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云樾开口的,都是一些正直的言官,没有担着什么实职,也没有结党拉派。
他们的职责和任务就是据实奏报,所以,他们说话,皇帝还是十分相信的。

他看了看众人,点头说道:“云樾,关于这件事情,朕还是要听你详细说明,你回去好好写一份折子,把事情始末写清楚。”

“是,儿臣遵命。”云樾恭敬说道。

三皇子窝了一肚子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落成这个结果,私动府兵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没有能够让他吃点苦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有那几个官员也是,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替云樾说起好话来了,还说什么美人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心里憋闷,眼角的余光扫向那几个官员,莫非……  他忽然想到,这些人并不用得到云樾的亲自指示,美人阁平时官员们去的不少,那天云樾带了府兵过去,毫不留情的一通查抄,把好多官员都给抄了出来,好像还让他们写了什么东西,虽然不是一些

认罪书之类,但是终归是白纸黑字,这些东西要是落在云樾的手里,那岂不是成了证据?

有了这些东西,云樾的手里就等于是牢牢握住了他们的把柄,他们还需要等云樾发号施令吗?他们自己就去找那些言官,或者是从各方面找证据说美人阁是多么不堪,多么该被查抄了。

三皇子暗自握紧了拳,真是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招不但没有如愿,反而把云樾做的事给说成了好事。

真是可恶!

此时,皇帝看了一眼三皇子,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可就晕么一眼,让三皇子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但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补救,正在这时,秦镇远出列,说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帝巴不得这时候岔开个话题,急忙说道:“秦爱卿,有什么事,尽管奏来。”

秦镇远施了礼道:“皇上,臣之前曾经就草原问题提出过派兵之策,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此话一出,满朝的官员都愣了愣,皇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关于给草原边境派兵的事情他是记得的,而且兵部也一直在准备,据说就快要完成了。

“嗯,朕记得,怎么了?”皇帝问道。

秦镇远说道:“回皇上,臣请皇上收回那道旨意,臣有了更好的法子。”

哗。

大臣们开始议论,这可是大事,而且当时那个提议也是秦镇远自己说的,怎么说改就改了?

皇帝也一皱眉,说道:“秦爱卿,兹事体大,你身为武将,自当明白这个道理,不用朕多说,你今日为何又如此说?”

这种情况早在秦镇远的意料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朗声说道:“回皇上,之前的事情,是臣说的,但那时候臣考虑不周,或者说……臣没有更好的法子。就那时而言,派兵是最好的。”

“哦?”皇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么,秦爱卿的意思是,现在你有更好的法子了?”

“正是。”秦镇远字字坚定,“臣已经把它们都写在这里,请皇上细看。”

皇帝一摆手,身边的太监立即下了台阶,双手接过秦镇远的奏折,拿到皇帝身边。

皇帝一看,竟然这么厚,也没有在朝堂上看,准备去了尚书房再细看,他点头对秦镇远说道:“爱卿,不如你先人大概说一下,要怎么办?有什么比驻兵更好的法子?”

秦镇远思索了一下说道:“回皇上,臣的法子不仅比驻兵有效,而且也能把国库里的银子用到刀刃上,能替国库省下不少的银子。”

“哦?说来听听。”皇帝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来了兴趣,要知道,前两天兵部和户部都找他了,说是钱不够用,国库空虚,兵部也来诉苦,让他很是头疼。

秦镇远拱手说道:“回皇上,臣这个法子,是把原来交给那些草原头领的银子,都用在边疆城池的建设中,简单的说,把咱们自己的城池搞好,建设好,然后再开贸易,允许那些草原人进城来……”  他还没有说完,三皇子向七皇子递了个眼色,后者本来就是在听热闹,看到三皇子示意他,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哟,边疆的事儿我是不懂,但听秦将军这么说,倒是利用咱们的边城,方便了草

原那些人,不知……这是什么战术呀?”

他这话明显带着讥诮,众人听了有的偷笑,有的不敢言语,但都是存了看笑话的心,也难怪,秦镇远毫无铺垫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觉得奇怪,无法理解。

秦镇远也不急,不恼,笑了笑,目光环视四周,慢慢说道:“诸位,请听我说。”

他说罢,顿了一下,然后把声音放大,向皇帝施了个礼,对着皇帝把秦悠然说过的那些话,又慢慢讲了一遍。

他的语速放得慢,给了皇帝充分的思考空间,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皇帝的表情变化,他发现皇帝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最后变成了一片喜色。

看到皇帝的表情,秦镇远就知道,自己说得好说得对,没有把秦悠然要表达的意思说错。

他这番话可是在书房里练习了很多遍的,是秦悠然教给他的,秦悠然说,他的方法虽然好,但是毕竟皇帝没有去过边疆,有些东西具体到事情,他未必能一时听得明白。

秦悠然写了一篇稿子,让秦镇远背下来,到时候说给皇帝听。

她写的这个就算是一篇演讲稿,有理有据,条理逻辑都特别的清楚,比起杂乱无章的糊涂一说更据有可靠性和准确性。

那些官员们也都慢慢沉静下来,仔细听着秦镇远讲话,听着那些新奇的,特殊的论调和切入点,他们也不禁热血沸腾,连连点头,恨不能拍大腿叫好。

云樾不动声色的听着,他的心里是按压下去的喜悦,他心里清楚得很,这都是秦悠然想出来的主意,写出来的东西。  他的悠然啊……从来都是这么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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