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子许经过无数演算后,不得不做出一个不愿相信的猜测。
他,对朱焰山。

一击必杀可以,但,不可能做到,让朱焰山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死!

毕竟,只要朱家赐给朱焰山的禁宝挡住一刹那,以朱焰山的实力就能飞快的反应过来,做出种种的抵制手段。

虽说在叶子许眼里,朱焰山不算什么,可,蝼蚁尚且挥拳。

而林铭,却让蝼蚁连挥拳的资格都没有。

如朱焰山与沈峰一战般,甚至在生死台上朱焰山一上场就动手,还有一分偷袭的味道。

林铭却是光明正大的走上酒楼,亲口对朱焰山说过要动手,才动手的。

可如此,朱焰山都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

至于朱焰山的保命禁宝?

在上品法宝面前,连一刹那的抵挡都不可能有,就碎了。

“法宝?还是上品,如果我有上品法宝在手,可否做到林铭的程度?”

叶子许不禁陷入思索中,身为天子军当代仅有的五个底蕴传承弟子之一,而且还是最特殊的弟子,叶子许面对同龄人,一向有着绝对的傲气。

除了在修伤面前没脾气外,在其余修者面前的嘻嘻哈哈,就真当普通修者,有资格做他的“道友”吗?

“你要小心点朱家,虽说因为各大势力的压制,高于苦海境的修者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出手,但,他们已经把一件大禁宝交给了朱炳河。”

“如果朱炳河对你用出的话,就算你有上品法宝,都很难抵挡。”

叶子许不愧是天子军最杰出的弟子,很快就恢复寻常,对林铭郑重道。

林铭一笑置之,禁宝?顾名思义,属于禁止类的宝物,这种宝物将炼制它的材料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压榨到了极致。

所以,每一件禁宝,都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几若是同层次法宝中最厉害的。

但,正由于剑走偏锋,所以禁宝很容易损毁,最多只能动用个两三次,就会彻底化为飞灰。

同理,压榨材料越厉害的禁宝,所能动用的次数,自然也就越少。

如果朱家舍得将上品法宝级别的禁宝赐给朱炳河,说不定对化龙境存在,都能威胁到。

但,林铭。

会怕吗?

不过话说回来,林铭现身这么久了,朱家一没打杀二没来天子军要人。

所以,想来朱炳河应该是不会,将那件杀伤力惊人的禁宝用在林铭身上了。

毕竟,化龙墓穴即将开启,这一次各大势力年轻一辈的对弈,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了另一个层次。

所以,底牌能多一个,谁会不要?

况且,朱焰山一直在觊觎朱炳河朱家第一人的位置,朱焰山废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怎会傻的浪费一件大杀器去为对手报仇?

甚至,朱家,很有可能还料想到了这种情况。

那件禁宝,表面上是赐给朱炳河杀林铭的,可实则……未必没有“暗度陈仓”的想法!

“卫森罗怎么样?”

看到叶子许,林铭忽然心头一动,好奇问道。

卫森罗是天子军为了威慑这次夺宝,特意从隐秘地方调来的,按理说出场率该比懒散的叶子许高才是。

但,昨夜却被改枪换棍的修伤抓着连战八个小时十六次。

怕是再变态的战斗狂,当面对修伤时,都会崩溃掉。

尤其,面对在一次次战斗中一次次成长的修伤,这种压力,何其之大?

对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而自己却原地踏步,一世威名成了对方的踏脚石。

从三招败对方,到十招被对方败,如此打击,谁能承受得住?

枪道卫森罗本就号称领先同辈人一个半辈分,改枪换棍,这注定是修伤此生最大的“错误”。

而卫森罗,却成为了修伤,纠正这个错误的画笔。

由此可见,卫森罗这一次受到的打击,何其之大。

甚至,连林铭到了天子军总部,都不见卫森罗身影。

“他……有点不太好。”叶子许脸色有些黯然,卫森罗不是玩世不恭的他,道心太坚定了。

以至于这次的打击,差点让他,大道,断前路。

越坚定的道心,就越不容易受打击。

可一旦受打击,就有着彻底破碎的风险。

林铭心头有些惋惜,老实说他对卫森罗的欣赏,是高于修伤的。

毕竟,修伤的枪道,他是替某个故友传道。

而卫森罗的杀道,则是他曾走过的路。

不过,大道问心,谁也无法说太多。

一切,只看卫森罗的造化了。

叶子许“抓”林铭回来,只是为了给各方一个交代而已。

毕竟,林铭是在非生死场动手的,坏了天子军的规矩。

可实则,规则是死的,要是换了卫森罗可能还会纠缠一番。

但叶子许?

能躺着就绝对不站着的主儿,做做样子就算了,懒得折腾。

况且,朱炳河避战,也有着让天子军打前阵的想法。

叶子许看似心大,可天子军的底蕴传承弟子,不可能真的是白痴。

叶子许,怎会被朱家利用?

在林铭从叶子许开的“后门”离开空间法宝后,沈峰看着林铭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折腾了他一天两夜不睡觉,却又帮他报仇了的男人。

从感性来说他当然对林铭的行为感动,毕竟,没有人,不期望有人为自己出头。

尤其是……沈峰这样的孤儿。

可理智却告诉沈峰,林铭拿了他近乎沈家所有的财富,却没有给他一点实质性的教导,怎么可能,真的会为他跟天子军以及朱家作对?

“呵,是我想太多了么?感性?真的是个垃圾东西啊。”

“我和他认识不过两三天,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到,即便他真当自己是弟子了……可,两三天而已,又有多少情谊,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用利益和下跪这种半威胁手段,才不得不收的弟子,出头?”

“还是……记名弟子。”

“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威严才去杀朱焰山的罢了。”

沈峰心头惨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强者的威严是不可辱的,即便是看门的一只狗被冒犯了,都会一怒杀人。

我,又算的了什么?

“朱焰山的九个穴道虽然破了,但,我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半年之后,他伤养好,如果能抓住那一线生机的话,他,或许会比现在强上数倍。”

走在前头的林铭,淡淡的声音响起。

似是自语,又好似是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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