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叔心惊了一下。
这样的应激性精神受创是不可逆的,现在是失忆,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

加重这样的创伤,对清初小姐的伤害……

还没等贺叔不忍地出声劝阻。

裴北深蓦然睁开眸子,对上屏幕里明媚的笑脸。

“算了。”

“我不就不信黎清初这么没良心,舍得抛弃糟糠之夫。”

贺叔:“……”

糟糠???

果然,爱情使人卑微。

连从小到大孤傲如狼的太子爷都不例外。

-

很快就到了研学结束的那一天。

作为班主任越看越喜欢的小心肝,黎清初当仁不让地成了京高的学生代表,随同一大群非富即贵的家长们,来到港口,迎接京高研学游轮。

晚上七点钟,游轮停靠在岸边。

游轮第三四层已经全部布置好,就等着开个结束party。

走上甲板,除去极其少数感情极为和睦的家庭,其余的家长并没有把眼神施舍半个给自己孩子,而是互相攀谈起来。

黎清初一上船便被封闻拉到了二层角落。

她上下扫了封闻。

他耳尖上褐色的疤痕还没消掉。

据说是犯了家规,用了三十道鞭刑。

而且道道皮开肉绽又不伤筋骨。

想着,黎清初又忍不住好奇封闻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用刑用得这么快准狠的,一看就是底蕴深厚的家族啊。

“你之前没来,是不是被太子爷关禁闭了?”封闻缓声问。

浴池里的事情早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黎清初轻咳一声,冷静地道:“是我把太子爷家暴进医院了。”

封闻:“?”

少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真的。”

他若有所思地低了低睫毛长长的眸子:“你跟太子爷关系好吗?”

“……你想干嘛?”

“我跟太子爷一至交好友的外甥有仇。”封闻认认真真地道,“我想从你这走后门,去打他一顿。”

黎清初脑海里浮现起裴北深对外冰凉的态度。

狐疑地问:“他还有至交好友?”

“你不知道?”封闻眯了下眸,“A国特级上将薄璟。”

薄璟……

哦,对,她上一次被程思思刁难时,在裴北深身边对着她淡淡冷笑的就是薄璟。

她对这个权高位重的男人的唯一印象,大概就是他的外甥薄灿……

的前女友。

是她上辈子唯一一个好朋友。

跟她一样,爹不疼没人爱,从小被继母抚养长大。

继母带回来的女儿甚至还比她大上半年。

最后死得也惨……

只可惜那时她已经被沈郁川囚禁在地下室,没办法见她最后一面。

“你打了薄灿我也没办法帮你。”她耸了下肩。

倒不是太子爷的身份不如薄家,而是怕裴北深这个陈年醋缸又开始东想西想……

封闻刚想开口,他身后立刻响起清脆如银铃的女声:“封闻!!不是说去喝酒吗!见到漂亮妹妹走不动路了?”

那个声音……

黎清初手下意识地攥住。

封闻侧身,说话女孩的脸便彻底展露出来。

她穿着大红色的裹身短裙,只涂了口红,却仍旧艳丽得锋芒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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