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就在他与为首之人擦肩而过之时。

一阵白粉突然朝着他迎面洒来。

夏瑾之虽有警觉,抬手掩住口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一些。

他眉眼间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唰’地一声。

长剑出鞘,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虚影。

下一秒,剑便架在了为首之人的脖子上。

“卑鄙!”夏瑾之仅骂出两个字,便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像被吸走一般,正飞快地流逝。

他眉头微皱,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而左手里抱着的锦盒,此刻像是有千斤重,似乎他微微一放松,就会掉落一般。

而那抵着为首之人的剑锋,也因为他的脱力,在止不住地轻颤。

那人垂眸看了一眼,弯起唇角,语气依旧恭敬,但明显带了丝志在必得的从容。

“少爷,得罪了。”

说完,他反手击掉夏瑾之的剑,上前一步,拍在了他的后颈上。

夏瑾之只觉眼前模糊一片,动作无力又迟钝,明明想躲,身子却是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吃了那一击,头昏沉的要命,身体向后倒去。

左手却是死死抱着锦盒,即使没了意识,也不肯松开。

合眼之前,看到的是为首之人的脸。

那声音还回响在耳边,“少爷,您要是早老老实实地跟小的们回去,不就不用遭这罪了么?”

夏瑾之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爱哭泠还在等他一起过生辰,他也还没有跟她坦白一切……

夏瑾之想着想着,便失去了意识。

那为首之人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他扶起。

“动作快点,别让老爷等久了。”

“是!”

几人应下,将夏瑾之扛起。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夏瑾之怀中的锦盒此时倒扣在地上,里面的小瓷人儿摔成了碎片渣滓,已然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老大……”其中一人有些束手无措,生怕自己犯了事。

那首领扫了眼那一地的碎瓷片,淡漠地摆了摆手,“完成将军的任务要紧,撤。”

说完,几人便一阵风般地消失无踪。

夕阳快要没入地平线,余霞由红渐变为金,将无人的角落照亮。

那瓷片的边缘泛着微微的光,破碎的棱角锋利而尖锐,似是在无声诉说——

就像破镜无法重圆,就像每一滴酒都回不到最初的葡萄。

我们回不去年少。

**

另一边。

月泠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最后停在万花楼的门口。

夜幕降临,其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片喧嚣热闹。

她抬头,盯着那金灿灿的牌匾看了几秒,唇角勾了抹薄凉的笑来。

当初她成立这万花楼时,本是打算着自己赚够了钱,好让老月同志辞去官职,父女二人行走江湖,看遍大好河山去。

现在她有了钱。

可那个跟她行走江湖的人,却不在了。

她低下头,碎发垂落,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般繁华,这般热闹,皆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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