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李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把牛皮纸上的古图和文字译到了笔记本上,破译到最后,他也遇到了难题。
他能确定这是个山寨,可山寨的名字让他很是疑惑,按照意思解释,应该是“只有女人的地方”,可这有点说不通啊!总不会是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吧?

我建议,干脆直接叫“少女部落”吧!

古董李的地理知识很一般,他只能看出这古寨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某个地方,具体的位置他也看不出来。

我把近期内老庙村发生的诡异命案,以及我知道的黄河邪祟的事,挑着摘着和古董李说了一遍,当我说到“黄河古钟”可以镇压黄河里千百年来积攒的邪灵之物时,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小振,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觉得第三口古钟才是你应该找的黄河古钟。”

古董李若有所思地说。

“为啥必须是第三口呢?在古墓中发现的这口不行吗?”

我疑惑地问。

“你想啊!六十年前沉入黄河的古钟,如今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事实也证明它对黄河里的邪物已经没有震慑作用了;在古墓里挖出的古钟,本身就带着邪气,虽然目前不知道为啥会这样,但显然不也不能用。”

我似懂非懂,又问:“你怎么知道第三口古钟有作用?”

古董李干笑了几声,回道:“我也是综合了所有的资料判断的,既然这三口古钟出自同一快陨铁,那么原本也都应该具备陨铁的能量,如果这三口古钟依旧保存在古寨中,那么它应该还保留着那种咱们还不理解的能量。

我俩交流的结果便是一定要找到那个古寨,带回那口古钟。

从临县回到河口区后,古董李找了他的一个熟悉地理的朋友,帮着找准古寨的具体位置。

他那朋友是一位大学地理学教师,主攻的古代地理学与气候变化。

他看了几眼古董李翻译出的地图,又看了看那张古图,满脸的疑惑。

“老李,这图有问题啊!可……可你破译的没问题,应该是这古图本身有问题。”他同学解释道。

“为啥说这地图有问题呢?难道说图上标注的地方不存在?”

古董李的同学,只摸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好像很难解释清楚的样子。

“怎么说的……按照地图上标识的,理论上应该存在这地方,可实际上它又不可能存在……”

我越听越糊涂了,忍不住插嘴问:“咋就理论上存在,实际上不会存在呢?”

“因为按照这些标记符号看,这古寨应该是在贺兰山的内部——可山的内部怎么可能存在古寨呢?”

听明白了他的话,我和古董李也是一脸懵逼。

“老高,你说会不会这山贺兰山中间有一片空地,比方说……比方说,这贺兰山其实就是有几座山峰拼凑起来的,在外面看,它是一个整体,其实内部有很大的空间。”

古董李问。

我理解古董李的意思,根据那石碑上的记载,这古寨似乎极其的隐蔽,里面的人能轻松的和外界取得联系,但外界却很难联系上他们。

我也设想过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高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思索了片刻,回道:“假如这古地图没有错,那么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

从古董李的同学高老师家走出后,俩人都满揣着心事。

我在判断古董李的话是不是可信,可信度又有多高,如果他的话可信,那我应该去一趟这贺兰山,找到这个神秘的古寨。

古董李似乎心事更重,一直到分开,也没和再我说几句话。

临别时,古董李把笔记本交给了我,说他已经熟记于心了,俩人约定通过杨国山和王吉良,互通消息。

我总觉得自从听了高老师的那些话,古董李总是怪怪的。

回到老庙村,我先去了趟王吉良家,他没在家,从王婶子口中得知村里没发生任何事后,也稍稍心安了些。

这次没有回艳丽家,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小破屋,可能要出一次远门了,总得收拾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个孤儿,并没有见过自己父母,养父陈老二在我十岁那年一病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临死前几天,他已经说不出话,但头脑却很清醒。

