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河东郡蒲子城内。
“当真如此?!”朱儁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副将,语气有些颤抖,不过没办法,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情绪实在难以自己了。

“千真万确!这是无双侯麾下,负责镇守兹氏城的高司马派人送来的书信!”那名副将也异常激动的说道,同时,将一份书信呈给了朱儁。

“好!好!天佑我大汉!天佑我大汉啊!”朱儁接过飞快的看了起来,片刻后,顿时激动的大喊着。说着,他不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而见状,那名副将又再次询问道,“将军,此时正是一举平定北方胡虏的最好机会啊!”

闻言,朱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有些古怪再次看起了那封书信,好半响,才有些好笑的说道,“算了吧,人家也没有要求我们支援,我们又何必硬凑过去呢?”

“呃……”听到朱儁的话,那名副将楞了一下,不过随后就反应了过来,顿时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这无双侯的麾下,可当真是有自信啊……”

他听出了朱儁的意思,既然那高顺只是向自己这边报告了情况却没有主动求援,那意思无疑是非常明显。毕竟,击败匈奴人的功劳,如果能够独享,又有谁愿意分给别人呢?尤其并州本身就是李义的辖地,就算朱儁想要出兵并州,那也得先和李义打个招呼,同时向朝廷请命才是。

而且,这名副将却也知道,朱儁不愿意北上并州,还有一个原因。

“哈哈~谁说不是呢?”朱儁闻言大笑道,“不过人家可是确实有那本事,足足十多万的黄巾乱贼啊,我军只能死守,可那高顺却直接将其彻底击败了~”说到这里,朱儁有些无奈的摇头道,“唉,老了,老了啊……”

“将军说笑了~将军还不到不惑之年,又怎会老了呢?”那副将闻言连忙劝慰道,不过心中却也在感慨连连,因为那黄巾乱贼的实力他也见过,虽然算不上多强,但想要一举击败,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如果击败郭太等人的是无双侯李义,那还容易让人接受一些,可如今,却只是李义麾下的司马而已。这种情况,让那名副将顿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军旅生活,似乎都活到狗身上了。

随后,朱儁连忙上疏朝廷,将这件事情汇报了上去。数天之后,雒阳。

“好啊!好啊!不愧是李卿!真是太好了!”灵帝刘宏大喜说道,那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是那么的饱满,灿烂。

“赏!要好好的赏!一定得好好的赏!”刘宏连声说道。他没办法不开心,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收到多少让他近乎崩溃的坏消息了,已经不知道多久,他夜里入睡,都会被噩梦给惊醒,甚至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时间去和他最宠爱的何皇后颠鸾倒凤,也没时间去他最喜欢的集市玩商贾客人的游戏了。

可如今,他有一种终于拨云见日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让他着实难以自己。

而在刘宏爽快的飘飘欲仙时,下方的诸多士大夫们也同样在欢声鼓舞着,毕竟,白波谷黄巾乱贼被彻底击溃的消息实在太过于鼓舞人心了,毕竟如今各地都在叛乱,而且这么久了,只有张让麾下的鲍鸿击败了豫州黄巾乱贼。这种结果,让这些士大夫们的面子上颇为难堪。

如今,李义建功,虽然只是朱儁送来的简单汇报,具体情报他们也不知道,但能够让朱儁说出白波谷黄巾乱贼已经彻底覆灭这番话,足以证明并州的形势了。一时间,士大夫们纷纷进言,请求刘宏大加赏赐李义以及高顺。

一旁,张让和何进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毕竟如此一来,士大夫的声威无疑变得更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就看到何进对刘宏恭声说道,“陛下,虽然击败了白波谷黄巾乱贼可喜可贺,但如今黑山黄巾乱贼还有十余万大军在太原,更有胡虏没能平定。臣以为,封赏一事,还是等无双侯彻底平定了并州再谈不迟。”

“大将军所言差矣,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自从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就立下的规矩。如今白波谷黄巾乱贼被平定,无论如何都是大功一件,怎能够拖后封赏呢?”司徒袁隗闻言冷笑道。

只是,被何进的话从欢乐中恢复过来的刘宏,却对何进之言颇为赞同,“何卿所言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还有胡虏和黑山黄巾乱贼在,而且白波谷具体的情况朱卿也不知晓。还是等李卿亲自汇报,再一起封赏比较好。”刘宏笑着说道。

随后,也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又拿起那份朱儁的上疏说道,“如今朱卿的家慈病逝,上疏希望能够回家守孝,诸位以为如何啊?”

“陛下,朱将军为国尽忠,为了国家和朝廷,在得知其家慈病逝时依然率兵抵御白波黄巾乱贼,如今,是时候让其回家尽孝了。”先跳出来的却是中常侍张让,朱儁主动请辞,可是张让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之前在得知朱儁的家慈病逝之后,张让就琢磨着让朱儁回家守孝去。只是那个时候他担心朱儁退了之后没有人能够接替,万一河东被贼军攻破,那他肯定也得被连累。不过如今,显然已经没有这种担心了。

“嗯,张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就同意朱卿的请求吧。”刘宏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汉朝以孝治国,严格来说,哪怕朱儁在之前提出这个请求,灵帝刘宏也很难不同意,而如今,自然更加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随后,刘宏又指派了依附何进的一名士大夫担任河东郡守,这种情况,让袁隗等人的脸色更差了。

“唉……圣上如此偏袒宦官和外戚,当真是……”袁隗心中暗叹着,只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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