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束张了张嘴,似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期间,寸缕端了药进来,服侍顾盼喝着。

“那我跟宸儿一起走。”宋长束忽然开口,惊得顾盼将口中的药全都喷了出来,一滴不少地喷到了寸缕的身上。

寸缕拿了干净的手帕给顾盼擦嘴,一面不忘问:“少将军与夫人要去哪?”

“没什么,你先出去。”顾盼把人打发出去,然后一把揪住了宋长束的领子:“发什么神经?你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允许你离家?”

“那就悄悄走,咱们从井里跑。”

“怎么?还想玩私奔?就不怕你父亲一怒之下把我们抓回来,然后乱棍打死?”顾盼冷笑道,宋长束似是听不得那个字,连忙捂住了顾盼的嘴。

“可是,燕璋想和宸儿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喜欢得这么死心塌地的。”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顾盼却也好奇。

宋长束和季瑶宸,成亲之前应该是没见过面的。而成亲之后,顾盼对他又向来没个好脸色。

宋长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喜欢她,连父母家人统统可以抛弃。

“燕璋......喜欢宸儿!”

“知道,我是问,为什么要喜欢我?”

“因为宸儿是燕璋的媳妇。”

“如果我没有嫁给你,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宋长束想了想,最后却摇头:“宸儿就是燕璋的媳妇。”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宸儿就是燕璋的媳妇!不许不嫁给燕璋。”宋长束孩子气地道,顾盼拿他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话去说。

“好,没有如果,你别急,好不好?”

宋长束握着顾盼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认真地开口道:“宸儿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燕璋保证,以后绝不让你......起码在将军府内,决不让你再受半点伤。”

“好。”顾盼点点头,却是毫不在意,“听说宋老夫人给吓病了,你不去看看?”

“母亲已经缓过劲来了,只是父亲还在生气,罚了好几个下人,燕璋怕挨打,不敢去。”

顾盼忍不住笑了:“刚刚还说不会让我受委屈,现在就不敢了?”

“宸儿,你真好看。”宋长束用另一只手去捋她的发丝,顾盼一笑:“还用你说?”

“新妆试鸾镜,皎皎颜色好。宸儿,我给你画眉,可好?”

顾盼瞅了宋长束半晌,扬声道:“寸缕,拿笔墨来。你家少将军想画画。”

开玩笑,她才不想让别人在自己脸上涂鸦。

宋长束也没多言,待寸缕研好了墨,便也去到桌前,提笔作画。

挥墨而就,宋长束十分满意,特意拿了来给顾盼看。

顾盼并不懂画,研究半天,又歪头看了看宋长束:“光看这幅画,我一定不相信你是个傻子。”

宋长束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委屈道:“燕璋本来就不傻。”

“你不傻,我傻。”顾盼笑道,拿过画纸来铺在枕头上细细看着。

她虽不懂画的好与坏,却能感觉出一股无奈与失落。

分明一幅山水画,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盼对自己的过分解读失笑不已,抬头对宋长束道:“画是好画,就是太消极了些。下次记得画些明快的......譬如,咱们院子里的夏景,便也不错。”

“宸儿若是喜欢,燕璋天天给你画,可好?”

“不好?”顾盼摇了摇头,“我对画不感兴趣。”

“那宸儿对什么感兴趣?”

“钱,越多越好。”

“......”宋长束沉默,忽的站起身来走开,再回来时,手中抱了个包袱。

顾盼打开来一看,金晃晃的光晃花了她的眼。

“这些是给宸儿做的首饰。宸儿若是喜欢,还可以再做。”

顾盼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把东西往自己这边搂了搂:“你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多得很呢,只要宸儿不走,可以慢慢的看。”

在这等着呢?

顾盼挑眉看向宋长束,笑问:“你真的是个傻子?我看着怎么精明得很。”

“燕璋本来就不是傻子,是宸儿一直说燕璋傻。”宋长束趴在床沿上,带了几分邀功的意味:“宸儿,燕璋棒不棒?”

“棒。”顾盼笑道,摸了摸他的头。

“那宸儿是不是要给燕璋奖励。”

“给了啊。”顾盼道,又摸了摸他的头。

“不要这个,燕璋要宸儿亲。”

“给什么奖励,是我说了算的,不是你。”顾盼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宋长束却不管那么多,凑上去先亲了一下,在顾盼反应过来要打人之前立马跑开。

顾盼不能追上去,只能气得直捶枕头,低头看见怀里的首饰,立马又笑出声来。

自是知道了她喜欢这些,宋长束隔三差五便会给她弄些精致且贵重的小玩意过来,每每能逗得顾盼笑开了怀。

这日,顾盼正拿着一个玉雕的小人在手中玩着。

这小人眉目精致,神态动人,眉眼间还与顾盼有几分相似。顾盼是越看越喜欢,拿到手之后便没再放下过。

宋瑜笙却又来了。

施施然的坐下之后,宋瑜笙和善地一笑:“心愿达成,自然是高兴的。”

“有话直说成吗?”怕宋瑜笙趁着自己现在不能还手而冲上来做些什么,顾盼将玉人收好。

“托你的福,咱们家现在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将新嫁娘几次打得差点没了命。这两日让外面的唾沫喷得,家里都没人敢出门了。想来,你期盼这场景许久了吧。”宋瑜笙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角的讥诮恍若一把利刃。

顾盼也不是没见过倒打一耙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是啊,你能拿我怎么样?”债多了不愁,反正宋府上下除了宋长束,已经没人对她有好感了,再多几条罪状也没什么,“从一开始嫁入宋府,我就计划好了,等着看这一天。接下来还有更多损害宋府名誉的事,这些闲言闲语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你觉得,父亲和母亲放过你吗?”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