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随药善的忧韦陀四人搜到了神明国度,见到了暮雨霖姗三人。
“他们已经离去,或许径直回了菩提佛境。”暮雨霖姗道。

“璎珞留在此,我跟惧往行赶去。”忧韦陀道。

爱璎珞不解:“为何?”

“药善虽恶,但佛祖为了霸业已经偏执,难免听信他言,若是全力协助药善,恐怕反过来加害我等。”忧韦陀叹了一口气,道:“我带着往行归去,如果有意外发生,我便让往行前来传讯于你,你等迅速将消息转告地球,免得来日大祸已成,为时过晚。”

“我随你同去,有我在,父亲即便再如何过分,也不会对你们动手的。”梵玉屑道。

“如此甚好。”

三人上路,直往菩提佛境而来。

值此时,地球圣城再起,叶星河大会诸雄,濒临两次破灭之后,圣城之威达到了鼎盛。

面对归来的神灵,世人顶礼膜拜,天下人无不以圣城为荣。

当日,叶星河起祭坛,斩青龙太子龙纹为礼,昭告天下,圣城再立,雄进宇宙,御敌于外,防止战火再袭地球!

“叶星河,你敢杀我,来日仙洞皇道降临,屠尽地球苍生!”龙纹咆哮震天,想要挣脱身上的束龙铁索。

铁索上接苍天之外的星辰,内连大地深处的阵勾,绵延无穷,神力荡漾。

龙纹挣扎之时,铁索发出铿锵之声,犹如雷鸣,穿透三界。

即便修行被震压,可怕的肉身力道依旧撕的周遭道空化虚,寻常天圣都靠近不得。

“斩!”

叶星河口中唯有这一句话,当即祭起帝兵无双刀,交叉而去。

噗!

龙头被切下,嘶吼之声大震,身躯带着铁索剧烈摆动起来,铿锵不止,犹如鼓声乐鸣。

哗啦龙血贴着铁索垂落下来,万丈铁索顷刻间成了青红色,可怕血气散发,摄人无比。

“以龙纹做礼,实在大手笔!”众人震撼无比。

同时,龙血被一口大鼎取走,送于龙女修行之用。

“两位,有何感想?”

一座高峰上,三道人影立在此处,目光冷冽的看着。

“叶星河还真是得势了。”姬显道惊叹,道:“他非我们三人能敌,不如暂且撤出地球,免得将自己搭了进去。”

“连南极那位都没有跟他来硬的,我们更是没必要犯险。”崇阳子微微点头,道:“以退为进,方是上策。”

“走!”

三人没有犹豫,迅速撤离地球,之前占领的大批地盘顿失。

当日,消息即传到了再立的隆重圣城之中。

“禁地之人心中生畏,已经退离地球!”

一时间,叶星河声威更隆。

尚未出手,强敌便知难而退,这是何等威慑?

“即将倾倒的地球,只因一人归来便大获全胜,帝路一场战再归来,已立于人世之巅了!”

“莫大威慑,莫大荣耀,加之于一人,他会成为将来宇宙的主角吗?”

各大秘境之中依旧活着的故人,此刻都叹息不止,心中震撼。

遥想当年,彼此之间尚能争锋,让世人放于台面上共议。

岁月之后,已完全成了天上地下。

飞仙门中,李渡仙浑身都在哆嗦,他们无日不在担心,圣城会上门来寻仇。

然而圣城似乎对于屠灭他们没有任何兴趣,未曾派兵而来,只是有两位禁绝关的高人在门外徘徊几日,有震慑之意,吓得整个飞仙门不得安生。

“态度虽然缓和,但这也证明了,叶星河彻底君临地球!”

有人见状,如此叹道。

来的如此迅速,也是如此轻松,无人可抗。

面对这种压力,飞仙门主李渡仙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拱手见礼。

“飞仙门背叛地球,于域外大盗为行伍,幸而未曾构成大错,又念及你为帝道之后,此次暂且饶过!但有下次,诛门主以正法!”

圣城法旨即下。

李渡仙满头大汗,直接跪在了地上,表示绝对不会有下次。

“下不为例!”

天骄冷声拂手,将其境内一片山脉化作齑粉,随即离去。

菩提佛境之外,忧韦陀停下了脚步,告知惧往行。

“你留在这里,不要一同跟进去,若是一天之内不见我或佛女出来,立即折返神明国度,通知爱璎珞等人离去。”

“做什么?”惧往行挠了挠头。

“佛祖若对我下手,必不会放过其他人,甚至会顺势拿下神明国度。”

忧韦陀叹了一口气。

“顶峰不必太过担心,父亲不见得会如此绝情。”梵玉屑摇头,道:“你一片苦心皆是为了佛门,他应该能够体谅的。”

“希望如此吧。”忧韦陀苦笑摇头。

入了佛境,声音便传了过来:“我让憎三世回头寻你们,你们怎先一步回来了,是为请罪吗?”

梵天显出法相天身,盘坐在高山之上,金色盖天地。

整个佛境之地,都沐浴在他浑身佛光之下。

“不是!”