养父指着小土炕后面的木匣子,嘴里发出着“呜呜呜”的声音。

我拿过木匣,翻出了里面的一块叠的板板正正的绣布。

从小养父便告诉我,他捡到我的时候,就是被这块布包着,旁边是一对跪着的年轻男女,已经咽气,满脸是僵住的惊恐的表情。

养父收养了我,也好好的保存起了这块可能包含着我身世的布。

当我再一次翻出这块布,心中五味杂陈。

我猜不到养父咽气前想告诉我什么,可能和这块布有关,和我的身世有关。

再次翻到这块布,一下子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图案,站在我这个角度看去,这些原本像是云彩和波纹形状的暗花,竟然更像连绵起伏的山峰。

这是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出这些图案是些连绵起伏的高山,我也就瞬间明白了,这图案上方为什么绣着这么一句话: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养父不识字,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是上了四年级之后,才知道这是岳飞《满江红》中的一句。

看到“贺兰山”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呆住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想想也不是巧合,这块布放在家里至少十六年了,只是之前没有在意过上面的字和画。

这么看来黄河——古钟——贺兰山——古寨——我的身世,五者之间好像存在着很大的关系啊!

按照常理推断,裹着我的布上绣着的字,很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那么我的父母会不会也是来自贺兰山呢?

再看这句古诗。

我陈小振没什么文化,不理解深奥的诗情画意,在我的理解,这“贺兰山缺”,是不是说这贺兰山上有个缺口呢?

一想到我的身世,怒意顿生。

我陈小振自小被多少同龄人欺负过?被多少村里的大人们奚落过?这不都是因为我是个孤儿?

他们在背后骂我“扫把星”,甚至比我小几岁的还编出顺口溜“扫把星,像只羊,没有爹,没有娘!”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低着头赶快走开。

想到这些,我恨不得立刻飞到贺兰山,也许这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和我身世有关呢?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挨着收拾了一番后,再去了艳丽家。

看到我背着俩破包,艳丽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和惶恐,急忙问我:“小振,你这是……”

“奥!我要出趟远门,可能十天八天回来,也许一月半载的,我等会我再去银行取点钱,帮你买些东西,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啦!”

艳丽没太明白我的话,又问我:“你……你要离开村子?”说着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来触景生情,情绪有些低落,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顿时感到十分的温暖。我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温存了一番。

我正想再做点什么,就听到大门外面有人喊:

“小振回来了?”

一听是王吉良的声音。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回道:“王叔,我回来了!”

便急忙跑了出去。

“小振啊!今天一大早,杨国山打电话说古董李去了宁夏,托付他联系我告诉你一声。我还纳闷呢……这老头去哪里和你说啥啊!”

我一听王吉良这么说,也是一惊,心道:这老家伙这么性急啊!一声不吭的竟然自己先跑去宁夏了,难道他对我有什么隐瞒?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身上的古图,看这情景,很可能他对我隐瞒了什么。

杂念一闪而过,嘴上还是连忙回道:“王叔啊!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次去临县,不但破译了那张古图,还有了个更大的发现。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我得尽快去趟宁夏,找到第三口古钟。”

王吉良“哦哦”了几声,显然听不懂,但是也没再问。

“对啦!小振,如果需要咱村里帮啥忙,你可得说啊!你……你一个人去宁夏,可以么?”

王吉良问我。

“这我倒没想过……我还没怎么出过远门,本来想这次和古董李一起去,谁曾想这老老头自己去啦!”

“这样吧!你自己盘算盘算,需要几个人,我帮你找!都是为了咱老庙村!”王吉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心想:这次去宁夏路途遥远,怕是还得偷偷摸摸的,出门在外钱比人有用,人多了反而不好——但是我一个人的话,怕是应付不来。

我突然想到了李小坏,这哥们人够聪明也够利索,要么就让他陪我走一遭吧!

晚饭后,王吉良把我和李小坏叫到了办公室,和李小坏说了此事,他也很高兴。

从村支部去后,闻到屋子里一阵清香。

我靠!只见艳丽穿着之前我给她买的那件轻纱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燥热感从胸口传到了身体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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