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殿下这话老朽就放心了。”公羊翕真的怕南博容开口给这个孩子走后门。那这样一来,这个考试也就没有意义了。
南博容笑笑,没有接话,却又说道:“这孩子若是真的进了书院,院长您还得多费点心思。因为这孩子是女扮男装。她本身就是个姑娘。”

公羊翕听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这可真是奇了!不过殿下放心!在老朽眼中,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无稽之谈!这孩子若是当真有才,老夫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给她铺一条光明坦途!”

一边排队报名的的陶蓁蓁根本想不到,因为南博容的关系,她还没考试呢,就已经引起了崇文书院院长公羊翕的注意。她现在一心只想着一会儿要好好考试,争取给姐姐减轻负担。

很快她化名陶溱报上了名。陶溱这个名字也是花如雪给她想好的。因为“溱”和“蓁”乃是一个意思,但是陶溱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更像是男孩子一些了。

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要求。她觉得花如雪给她起的名字寓意极好,不想换掉。当初本来决定叫“陶蓁”的。但是花如雪说“蓁”字一看便是女孩儿的名字,倒不如换做意思相同的“溱”,这样更好一些。

报了名就要进去书院里面等着考试了,来送考的亲朋一律被拦在了外面。花如雪和安如山也不例外。目送着陶蓁蓁进了书院,身影转过弯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花如雪才和安如山一道离开,去一旁的小酒馆里等候陶蓁蓁考试结束。

南博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目光深沉,却是一言不发。院长公羊翕还有许多事情,也早就离开了。攸宁和翰飞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就一直陪着南博容站在那。

“主子……”翰飞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人都走了。”

南博容没有说话,依然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久,他才吐出一个字:“回。”

攸宁和翰飞长出一口气,跟在南博容身后,打道回府。这一路上,南博容的脸色虽然如常,可是周身的气场却是低沉得可怕。攸宁和翰飞跟在南博容身后,竟然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王府,南博容啪地一声撞上门,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还吩咐下来谁也不许进去。留下攸宁和翰飞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主子……这是吃醋了?”翰飞不确定地挠了挠后脑勺。主子最近一段时间的行为都很反常啊!难不成真的是看上那个姑娘了?动了真心了?

“……八成是这样的。”攸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他家主子这样儿,和那话本子上吃醋生闷气的后生没啥区别。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猜到了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捂着嘴开始在门外无声狂笑。笑归笑,他们可不敢弄出动静儿来。看主子的笑话,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

“娘娘!娘娘!”金月急匆匆地跑到纯贵妃面前,“娘娘,公主殿下不见了!”

纯贵妃本来悠闲地靠在榻上假寐,听见金月这话,蹭地一下直起身子,厉声喝问:“你说什么?懿儿不见了?!”

金月也是一脸的焦急:“正是!刚刚一直伺候公主的绿竹跑来说,公主殿下支使她去御膳房端一碗甜燕窝。绿竹端着燕窝回来,公主就不见了踪影。”

纯贵妃眉头拧成一团,她就知道这个丫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前些日子不过是因为容儿一直下落不明,她心里焦急,没心思溜出宫去玩儿罢了。眼下才过了多久?这老毛病又犯了!

“今日可是崇文书院考试的日子?”纯贵妃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金月点头:“正是。”

“这个臭丫头!”纯贵妃啐了一句,“不用找了,那丫头肯定是去崇文书院凑热闹了。你去派人给容儿传个话,让他宫门落锁前把懿儿送回来。”

金月点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

崇文书院

南嘉懿还真的如同纯贵妃猜的那样,跑到崇文书院来参加考试了。说来她跟南博容还真是心有灵犀,不愧是亲兄妹。南博容当初闯荡江湖的时候化名容博,就是把自己的名字给倒过来了。

这回南嘉懿来考试的时候,女扮男装,也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化名易嘉南。

南嘉懿虽然贵为公主,可是跟阿荻娅公主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工于心计,一个单纯懵懂。南嘉懿从宫里溜出来,谁也没告诉,就这么跑来崇文书院念书了。

好容易出宫一趟的她简直就是个好奇宝宝,看哪都觉得好玩。本来报了名的学子们都要按照要求进入待考区等候。只有南嘉懿,在崇文书院里东看看,西瞧瞧。

“哎哟!谁呀!”南嘉懿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脑袋撞到了一个东西上面,不对……应该是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你是来考试的学子?”

南嘉懿抬头,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在阳光下注释着她。莫名其妙地,南嘉懿的脸就红了,向后退了几步,施了一礼:“学生南……啊不!学生易嘉南见过师兄。敢问师兄也是来考试的吗?”

“易师弟。”男子回了一礼,不卑不亢。

南嘉懿偷偷用眼角瞟了瞟他,心跳得好像要从胸口冲出来。她生长在深宫之中,平素见得最多的异性就是宫里的太监,她的父皇还有两个哥哥。虽然她经常溜出宫玩,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才出宫没多久就被南博容逮回去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除了宫里那些异性之外的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而且她是公主,平日里那些人见她都是战战兢兢的,只有眼前这人,不卑不亢,还彬彬有礼。南嘉懿对他的好感度瞬间飙升。

“在下宁斯年。”男子又开口了。

南嘉懿竖起耳朵记住了他的名字:“你叫宁斯年?是‘于万斯年,受天之祜’的那个斯年吗?”

宁斯年点头:“正是。”

他的声音真好听!南嘉懿抬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算太俊朗的脸上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风骨,像……竹子!对!就是像竹子!就是那种在岩石缝里拼命长大,挺拔异常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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