不等梵玉屑开口,忧韦陀便道:“我来是为追杀药善,得知药善逃回佛境,恳请佛祖出手,将这佛门叛徒铲除!”

“你说什么?”

佛躯光芒更甚,压力倍增。

忧韦陀和梵玉屑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父亲……”

“你不准开口。”佛指一点,梵玉屑口不能言。

“韦陀,你可知我遣药善去地球是为何?”梵天道。

“重立佛门!”忧韦陀高声道。

“巧舌狡辩,不除叶星河和地球圣城,佛门如何得以立?”梵天冷声问道。

“佛门若不与圣城为敌,他们也不会刀兵向之,佛门和圣城本可无冲突,为何要起干戈?”忧韦陀反问,言语有力:“药善更是残暴寻常,残害无辜,又吞噬佛门顶峰,沦丧佛门仁慈本意。”

“此等作为,即便拿下了地球,那再立的佛门还算佛门吗?”

“三弟,说这么多,都掩盖不了你帮着敌人打自家人的事实!”

西菩提走出,摇头不止:“圣城和佛门之矛盾不可缓和,我们手中握有优势,此刻不压制敌手反而求全,岂非谬论?药善手段虽颇为偏激,但在他的作为之下,佛门已有优势。”

“叶星河若真身不归,当日药善已将圣城连根拔起,局面至于如今,皆是因为你一意孤行,临阵叛敌!”

“忧韦陀从未叛敌,我心中所想,只是为了佛门长久,而不是偏行霸道之路!”忧韦陀双手合十,诚心一片:“佛门当以苍生为己任,以仁慈为本义,与禁地为伍肆虐于地球,本是大错!”

“韦陀此来,恳请佛祖再复佛门仁慈之心,诛杀药善,与地球合力震慑黑狱妖邪,将来同御大盗。”

西菩提似还要说什么,却被梵天打断:“你带着佛女去大雷音。”

“是。”西菩提从命,将被拘禁的梵玉屑带走。

梵玉屑眼有急切之色,却一言难出。

“韦陀,我知道你是一片仁心,但在这乱世之中,要不得。”

梵天起身,收了法相,化作年轻英俊的僧人,走下了金色的佛山,来到了忧韦陀面前,将他扶起。

“佛祖,乱世人心迷丧,更显得仁慈价值,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固守佛心,而不是为了帝位去行灭绝之事!”忧韦陀摇头,道:“帝位之争,是修为之争,佛祖可自己去寻杀叶星河,但因此而牵连无辜之人,实是不该。”

梵天刚缓和了一些的脸,再度沉了下来:“我所看重的是你之谋略,而不是你口中饶舌。从今往后,你留在佛境之中为我出谋划策,不准外出。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行!”忧韦陀固执如牛,再度跪倒下去,道:“我与药善二者取其一,若佛祖不用韦陀之言,恳请将我逐出佛门,我将离去,与地球联合,势诛药善。”

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为死于他手中的无辜,和将死于他手中的无辜,讨个公道来!”

“你与药善作对,便是与我作对!”梵天冷哼一声,道:“在于你而言,佛是可以背叛的,你的那颗作弄的心却不可背叛,是也不是?”

“是!”

梵天终下杀意,佛手抬起,怒盖而下。

“如此,你便去吧!”

砰!

一抹血迸溅而出,激烈的佛光被提取,忧韦陀身体一震,眼中渐渐涌出一抹解脱之色。

颤抖的手,再度合十。

“愿大道容情,为我佛门,留存一丝根基……”

“佛心不灭,佛即不亡。”

血从额顶落下,渐入双眼,迷糊了整个世界。

怀揣着忧患之心,坦然而去。

“手染你的血,倒是让我觉得罪恶了。”

梵天低下了身子,手抚在对方的头颅上,金色的眼中竟然有一抹不舍和叹息。

甚至,藏匿的更深的自责。

“我已经等了一世,这一世必须成功。”

“对不起,我对不住你。”

“你是个好佛者,我却不是一个好佛祖,愿三尊之言不为假,长生世界有来生。”

死去的人被翻了过来,整理好染血的佛袍之后,梵天将人拘于掌中。

“若有来生,你为君,我为臣。”

托着掌中尸,步伐渐渐坚定,迈入佛池之中,将其丢入。

“这是忧韦陀之尸,你先行吸收。”

药善大喜,连忙跪拜磕头:“多谢师尊!”

梵天不言一语,转而去见梵玉屑。

“父亲,韦陀呢!”梵玉屑问道,眼中有担忧之色。

“已和药善融为一体了。”梵天平静道。

梵玉屑蹬蹬退了几步,眼眶微红,眼泪淌下:“为何,为何要杀韦陀?韦陀一片仁心,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佛门和苍生!父亲,他才是您的最大助力。”

“玉屑,连你也不能理解我了吗?”梵天皱起眉头,道:“当年,你还为我走过禁绝关,也一手安排了地球之事,为何被他人三言两语,就不在认同自己的父亲?”

