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力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然后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压在草席下面,果断地藏进了衣柜之中。几乎与此同时,鱼悦悦上前拧动反锁钮,神色慌张地将门打开了。
“小鱼,你大白天的反锁着门在里面做什么?”抹玛刚一跨进门来,就一脸狐疑地问。

“马、马主任,我怕、怕老鼠呢。”鱼悦悦结结巴巴语不成串。

一听这话,抹玛禁不住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话可真是稀奇了!那老鼠身上又没带钥匙,难道它还能开门进来了不成?”

“那个,马、马主任,不好意思啊……”鱼悦悦一时窘得无地自容。

“对了,鲁力呢?”抹玛朝客厅望了望,然后随口问了一句。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鱼悦悦顿时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忙转动着眼骨碌心虚地回道:“他……哦,他去卫生间了,半天都没出来,害得我想上厕所都不行。”

抹玛想起鲁力第一次来她家时,也是蹲在厕所里半天不出来,差点没把她给急死。现在看到鱼悦悦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还以为这丫头已经急不可耐了。

“鲁力这家伙真该死,占着个茅坑不拉屎!”抹玛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我想他要么是在便秘,要么是躲在里面吃屎!”

鲁力藏在衣柜里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你丫的才吃屎呢!等到九月份开学了,看我怎么整你!

“啊?!”鱼悦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马主任你说得也太那个了吧?他又不是屎壳郎,怎么会去吃屎呢?”

抹玛“噗哧”一笑,随即将坤包放到书桌上,走过来关心地问道:“小鱼,要不你赶紧去敲一下卫生间的门,不然这家伙没有一点紧迫感。要是他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呢。这人有三急的,你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我忍一忍没事的。”鱼悦悦感觉尴尬得要死,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马主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马尾巴串豆腐——别提了!”抹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都坐车快到了学校,哪知程校长忽然又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接到董事会的通知,要到外地出趟差,叫我暂时先别过去了。你说这些当领导的,就知道磨人,真是烦死了!”

“谁说不是呢?自古官字两张口,兵字两条腿嘛。”鱼悦悦随声附和道。

“小鱼,你带过来的行李都理顺了没有,要不我来帮帮你吧?”抹玛显得十分热心。

“马主任,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没事,咱们是好姐妹,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于是一边蹲身清理衣物,一边张家长李家短地聊了起来。

鲁力没料到抹玛一回来竟然寸步不离房间,一时憋在狭窄的衣柜里快要闲出蛋来,于是忍不住给侯莎莎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莎莎,你联系上那个李兰枣没有?我刚刚在抹玛的房间里跟一个美女亲热,没想到抹玛突然回来了。我现在正躲在她的衣柜里给你发短信,这种感觉就像演电影一样,真的是好刺激、好过瘾……

稍过片刻,一曲《凉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侯莎莎”三个字。

鲁力顿时心里一惊,一连叫了三个“卧槽”,赶紧将手机调到了震动。

“咦,衣柜里怎么会有手机在响?”抹玛看了鱼悦悦一眼,纳闷地问了一句。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啊?”鱼悦悦一下子心慌意乱,神情显得极不自然。

抹玛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忍不住起身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了柜门,大着胆子往里瞅去。

鲁力心想:这要是让抹玛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藏在衣柜里面,以后恐怕再也没脸见人,就更别提去西河中学当什么名誉校长了。

他蹲在里面屏住气息,连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急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将侯莎莎碎尸万段!

抹玛看了一阵,正准备掩上柜门,可就在这时,她忽然透过衣服缝隙看到了一只裸露在外的脚丫,立刻感到心跳加剧,脸色惨白,两腿软绵绵的迈不开步子。

“啊!有鬼呀!”她呆愣片刻之后,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头“砰”地一声撞在了柜旁的墙上,整个人瞬间晕倒在地。

“抹玛!你怎么了?”鲁力当即从衣柜里跳了出来,俯下身去大声叫道。

鱼悦悦赶紧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这样大喊大叫干嘛呀?她只是暂时吓晕过去了,一会儿就会没事的,你还不赶紧出去穿好衣服?”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鲁力赶紧点了点头,从草席下面拿出衣服,一阵风似地溜进了卫生间。他在里面将衣服穿好后,又拿起一把梳子照着镜子梳了梳头。

想到前一分钟还兵荒马乱措手不及,后一分钟就化窘迫为轻松、化尴尬为和谐,整个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他赶紧给侯莎莎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就压低声音训斥道:“好你个死猴子!故意在那个时候打我电话干嘛?想害死你主人是吧?”

“不是啊,主人。你不是问我联系上李兰枣没有嘛?我是想打电话告诉你,我打过她几次电话,她可能看到是陌生号码,根本就没有接。”侯莎莎在电话里吃吃地笑了。

“啊?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暂时不要打了,以免被她当作骚扰电话将你拉进了黑名单。”鲁力凝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道,“要不,你先给她发条手机短信,向她表明你的身份,等到晚上再打她的电话试试。”

“好的,主人。”侯莎莎愉快地回应道。

鲁力刚跑进卫生间,鱼悦悦就将抹玛抱到床上,让她的身体自然平躺着,然后解开她领口的扣子,用手指去掐她的人中和手掌的虎口处。

不多一会儿,抹玛就悠然转醒了。她摸了摸被撞痛的头,然后神色惶恐地用手指着衣柜,嘴里喃喃念叨道:“鬼、鬼!这衣柜里面有鬼……”

鱼悦悦看到抹玛已经无碍,于是将她扶坐起来,轻声安慰道:“马主任,你一定是看花眼了!鬼很怕见阳光的,大白天的根本就不敢出来。不信,我再打开衣柜让你瞧瞧!”

“别别!”抹玛连连摆手阻止。

“抹玛,你没事吧?”鲁力挂断电话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显得极为关心地问。

:F!

“鲁力!”抹玛一见到他,赶紧从床上站起身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衣柜里有鬼,我好怕!”

没想到平常凶起来像只母老虎的抹玛,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别怕、别怕!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知道‘世上无神鬼,尽是人在闹’的道理。我现在马上就将衣柜打开,就算真的有鬼,我也给你一把将它掐死!”鲁力说着将她的身子扶正,然后慢慢朝衣柜走了过去。

他知道,如果不打开衣柜让她看个清楚明白,她始终会有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阴影。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鲁力,千万别打开它!”抹玛惊恐地摇着头。

她越是这样,鲁力就越觉得非打开不可,他一定要为她解开这个心结。

“好好好,就听你的,不打开就不打开!”鲁力转过身来轻声安慰道。

趁她一个不留神,鲁力突然冲上去,用力拉开了柜子,然后扒开晾着的衣服,嘻嘻一笑道:“抹玛你看,这里面哪里有什么鬼呀?”

可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忽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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