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景未歇先挑事的,你们信吗?”顾盼道,却见在场人都变了颜色,有大为吃惊的,有窃喜偷笑的,景云木等人,脸更黑得不成样子。
景未歇直接跳了脚:“你叫我什么!”

顾盼眨眨眼,对了,说是连名带姓的叫人,等同于骂其父母先祖。

她似乎说错话了。

“那个......口误,不好意思啊。”顾盼笑道,但似乎,没什么用。

“放屁!你对这个傻子倒好,竟来闹我二哥的婚宴,未免也太放肆了!”景未歇骂道,撸起袖子似乎还要与她大战三百回合。  “姑娘大可想想,若佩儿真与宋昭武成了夫妻,哪来的你们这段姻缘。突然毁婚,是成某做得不地道,却也是双方谈妥了的。若有不满,一早便可提出,何必要在婚宴上闹得成景二家没脸?”成渊面色

不善,语气较之也差了许多。

“燕姑娘武功高强,成就非凡,有几分少年人的傲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得记住了,这里是楚国,不是你们陈国,由不得你肆意乱来。”景云木的唇边一直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顾盼本来自知理亏,可见他们几个连珠炮似的,一个说得比一个难听,也就索性不去忍了:“几位没什么大本事,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着实到了一定的境界。我与我丈夫前来赴宴,安安分分的吃着东西,景二公子却出言不逊,满嘴夹枪带棒的,吐不出象牙来——我又不是你家买断了的奴婢,容不得这般羞辱,便提出比试一番。自己技不如人,便叫来父兄亲戚。两位长辈也是好样的,来了之后,不问缘

由,不论青红皂白,先同腔一气,什么话也说得出来。难怪当日成家提出取消婚约,宋府便迫不及待地应了。这样的家世,能教养出什么好儿女来?”

“你说什么?”景云木怒目圆瞪,顾盼照样瞪了过去。

你个小眼睛还敢跟我比眼睛大?

“二位伯父,此事的确有误会,燕姑娘说的没错,是未歇无礼在先。燕姑娘不过一时气恼,莽撞了些。并非有意为难。”胡彬命小厮划着轮椅到了人前,含笑解释道。

“罢了胡二哥,她又非季瑶宸,你又何必替她说好话,还期待着她记你的恩,抛弃那个傻子转而嫁给你吗?”景未歇冷笑道,顾盼只觉得心头火起。

说她也就罢了,毕竟两家算是水火不容。

胡彬可是与他二哥关系好的,竟也挑着痛处来说?

这就不能忍了。

“景未歇,你是刚刚没打够是吧?”顾盼上前一步喝道。

“你叫我什么!”

“叫你名字!怎么,你的名字见不得人,叫不出口,索性改一个,别像只跳脚鸡一样瞎嚎。”

“你......”

“燕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景云木沉着声音开口道,眼中已含了怒意。

“什么意思?你不说我来挑事的吗?挑给你看!”顾盼说着,双手握住桌沿,就要掀桌。

冷不防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到一边去。

定睛一看,却是宋长林。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宋长林低声喝道,随即向景云木抱拳致歉:“景将军,我大嫂喝多了。”  “我今天滴酒未沾谢谢。”顾盼将人扯开,直面迎上景云木的目光:“怎么,只许你儿子满口喷粪,不许别人生气了。你景家是怎么样的人物,全世界的人到了你们面前,都得诚惶诚恐,毕恭毕敬不成?



瞥见景云木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不由得笑了:“想打架啊?来啊,儿子不行老子上,景家的规矩嘛。”

“你少说两句!”宋长林低声道。

“你才给我闭嘴,长嫂说话,轮得到你这个小叔插嘴?”顾盼喝骂回去,旋即又看向了景云木,“景将军,您看是将就这块地皮,还是换个地方打个痛快?”

“好,景某......”景云木正要应战,忽的有人急匆匆跑来,喊道:“将军,宫中来使了!”

来的人正是李俊贤,奉圣上令,传顾盼入宫。

顾盼冷眼望了望景云木,拉着在一旁似乎吓傻了的宋长束离开。

出了景家大门,却被告知宋长束不得跟着入宫。顾盼想了想,托李俊贤好生送宋长束入宫,自己则上了马车。

到了宫中,才知季家一事,终究查明了。

原来当初,季夫人出城拜佛,于城门外捡到了受伤不轻的燕梓桑,便将她带了回来妥善安置。

这本是好事,约莫半月后,燕梓桑苏醒,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季夫人度其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便一面让她安心养伤,一面派人出去查访。

偏此时,季瑶宸为了拒婚,竟在大婚的前一天离家出走。

季祖隆又被楚帝派去印州,一时回不来,季夫人无头苍蝇一般,只想着先瞒住此事,便推迟了婚期,同时命人去将季瑶宸找回来。

日子一次次的推迟,宋府渐渐有了意见,季瑶宸的踪迹却半点也无。季夫人无计可施之下,便听信了几个姨娘的谗言,竟定下了令人代婚之事。

偏生季瑶宸两个姐姐皆已出嫁,几个妹妹又还年幼,不到年龄。若是随意找了个丫头顶上,只怕当晚便会发现,那时更不可收拾。

又是那些个姨娘,便提到了燕梓桑。

季夫人派人去片燕梓桑,言其乃是季祖隆在外的私生女,为助其名正言顺的入族谱,需得其假扮三小姐出嫁。

燕梓桑这时可没那么好糊弄了,连番质问下来,叫季夫人无话可说,索性在饭菜中下了药,打算让其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出嫁。

不想大婚当日,燕梓桑竟突然醒了,由于药效未过,逃不出去,却也宁死不肯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出去,趁人不妨,猛地朝墙上撞去,当即鲜血满面。

当时已是箭在弦上,季府只得手忙搅乱的将人救醒,而后灌了药汤,先这么送上了花轿再说。  人嫁了出去,季夫人反而慌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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