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慕容清欢裹着重重被褥,不住地打喷嚏。
她重伤刚好,一整天都在和君清璃斗智斗勇,早已身心疲惫。结果没想到落了一趟水,居然就感冒发热起来。

“明明你是婢女,怎么最后又变成我来伺候你了?”

换了一身水色长袍的男子端着一碗看起来很诡异的墨绿色液体走到了床边。

慕容清欢有些心虚地沉默了。

为了逃脱被奴役的命运,故意跳水神马的,只要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是,这具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差?

她不过就是落了个水吗,居然起来就开始打喷嚏?

到最后直接脑袋发晕,给某个脸黑的人扛了回来。

“乖,张嘴。”君清璃却似乎并没生气,笑眯眯地舀起一勺液体哄道。

“这是什么?”

慕容清欢狐疑地盯着绿油油的碗,这玩意怎么看都像能吃死人的东西。

“喝完你就好了。”君清璃轻柔地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慕容清欢尝试着吞下一口,立刻咳嗽着想要吐出来。

这什么味?又腥又苦又馊!简直是集合了世间所有令人难以下咽的味道!

“乖,我不会害你的。”君清璃一掌拍在她的背上,强迫她咽下去。

“我觉得,我睡一觉就能好了。”

慕容清欢对自己的体质很自信,不就是一场感冒吗?就算不吃药,七天也一定能好!

君清璃一言不发,眼神却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怀好意。

“看来,你似乎想让我用别的方法来喂你了?”

他挑挑眉,笑意愈发邪肆。

“我很乐意效劳!”

说着,他动作潇洒地猛然抬手,似乎想要将药水倒入自己口中。

慕容清欢猛然明白他的意图,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窜起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我喝!”

然而,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迅速将药碗夺了下来。

“咳、咳咳。”

灌得太急,她有些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则眯起眼睛,半晌才悠悠开口。

“小家伙,在我面前玩弄小伎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慕容清欢的身体僵住。

他看出来自己是故意摔下池里的了?

君清璃却并未再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开始掀被子。

慕容清欢心生不妙。

“你要干嘛?”

君清璃眨眨眼睛,表情十分无辜:“这么晚了,不休息?”

慕容清欢的脸黑了:“要休息去你自己的床!”

这货绝对是趁机吃她豆腐!跟他睡一张床?除非自己脑子抽了!

“这就是我的床呀。”君清璃的语气有些委屈,“你让我睡哪里去?”

慕容清欢环视了下这间房,默了默。

在她的潜意识里,君清璃就适合睡在富丽堂皇的地方,越华丽越好!

这么素雅的风格,真心不像这只妖孽会住的地方。

“小的只是个小小婢女,怎么能污染殿下的房间?”慕容清欢干干笑着,迅速滚了下去。

君清璃托腮坐在床上看她折腾,“你确定你不睡这里?”

“东胤神殿这么大,总不会没有下人房吧?”

慕容清欢警惕地远远站开,以防被再抓回去。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君清璃若有所思地道,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亮芒,扬声唤道:“流光!”

“主子!您终于想起我来了!”

下午从屋顶掉下的少年又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满头大汗,不知是不是才从山下跑上来。

“慕容三小姐说要去睡‘下人房’。”君清璃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道,“你带她过去吧。”

“啊!”流光呆滞了几秒,诡异地看了看慕容清欢,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好的,主子,遵命,主子。”

一路上,流光都用那种诡异的目光打量着慕容清欢,盯得她毛孔悚然。

“你,自求多福吧。”临走的时候,流光充满同情地拍了拍慕容清欢的肩膀。

慕容清欢狐疑地推开面前的门。

东胤神殿这个所谓的“下人房”完全贯彻着神殿的建筑风格,宽敞干净又大气。

这么好的地方,她干嘛要自求多福?

下一秒,她的手僵硬地扶在门上。

一张张目无表情的人脸整齐沉默地看着她,在月光下惨白无一丝生气。

如果胆稍小的人,只怕早就惊叫出声了。

而事实上,躲在暗中的某个无聊少年正在等着预料之中的惨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流光摸摸下巴,她该不会直接吓晕过去了吧?

要真吓晕了,只怕不好跟主子交代啊。

少年身子一晃,闪到了房门口,发现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细微的交谈声从房间里传来,让他背脊一凉。

可是仔细一听,他却一下子哭笑不得。

“反正你们也没感觉,就挤一挤,挤一挤啊。”

慕容清欢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拉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在角落里叠罗汉。

刚一进门,她确实给吓到。

因为这些“人”不但表情木讷,而且身上还没有活人的气息。

再硬着头皮观察,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些全部都是傀儡人。

联想起傍晚上菜的那些“仆人”,她不由赞叹起这炼制傀儡的手法高超来。

他们不但可以听懂人言,还能自由活动。

除了不能说话,行动起来和常人完全无异。

只有晚上失去了控制以后,才能觉察出与真人的区别。

据说这种炼制傀儡的法子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而且残缺不全。不知东胤神殿从哪里找到,而且炼制成功了。

传言厉害的傀儡偶人还可以协助战斗。当然,那种战斗型傀儡所需的材料非常特别,这个时代已经找不全了。

忙活了大半天,慕容清欢终于将这间房中的偶人都挪到了一边,给自己整理出一张宽敞可睡的床铺。

听了流光的汇报,君清璃面色古怪地沉默半晌,最后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是该佩服下她的勇气,还是该赞叹一声她的神经大条?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清欢神清气爽地站到了君清璃住的寝殿外。那个退烧药水虽然难喝,但是效果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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