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力掀开枕头后,发现那两本书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他将这两本书放进储物袋内,然后神态悠闲地叼着一支烟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在家里抽烟了?”抹玛刷地站起身来问。

“没办法,从小吃奶就带着一股烟味,我已经习惯了,想改也改不了!”鲁力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回新租的房子里去啊。”

抹玛“哦”一声,低头沉吟片刻道:“对了,你表妹回乡下没有?”

“没有,呆在新租房呢。我就知道你是因为讨厌她,所以才故意撵我们走的。”鲁力“嘘”地吐出一长串烟雾。

“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她虽然不是很懂事,可是也蛮活泼可爱的。”抹玛低垂着眼帘,顿了顿忽然又道,“我今天在学校值班的时候,一个人冷静地想了很久,觉得我今天早晨的确有点冲动,我、我心里感到很后悔……”

鲁力怔了怔道:“你现在终于良心发现了?不过后悔也没有用,我们之间的协议已经解除了。”

“这份协议,我早就用手机拍过照,今天在学校里又重新打印了两份。”抹玛说着从沙发上的坤包里取出一份协议书,朝鲁力递了过去,“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的租友协议继续生效,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不会是又在说酒话吧?”鲁力只是瞥了一眼协议,却并没有用手去接。

“没有,我今天从早到晚,滴酒未沾。”抹玛淡淡地笑了。

“你今天早上不是还说你马上要和刘邦订婚,这份租友协议已经没有意义了吗?”鲁力感到颇为费解。

“傻瓜,那是我故意说的气话!你也不想想,我们认识才几天,发展得哪有那么快?其实我是觉得你表妹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又不好意思撵她走,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抹玛说着走到他身边,将那份租友协议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鲁力的心里非常矛盾,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实话,他并不想解除租友协议,也并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抹玛早上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感到难堪,也深深地伤害到他的自尊。

他忽然明白过来,抹玛之所以还想跟他继续履行租友协议,是担心她和刘邦之间并一定能够持久,到时候她的父母追问起来,便可拿自己来做挡箭牌。

这个抹玛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不过自己好像也没吃什么亏,只是有点拉不下面皮而已。

“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房子,总不能今天租明天退吧?而且我一口气交了半年的租金,违约的话,这些钱别人不一定会退还给我的。”

“你可以先让你表妹住着,反正她一时半会也不打算回去。”

“你这一日三变的,让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样吧,我先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给答复你。”鲁力的心里有点动摇了。

“好的。”抹玛点点头,转身坐到了沙发上,“那你今晚就住在我这边吧。我今天忽然感觉有点孤单,你能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儿吗?”

鲁力想到自己一旦回到河堤路北巷,侯莎莎肯定会热情似火地缠着自己,她毕竟不是人类,自己心里一时过不了那个坎,万一头脑一热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那多不好?

“那好吧。”鲁力想了想,隔着茶几坐在了她的对面,“不过,我得先给莎莎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她在那边担心。”

抹玛欣然点了点头。

鲁力于是给侯莎莎打了个电话,叫她早点休息,自己今晚暂时先不过去了。挂断电话后,他和抹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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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抹玛口中得知,她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家里的环境还算过得去,她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如今在西河中学做办公室主任,也只是想在社会上历练历练,将来她肯定还要回去帮父母打理生意的。

谈到恋爱经历,抹玛基本上就如同一张白纸。虽然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而且相亲的次数也不少了,但她很少和那些异性深交,刘邦算是走得最近的一个。

“对了,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和谁谈过恋爱呀?”抹玛忽然问。

“曾经谈过一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鲁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哦,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无所谓了,只要投缘的就行。”

“难道头扁的就不行吗?”

鲁力嘿嘿笑了,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时间不早了,我先进房去休息了。”

“喂!你是什么血型的呀?”抹玛提高声音问了一句。

鲁力心想:这不是刘邦在咖啡厅里问她的话吗?没想到她居然反过来问自己了,真是稀奇!在他看来,根据血型测试性格或姻缘,都是些无稽之谈而已。

“要想知道我的血型,你直接去问蚊子!”鲁力一边说,一边缓缓朝房内走去。

他半夜还要去竹林里修炼“八卦挪移”,没工夫继续跟她闲聊了。

他回房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继续同抹玛维持合约情侣关系,毕竟这个地方的环境还算不错,又不用出房租,住起来也比较舒适;而且最主要的是,能天天看到美丽迷人的抹玛,对他来说实乃一大享受。

至于侯莎莎,暂时就让她住在新租的房子里得了,自己偶尔有空过去看看就行。

他躺在床上歇息了一番,等到半夜里,又跑去竹林开始修炼“八卦挪移”。

天亮之后,他回房洗了个凉水澡,然后便出门朝河堤路北巷快步走去。

路上,他隐约感到有辆在他身后悄悄尾随,心中顿时一紧。

他稍作思考后,便赶紧拐进了一条巷子内,在一家副食店里一边假装买烟,一边窥探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有辆黄色的面包车从巷道上一晃而过。

也就一瞟眼的功夫,他清楚地看到车内有个身穿雪纺半身碎花裙的女子,赫然就是平胸妹李兰枣。

她旁边还并肩坐着个穿黑汗衫的男子,留着板寸头,正手举着一副望远镜东张西望。鲁力惊讶地发现,这名男子竟然是前晚在红灯区遇到的劫匪之一。

卧槽,原来他们竟然是一伙的!他们自导自演了一出“拦路抢劫”的戏,让自己挺身而出做了一次“英雄救美”,现在又刻意跟踪自己,不知到底是何居心?

他赶紧藏进店内,待面包车远去之后,才迅速走出巷子,叫了辆的士直奔河堤路北巷而去。

到了新租房后,他隔着房门连喊了几声“莎莎”,里面没有半点回应。他试着拨打侯莎莎的电话,手机铃声却在她房内响了起来。

他纳闷地走到屋外,发现侯莎莎房间的窗帘并未拉下,于是好奇地朝里一望,才发现房间里竟空无一人,而新买的手机就放在她的枕头旁边。

咦!一大早的,这丫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鲁力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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