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雯受伤的地方是后背,此时已经包扎好,还换了一身衣服。
这身衣服是淡黄色的,裙摆绣着淡紫色的花纹。衣裙的材质很轻盈,也不会贴在身上让她难受。

婢女走后,她慢慢地下了床。刚开始有些疼,但是只要试着动一下,那种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站在窗前,观望着这陌生的院子。院子中有棵醒目的樱桃树,上面结着累累的果实。

那红艳艳的樱桃格外的漂亮,还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在这个豪华的院子里,它的存在很特别。

她慢慢地走出门,停留在樱桃树下。这棵树被照顾得很好。她一伸手便能摘下好吃的樱桃。

端木墨言跟着婢女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裴玉雯站在树下微笑的样子。此时的她如一幅美丽的画。

当初他得到这个府院的时候,府院里一片凌乱。除了这棵樱桃树,其他地方都是杂草。当时这棵树长得不好,随时都会死的样子。他令手下人好生照料,后来竟越长越好。

“每年这棵树结下的樱桃都被用来酿了果酒。”端木墨言在裴玉雯的身后说道。

裴玉雯听见他的声音,摘下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品尝:“很甜。”

“嗯,要是喜欢的话,我就让下人摘下来。”

裴玉雯转身,抬头看着端木墨言:“多谢七殿下。七殿下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会记下这份恩情。”

“呵!”端木墨言看出她眼里的防备。

这小丫头嘴里说得好听,其实一点儿也不信任他。不过这样也好,说明她不会轻易地被别的男人骗走。

“我正好在茶楼饮茶,你跑过来的时候被我的随从察觉,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这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记挂在心上。相信就算本王有危险,你见到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端木墨言促狭地看着她。

裴玉雯在心里想道:那可未必。

这个七皇子深不可测,她实在看不透他的用意。他为何要接近裴家的人?难道也是为了小弟而来?

虽说爹爹说过他可以信任,然而经历了一次灭门之祸,她现在对谁都有了戒心。

“伤口不能碰水,最近要天天换药。这是神医调配的药膏,用了不会留下疤痕。”

端木墨言将一个药瓶递给裴玉雯。

“多谢殿下。”裴玉雯接过来。“那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女子就回家了。”

“本王送你回去。”端木墨言做了个请的动作。“你的伤势很重,本王不放心,还是把你送到家里比较好。要是中途又出现刺客,本王也难辞其咎。”

“多谢王爷。”

马车上,端木墨言与裴玉雯迎面相坐。这附近的路有些破,马车摇晃得利害。哐当一声,不知道又撞到什么东西,马车剧烈的抖动一下。裴玉雯身子不稳,朝端木墨言倒过去。

端木墨言连忙扶住她。要知道她身上还有伤,要是不小心让伤口裂开,她又得受罪了。

他心疼她,扶着她的手臂不放。然而在裴玉雯的眼里,‘初识’的端木墨言竟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她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不用了,谢谢。”她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

端木墨言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时候他真想摘下这个面具,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王爷,到了。”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端木墨言先下车,掀开帘子等着裴玉雯。

裴玉雯踩着凳子走下来。

“大小姐回来了。”守在门口的护院见到裴玉雯,朝里面喊了一声。

接着裴家众人赶了出来。

他们见到端木墨言,先是行礼,接着看向裴玉雯。

“你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去找子润了。可是子润和烨小子都回来了,你还没有回来。这真是急死我们了。最近家里不安宁,就怕你有个什么好歹。以后你可不能再单独出门了。”

“最可怕的是清风和另外那个小哥受了重伤。他们一直跟着你,他们受了重伤,你又不见踪影,这不是想急死我们吗?”旁边的裴烨蹙眉。“七王爷,你怎么和我家大姐在一起?”

端木墨言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裴玉雯询问旁边的裴玉茵:“清风他们有大碍吗?有没有找大夫看诊?”

“当然找了。大夫说九死一生。要是他们受伤的地方再偏一点,那就真的神仙也救不了。”裴玉茵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清风他们重伤回来的时候,小弟马上就派人去找你,结果你已经不见了。”

裴玉雯被那些杀手暗算的时候,没有看见清风他们。她正觉得奇怪,没想到的是他们早就被引走了。

“子润怎么样?有没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裴玉雯问道。

“等会儿再说。”裴玉茵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脸色这么苍白,伤得很重吧?”

裴玉雯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然而一回头,裴家其他人也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事。”裴玉雯笑了一下。

“回去歇着吧!脸色比纸还白,还说自己没事。”林氏不满地说道:“回去看我怎么念叨你。”

“七殿下,我们家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不方便招待殿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裴烨客气地说道。

端木墨言淡淡地点头:“无妨。本王只是想把裴姑娘安全送回来。现在目的达到,本王也该回府了。”

“殿下救了家姐,裴烨铭记于心。”裴烨拱手,与端木墨言说着客套话。“如果我是裴大人,朝中的那些朋党之争最好不要参与。你能得到皇上重用,就是因为你出身平凡,没有世家大族作后盾。要是你与南宫家关系过于亲密,只怕对你不是好事。本王言尽于心,你自己考虑。



裴烨看着端木墨言的背影,自言自语:“这算什么?离间计吗?”

“他不是这样的人。”旁边的裴玉雯顺口说了一句。

裴家众人用古怪的表情看着她。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就帮他说话了?这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裴玉雯淡道:“这是我的直觉。他是真心为你着想,不是要挑拨你与南宫世子的关系。”“南宫世子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什么,反而是我一直在麻烦他。我不觉得我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 。”裴烨对南宫葑有着盲目的信任。这是他们从战场上拼下来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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