“因为我不知道所为的佛门大兴会是这样!为了壮大一个邪恶之人,残杀佛门同袍之人,这已经不是我所想要的佛门,不是!”

她摘下了头顶的束发佛珠,交于梵天,摇着头道:“父亲,我已经看到了佛门灭亡的场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从今往后,我不在是佛门中人。”

梵天眼神有变,捏紧了那一串佛珠:“你也要像韦陀一眼,去帮助圣城跟我作对?”

“您也要像杀死韦陀那样,杀死我吗?”梵玉屑带泪而笑。

“离开佛门之后,对于圣城而言,你只是一颗能用来要挟我的棋子!”

“我不会去圣城,我只想游历在宇宙,为我已然空荡的心,寻找一些可以弥补之物。”

她轻轻的摇头,走了出去,就此离开。

梵天收起了手中佛珠,过了一会儿才道:“菩提。”

“佛祖。”西菩提出现。

“跟上佛女,将她所见的人,带回来。”

“是。”

西菩提点头。

菩提佛境之外。

“佛女,三哥呢?”惧往行走了过来。

“韦陀已死。”

话落,眼泪也已止不住了。

“什么!”惧往行大惊,道:“佛祖真的对他下手了?”

“父亲已背离初心,佛门将为此而沦丧,你快些离开,我担心他们会将恶手伸向你。”

惧往行没有犹豫,果断点头:“好,我赶紧走!”

“走不了了!”

佛境门口迈出一道影子,目光如炬,盯上了惧往行:“四弟,于我进去拜见佛祖。”

“然后喂了药善吗?我才没有那么傻,先走一步!”

惧往行怪叫一声,身体化作一道光,径直而走。

“金身罗汉,于我将他拿下!”

西菩提手中出现一串金色佛珠,共有十八颗,一把扯断之后,佛珠迅速飞出。

嗡!

周遭十八颗星辰自然而动,上方皆出现了一道金色法相。

星辰变得透明,可以看到内部坐着一个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僧人。

大阵即刻而成,星辰斗转随佛珠而动,将惧往行困在了中央。

“放他走!”

梵玉屑手中翻出一把白玉刀,比在自己脖颈上,直视西菩提。

刀锋略下,带出一抹血迹。

“放他离开,不然我自尽于此!”

西菩提眉头微皱,道:“佛女,你身系佛门天命,始终是佛门之人,为何如此?”

噗呲!

刀锋已落下一半有余,天灵也蹿出了熊熊火光,一张美丽的脸变得苍白。

西菩提叹了一口气,一手伸出,将佛珠收了回来:“罗汉归位。”

星辰之上,法相消失,十八尊罗汉星再度归于平静,前路顿开,惧往行就此走脱。

“佛女,下不为例。”

看着带血而走的梵玉屑,西菩提如是道。

身体停在原地,梵玉屑回过头去:“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佛女,佛之一字,让我生厌。”

这一错身,错过的是唯一的亲人,也是坚持了一生的信仰。

转身之间,就此崩塌,昔日那个心中所敬仰的人,已变得陌生,也让她多了一抹恨意。

再见面,父亲二字,或许都难再喊出口了吧。

“差点就被困住,吓死我了,赶快跑!”惧往行一路狂奔。

他的速度比佛门所有人都要快,逃跑是这位顶峰唯一值得自豪的技能。

“三哥被杀了,你们赶紧离开,或者通知地球,早做准备!”

“什么!”

几人大惊,爱璎珞双目一闭,泪水滑落而下。

许久,她固执的要去佛境。

“绝对不能去了!”惧往行摇头,一脸恐惧之色,道:“佛祖他疯了,佛女也离开了佛门,为了救我走脱,她以自己性命威胁大哥,他才放我离开。你一旦回去,除了投入药善之口外,不会有其他下场。”

“劳烦二位替我们把消息带去地球,我们继续留守此处!”暮雨霖姗道。

爱璎珞被说服,和惧往行同归地球。

地球之上,昆仑之外,年华等人却始终不得而入。

“昆仑何意!”年华动怒了,手中托起一座宝塔,那是他的天圣之兵。

“天体有命,速交出世子,否则大兵降临,昆仑想过后果吗?”另一位天骄大喝。

昆仑震动,诸多长老和弟子都揣测不安。

四位天圣人物堵在门口,这对于一个秘境而言压力太大了。

如果不是有复活的老祖,昆仑根本挡不住这股力量。

“老祖,再不见的他,他们就要打进来了!”

内部,一位长老急匆匆而来。

深宫之中,老祖的声音传出。

“那就让他们动手试试!”

“老祖!”长老一惊。

嘎吱!

宫门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日月光吹了出来,门外的人立马成了焦炭,吓得守卫脸都白了。

“告诉他们,老祖闭关,无空见人,折日再来!”

“是!”守卫连忙跑去传话。

宫殿中,一道幼小的影子被悬挂而起,三关九道都被刺破,心脏位置开出了一个极大的口子。

脚朝上,头朝下,散发着精气的血水从幼小的身体上不断滴落而下,灌入下方一个流转的日月池中。

挂起的人,赫然便是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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