边拉起李老汉,一边承诺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抓住凶手,还孩子一个公道的!”

顿了一下,张凯龙又问:“大叔,你抽烟么?”

李老汉愣了一下,摇摇头,回道:“我肺不好,已经七八年不抽烟了,你问这……”

“那昨天咱家里可来过什么客人?”

李老汉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啊!我和老伴羊了几十头猪,这几天正好母猪下崽,我俩吃过晚饭就去了猪舍,离开时嘱咐好媛媛关好门,谁……谁知道天亮后,回到家……”

话没说完,老汉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凯龙安慰了几句,让大胸法医把烟头放到了证物袋里,一行人便回到了局里。

在车上,张凯龙悄悄的告诉我,这凶手应该吸烟,而且少了一颗门牙。

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他冷笑一声,回道:“这烟头扔到地上不超过十二小时,如果不是死者家人,也不是客人,那应该是凶手留下的,我仔细观察过,这吸烟的人有用牙咬烟屁股的习惯,而且能明显从烟屁股上看出缺少门牙的痕迹……”

我点点头,心道这是一个专案组队长的嗅觉吧!

当天下午,我跟着张凯龙去了民政部门,查了查当地人口信息,把符合条件的女孩搜索了出来。

符合条件的女孩一共三十多个,已经死了七个,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这其中的五个女孩还会有生命危险。

刚回到公安局,警察小张就跑了过来。

“小振,你们村支书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让你赶紧回去呢!”

我一愣,忙问她:“电话里没说什么事么?”

小张回道:“好像很着急,直说十万火急的事,让你赶紧回去。”

专案组的车把我送回村子时,已是傍晚,车刚停下,我就看到李小坏他们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桶啊盆的,灰头灰脸像村支部大院走来。

“小坏哥!你……你这是又参加八路啦?咋搞成这样子啦?”

我问。

李小坏看到我,一脸的苦相。

“小振大爷啊!你可回来了,出大事啦!”

“啥事啊?”我一看他们的表情,也看出来真的出事了,自然也不敢再开玩笑。

“你房子……房子着火啦!”

李小坏颤抖地说。

房子?我忙看向我房子的方向,就看到依稀间有缕青烟还再缓缓向上飘。

我擦!这房子可是陈老爹留给我的唯一遗产,关键是住了十几年,这深厚的感情呐!

一口气跑到我小破房子前,只看到一堆破砖烂瓦里还在冒着烟,我那三间小破屋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咋回事啊?”

我忙问道跟着我来的李小坏。

“大概中午的时候,你房子突然燃起了火,大伙扑救了俩小时,可是这火……”

李小坏话没说完,我就看到这场火生的不对劲,按说我这破屋子里也没多少家具啊,还是土坯房,咋就烧得这么彻底呢?再仔细看周围的景象,隐隐的透着有人布过阵的痕迹。

我也是从师兄给的“黄河道经”里看到过有这么一种道阵,叫做“天燃地焚阵”,最初是用于焚烧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也不确定这种阵法能不能用于焚烧其它物品。

这一惊,我头脑也就一下子冷静了些,再次观察了一番,同时和道经的阵法对应了一下,更确定这场火绝对是有人动过手脚。

难道是有人想烧死我?不对!如果想烧死我,也应该会在半夜里放火,这大白天的肯定是“对物不对人”,可这也说不通啊!我除了随身携带的卡里有八百万,也没别的值钱之物啊?

突然后脑勺一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是有人蓄意报复我?

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随后大伙一起去了村支部,王吉良看到我,又啰嗦了一阵,我只是点头听着,但思绪却已经神游了出去。

我陈小振两个月前,还只是个靠着街坊们周济,和自己“掏黄”为生,没几个人瞧得起我,只是这两个月里这些特殊的经历让我的身份摇身一变。

细细想想,之前去了一趟宁夏,虽然经历够奇特,但也没有招惹谁啊!况且黄河邪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唯一可能报复我的很可能和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有关。

难道是那个眉心长着黑痣的瘦老头?

“这几天现在我家睡吧!你明月姐姐去当兵了,她屋子一直闲着……”

王吉良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

“奥!谢谢王叔啊!不……不用了吧!我还是去艳丽家睡吧!”

一说到艳丽,我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死了已经两天多了,我心中的悲痛已逐渐被愤怒所代替。

“也行吧!有什么事就说啊!大伙一起帮衬着。”

王吉良轻叹一声,就不再说什么。

晚上,王婶子爆了饺子,王吉良再次拿出一瓶黄河特区,俩人喝了起来。

吃饺子是我们北方们招待客人最好的饭,特别是我们这些位于黄河两岸的村落,当地有句俗话“饺子酒饺子酒,越吃越有!”

两盘饺子再配上一壶酒,也就十分的完美了。

当地还有一句更直白的俗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家里来个人,或者家里有人要出远门,包几碗饺子,就算很隆重了。

吃着饺子,喝着小酒,我和王吉良敞开心扉聊了起来。

“王叔,艳丽可不是普通的被谋杀啊!”

我随口说道。

“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真的发生啦!”

王吉良叹息地回道。

听他这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王叔!你知道她的死因?”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你先坐下,这话说来话长啦!”

王吉良一口喝掉杯中的半碗酒,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振,你还记得李嫂子去世的那天么?”

王吉良一脸严肃地问我。

“当然记得啊!好多人围在她家院门外呢!”

我随口回道。

“就在那天下午,咱村里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说是走街串巷算卦的,当时咱不是都以为李嫂子失踪了嘛,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让他给算了一卦……”

一听又是个干瘦老头,我心里暗骂道:不会这么邪门吧?又是瘦老头?

“算出什么啦?”我忙问道。

“那老头说,李婶没死,但是和死了差不多……最后……最后还说我们村会有个女孩死于上吊,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啊!”

王吉良深吸了口气,回道。

“这老头是不是眉心有颗黑痣?”我又问。

“黑痣?对!对!对!我还真留意过,这老头眉心确实有颗黑痣……只是当时警察来了,我是村支书,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有些不方便!”

顿时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心里有些乱了。

原来这老家伙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来过老庙村,这么看来,这所有的一切,包括李大娘的死,是不是都和他有关呢?

王吉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问我:“怎么?你……你也见过这个算卦的?”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怒冲冲地回道:“我太认识了,艳丽就是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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