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驶,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只不过食物注定是最短缺的,虽说甲铁城提前预备了一些食物,但任谁也想不到显金驿会沦陷,整个甲铁城的食物并不能坚持多久。

每个人一天就只有两个团子,早、晚各一个,虽然吃不饱,但起码也不会饿死,也只有这样才有能坚持到下个驿站。

最后一节车厢中,伍德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单方面凌虐……

只不过被凌虐的对象却不是无名,而是要比无名大五岁的生驹,这场凌虐完全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拳拳到肉,无名这丫头动起手来真可谓毫不留情。

生驹被打的惨叫连连,心中也是苦闷无比。

这个叫无名的卡巴内瑞,突然说让自己当她的肉盾,然后根本不给自己机会拒绝,直接特么开始了一场名为‘训练’的暴揍。

而且就算卡巴内瑞恢复力很强,这丫头难道不知道男人的两腿之间不能乱踢这件事嘛?

弱点攻击?

妈蛋,生驹都不记得自己的弱点被踢多少脚了。

“……”

伍德嘴角微微一动,说实话,他也看的两腿间有些发寒,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十二岁小丫头下手竟然这么阴。

而且看那熟练的架势,这丫头貌似是深谙此道。

心中暗下决定,以后还是少惹对方比较好!

“嗯?”

无名手上的动作一停,走到一旁的隙缝看向外面:“甲铁城怎么停下了?”

生驹闻言也是一怔,急忙揉了揉胯下从地上爬起,卡巴内瑞的自愈力确实很强,换了普通人那里被踢了大半天,大概早都烂了。

“水站?”

“我去前面取食物的时候,听人说因为卡巴内的撞击,导致水箱被破坏,要在这里停留修补,明天一早才能修复完成。”

伍德为两人解答了疑惑,随即看着两人道:“好像还会举办葬礼祭奠那些死去的人,不过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先前的骚乱,已经让甲铁城上的人对于你们都抱有很大敌意,而且我想你们也没有亲人可祭奠。”

两人闻言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的残酷。

而且也正如伍德所说的那般,他们并没有什么亲人可祭奠的。

至于先前的骚乱,则是因为那个被咬的孕妇病毒在白天发作了一次,对于卡巴内极为敏感的无名想也没想就冲到了前面,最后卡巴内没找到,反而让甲铁城的人对于她们两人更加的不信任了。

正如伍德所说,当确定周遭没有卡巴内以后,那些死了亲人的人自觉组织起了葬礼,堆积起了一个巨大火堆。

天色已经完全进入了黑暗,火堆在黑夜中显得很是耀眼。

伍德撇了撇嘴,这群人还真是不怕死,这种情况下祭奠就已经很傻了,竟然还弄个大篝火出来。

这完全就是在找死!

也不想想引来了卡巴内怎么办,到时候死的人反而会更多。

卡巴内可不会尊重葬礼,更加不可能借着火光来一场篝火大会?

“你们不去祭奠嘛?”无名问道,她的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不过注意力显然并不在那书上。

生驹摇了摇头:“我早都已经没有亲人了。”

“同上。”

伍德最为简便,直接给出了俩字。

亲人——

那种会不顾自己性命去在乎的存在,早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

至于那些叔伯大爷?

自己孤零零一人的时候没人来管,当自己毕业后,利用大学期间打工赚的一些小钱创业成功,又一个个冒出来。

这样的……

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原来,都是一样的啊。”

无名索性也不再去看书,合上书转头看向生驹:“对了,你手上那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

生驹看着右手掌心绑着的石头摇了摇头:“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是我妹妹的遗物……”

五年前,生驹所在的驿站被卡巴内攻陷。

就如同如今的显金驿一般,所有的人都是慌忙逃窜,至于那些老人小孩,亦或者残疾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救助他们。

因为只有这些被丢到后面的人吸引卡巴内注意,才能让身强力壮的人安全逃离。

曾经的生驹和他的妹妹,就是其中之二。

最后生驹的妹妹被卡巴内抓住,年幼的生驹被吓得仓皇逃跑,一路向那些大人求助。

结果很显然,根本没有会理会他的求助。

“那时,就算一起死去,我也应该客服恐惧奋起战斗的。”生驹紧握着拳头,眼中充斥了悔恨:“现在不管我在怎么悔恨当时的胆怯,妹妹也不会起死回生。”

无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但,起码你活下来了,如果不抛弃她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要死,没什么可悔恨的。”

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在场的两人眉头都是一皱,看向了角落里神色讥嘲的伍德。

“你这家伙,说话还真是难听啊!”没等生驹说话,无名就一脸不满的瞪了伍德一眼。

“没有什么难听不难听的,他逃跑本身就是正确选择,唯一错误的只有浪费时间去找别人求助罢了。”

伍德的话让生驹脸上浮现出了怒色:“如果能够重来,我宁愿和妹妹死在一起。”

“那又有什么意义?”

伍德撇了撇嘴:“不过多死一个人罢了,会有人在乎嘛?你们死了,其他人难道还会回来帮你们两个小鬼祭奠一下?你活着起码还能给你妹妹祭奠一下。”

生驹脸上的怒色一僵,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伍德的话。

哪怕不愿意承认,他也明白……伍德说的并没有错。

伍德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我母亲走的早,是我父亲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在我高一的时候,父亲病危。”

“当时我的那些叔伯大爷有的怕担负医药费没来,有的来了却是为了要账,因为父亲这些年治疗身体,从他们那里借了一些钱。”

“我至今还记得,等在外面的我被那些叔伯叫进了病房,还没等我去与父亲说些什么,其中一个叔叔就跟我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父亲说: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小德嘛?”

“当时我父亲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听到他的话后,直接将一个小纸包递给我了,但是没等我接过就被那个叔叔给拿走了,说是帮我代为保管。”

“当时我的父亲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咽了气,等我出来的时候,那些叔伯大爷已经跟拿了纸包的叔叔一路争吵的走了;我父亲的葬礼,没有人去帮他操办,而且也没人来管我,甚至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从那时候起,我真正的明白了,这个世界是黑暗的。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会去在乎你,当然……”

伍德冷笑一声:“反之亦然,我只要在乎自己这条小命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去在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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