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半,万籁俱寂。宽敞的柏油省道上安静的没有任何车辆通过,过了许久,才隐约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明亮的车前大灯照着前方十多米之远。在这安静的省道上,这道光线显得格外明亮。
片刻之后,两辆大货车一前一后的驶入了视线,前后的司机目视着前方,听着广播里正在嘶吼的摇滚,刺激着疲惫的神经。副驾驶的人带着一脸的严肃,很难跟着音乐放松下来。

滋滋……滋滋滋……

扬声器里忽然传来卡带的声音,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正沉浸在音乐中的司机抬手拍了下广播器,可还是没有用。他干脆调换了一个频道,一连换了好几个都是这样,干扰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司机狠狠砸了下广播器:“什么玩意,一点信号都没有。”

副驾驶看了眼车窗外说道:“可能是这段路信号不太好。”

司机也拿这种情况没办法,索性关了音乐,省的耳朵里满是滋滋的刺耳声。

车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后面的三个男人打着哈气问道:“现在几点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龙城?”

“一点二十五分,大概还要两个小时。”司机说道。

问话的男人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道:“那我跟堂主汇报一下。”

说着就翻出了通讯录,拨打了一个号码,谁知道号码还没有拨出去,他这边就先传来了滋滋的声音。他拿开手机一看,上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手机都没信号?”这人纳闷了一声。

.n》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咽了口吐沫道:“我们不会是撞邪了吧。这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到了这里就没信号了?”

“别胡说,兴许是他手机的问……”副驾驶坐着的人还没说完,已经看到自己的手机信号上打着一个×号了。

司机一看就知道他的手机也没信号,于是赶紧翻出了自己的,发现自己的也没信号。他又让另外两个人看看,结果全车头五个人当中,没有人的手机是有信号的。

这个情况有点诡异,司机和副驾驶的人对视了一眼,后面的三人也互相看着彼此,都感觉有点起鸡皮疙瘩,这大半夜的又在荒无人烟的省道上,电子产品毫无信号,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小心!有人!”

正当司机走神的时候,坐在后面中间的那人惊呼了一声,他刚刚眼角一闪,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从车头前一闪而过。

吱呀!

司机根本没来得及去看,脚下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将刹车一踩到底,车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

大货车的惯性太强,尽管已经踩了刹车,可车身还是继续朝前滑行,速度并没有减慢多少。

此时五双眼睛看着车头前,同时瞳孔一瞪,嘴巴一张,发出了五道齐刷刷的尖叫声。

“啊……”

嘭!

后面紧随其后的货车不知道前面的车会突然刹车,当后面的司机看到刹车灯亮了之后立刻跟着刹车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惯性的作用下,庞大的车头重重的撞在了前面车的后屁股上。

前面车头里的五人被撞的集体朝前甩去,驾驶和副驾驶以及后面左右两边的四人还好,没有被甩出去,可坐在后面中间的人就倒霉了,他的前面没有座位和安全带的阻拦,当车子猛的刹车又被后面狠狠撞了一下后,就整个人飞了出去。

咣当!

一声闷响,这人被挡风玻璃拦住,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鼻血顺着玻璃流下来。可这人已经吓的感觉不到疼了,因为车头前飘着的一排披头散发的鬼,已经把他吓的快尿了。

咕噜…咕噜……

五人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咽口水的声音,此时距离他们车头不足三米的地方,竟然飘着一群鬼。他们想起了一句老话:夜路走多了,难免碰上鬼。

“怎怎怎么办?”司机牙关打结,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这种情况谁也没有碰到过。

前面的车停着不动,后面的车也看不到情况,司机拿起对讲机准备问问,谁知道对讲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只发出滋滋的声音。

“前面搞什么飞机?”副驾驶的人不耐烦的道:“在这里耽误时间找死啊。”

“你们俩下去问问,是不是车子抛锚了。”坐在后面的人说道。

司机和副驾驶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跳下车,一个从这边,一个从那边,一起走向了前车。

两人几步就走到了前车的车头,也顿时看到了前面飘着的一排鬼,只听两人啊的一声,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后面车里的人等了一会不见前面有动静,坐在后面的一人不耐烦的亲自下车走了过来。他是这条运输先上的小队长,吴玉堂的直系手下。有胆识有经验,自然不会轻易的被什么东西吓着。当他看到那些鬼的时候,也只是脸色变了一下,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被吓的话都不会说了。

“兆哥,我我我我们撞邪了。”

“老子根本不信邪。”被叫兆哥的男人直接朝那一排鬼走了过去。

其他人抽了口气,他们真怕兆哥被这些鬼给吃了。

三米的距离兆哥几步就到了跟前,这靠近一看才看清,这排东西哪儿什么鬼,只是被钉在地面上,用一根透明的铁丝牵扯住的稻草人,远远看着并不看到铁丝,就会以为是漂浮着的。

兆哥冷笑一声,一手就拔掉了一个稻草人,用力朝他们扔了过来:“一群废物,鬼鬼鬼,鬼你大爷,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一排稻草人。”

嘭!

话音落下,稻草人也扔在了他们面前。

车头里的五人和车外的两人都一起看了过来,发现还真只是一个稻草人,只是穿着白衣服,戴着黑假发,以假乱真而已。

“谁这么无聊,吓死我了。”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后,几人长松了一口气。

这话让兆哥眉头一皱,是啊,谁会这么无聊,在路上设置这么一排稻草人吓人?兆哥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地不宜久留,都上车,快点离开这里。”不管是谁,兆哥都觉得不应该再继续待在这里,遂赶紧命令道。

“想走么,怕是已经晚了。”

兆哥的话音刚落,就见前后左右拥出来了一群人,瞬间就将前后两辆车包围了。

兆哥神色一沉,目光看向了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年轻的有点不像话,脸上挂着似笑非笑,正抱着胳膊看着他。

兆哥知道,那些稻草人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兆哥沉着脸,声音很大。

随着他这么一声,就听哗啦一声,两个货车箱的箱门打开,呼啦啦的跳出了二三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砍刀,显然是早有准备。

金忌庸一咧嘴,露出了‘秦漠式’的微笑,唔了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嘎嘎嘎……

这话落音,兆哥和他的手下头顶霎时飞过一群乌鸦,什么情况,他们这是遇到拦路打劫了的?

金忌庸带领的手下们则是集体嘴角一抽,这逼装的可以打九十九分。

“想打劫?”兆哥眯着眼冷冷一笑,瞅了瞅他们十几人说道:“就靠你们?”

“这都来多了,早知道你们就这么点人,我带三分之一就够了。”金忌庸有点失望。

“大言不惭。”兆哥冷声道:“你们到底是哪路的?知道拦的是谁的车么?”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