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郡王从丧子的晕厥中醒过来,立刻推开围着他嘘寒问暖的众仆从,二话不说提着一把镶嵌了众多宝石的青锋宝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疾步走进开封府,理郡王直接用剑指着出来迎接的包拯的脑袋,怒吼道:“那个叫白玉堂的畜生呢!?本王要杀了他给寿儿偿命!”

包拯淡定的撩袍跪下行礼,道:“微臣包拯见过王爷!”

理郡王持剑的手不断的颤抖,“少在这里给本王叽叽歪歪的,快把白玉堂交给本王!”

“回王爷的话。白玉堂只是嫌犯,尚未定罪,不能交给王爷。即使已经定了罪,也应当由我开封府处理。”

“好你个包黑子!”理郡王上前一步,将剑抵在包拯的脖子上,“今天你若是不将白玉堂交出来,本王就斩了你的脑袋!”

包拯丝毫不惧,铿锵有力的说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王爷若想在开封府拿人,微臣绝不答应!”

“包拯!”理郡王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理郡王一进来,就匍匐在地,话音中带着一丝激愤,一丝哭腔,道:“那乐平公主和包拯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王爷这是干什么,快快起身。不管出了什么事朕自会为你做主。”皇帝此时已经知道理郡王世子被杀的事情,但为什么理郡王会对乐平和包拯如此大怒,却是一头雾水。

理郡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皇上可知道、可知道我家寿儿昨夜被杀的事情?”

皇帝沉重的点点头,叹气道:“朕已经知道了。王爷还请节哀顺变。”

“那杀死我儿的就是近日让汴京威风丧胆的白丝花杀手,皇上只道那人是谁?”理郡王悲切道,“就是乐平公主的护卫,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

皇帝惊了一下,“是他?可是真的?”

“是被当场抓获的还能有假?那白玉堂直接就被关进开封府的大牢里了。皇上,臣这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个老来子,本以为有人送终了,可是却、却……”

“可是这关乐平与包拯何事?”

“请皇上恕罪。老臣一听得这个消息,就立刻去了开封府想要将白玉堂那畜生杀了为我儿报仇。谁知包拯百般阻拦,就是不让臣见那白玉堂。”

“包拯就是那个性子,一向是奉公执法。王爷这样做,有点不太符合规矩啊!”皇帝耐着性子安抚道。不过言下之意,却是站在了包拯那边。

理郡王满面悲愤,气呼呼道:“皇上有所不知,这白玉堂根本已经不在开封府大牢了,而是被乐平公主带回了公主府!”

“竟有此事!?”皇帝震惊的站起来,脸不停地变色。

“皇上将他们叫过来一问便知。包拯私放人犯,公主徇私枉法,还请皇上治他们的罪,并将那白玉堂给抓回来为我儿偿命!”

乐平公主与包拯被叫进了宫,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八贤王,这是乐平公主请来的救兵。

“包爱卿,王爷状告你私放白玉堂一事,真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确有次事。”

“皇上,臣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了吗?现在您总该相信了吧。”理郡王说完,狠狠的刮了乐平公主与包拯一眼。

“包爱卿,这不像是你办事的方式,你一向是最重法的,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

“不关包大人的事情。”乐平公主忙道,“是皇妹强逼着包大人放人的。皇兄若是要惩罚,惩罚皇妹一人便是。”

“皇妹,你真是太胡来了!”皇帝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包爱卿,公主任意妄为,你怎么能与她一起胡闹?”皇帝私以为如果包拯不愿意的话,乐平公主就是拿剑抵着他的脖子,他也绝不会答应。他要是不答应,也就没有现在这档子事了。

包拯答道:“只因为臣对白少侠了解极深,相信他不是杀人凶手。命案未破,还需要调查,这才法外开恩!”

“怎么叫命案未破!”理郡王怒道,“人证是我儿的小厮,物证是白玉堂的随身配剑,这人证物证都有,还要调查什么!?包拯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他不是凶手就不是凶手了。本王分明看你是在袒护自己人。”他又跪下,声泪俱下道,“皇上,这包拯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儿死不瞑目啊。”

皇帝头痛的看向乐平公主,道:“皇妹,你就先将白玉堂交还给开封府吧。”又看向理郡王,“王爷,这样如何?”一个是嫡亲皇妹,一个是朝廷重臣,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理郡王心想还是解决白玉堂为子报仇的事情比较重要,遂点点头。

“皇妹现在无法将人交出来。”乐平公主运了口气,缓缓道,“白玉堂,如今已经不在公主府了。”

理郡王惊了一下,又忙皇帝哭诉道:“皇上,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只因白玉堂的是她的属下,就让他带罪潜逃。皇上可怜可怜老臣,老臣以后老了无人端药侍疾,死后也无人披麻戴孝。公主不怜老臣凄苦,竟然还私放人犯!请皇上下旨,将白玉堂抓回来,并治公主与包拯的私放人犯藐视国法之罪。”

皇帝也是吃惊不小,“皇妹?”

乐平公主摸摸鼻子,小声道:“不是带罪潜逃,是带罪办案。等水落石出后,白玉堂就会回来了。”

“公主拿什么担保?”理郡王恨恨的瞪向乐平公主,“真凶都被你放跑了,还怎么水落石出!?皇上,公主如此妄自尊大,请皇上一定要处以她应得之罪!”

皇帝左右为难。白玉堂他也挺熟悉的,不像是能胡乱杀人的人,而且他也不想惩罚乐平。但看理郡王的架势,他若是不惩罚乐平的话,他肯定不会罢休。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头痛。

“皇上,臣有话要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八贤王突然开口道。

皇帝眼睛一亮,道:“皇叔请说。您在朝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依您看,乐平与包拯私纵人犯的事,该如何处理?”

“臣不敢,皇上太折煞臣了。”

理郡王也看向八贤王,道:“贤王你也说句公道话。公主和包拯仗着皇上的宠信,简直无法无天。今日若不惩处他们的话吗,大宋朝还有国法吗?”

“回皇上,公主与包大人私纵人犯乃是实情。但包拯为官,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一向是秉公执法。而公主虽然有些骄纵,但从未有过越轨之举,昔日陈世美之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臣以为,私放人犯乃是权宜之举,而非他二人所愿。还请皇上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将案情调查清楚,到时再一并论罪。”

“为何还要等!?”理郡王很生气道,“案情已经很清楚了,还要调查什么!?这明明是公主和包拯徇私枉法,私放人犯,妄图一手遮天,目无国法。皇上,老臣唯一的儿子惨遭毒手,凶手却不能被绳之于法。今日老臣若是不能为我儿讨还一个公道的话,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皇帝看着老泪纵横的理郡王,只觉头痛欲裂。

八贤王道:“王爷稍安勿躁,再等些日子又有何妨?”

理郡王冷哼一声,“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

“本宫愿下军令状。”乐平公主突然开口道。

“皇妹!?”

“公主!?”

“王爷不是想让本宫担保吗?皇兄,皇妹愿以公主之名,愿以性命担保。倘若经查白玉堂确实是杀害理郡王世子的凶手,皇妹愿以罪同处,绝无怨言。”

“皇妹,不要任性!”皇帝急道。

“皇妹并没有任性。”乐平公主正色道,“皇妹愿意现在借御笔一用,立下切结以凭为据。王爷,你看这样如何?”

“这……”理郡王有些犹豫。

“王爷仔细想想,若白玉堂真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就还在逍遥法外,寿堂兄若是地下有知,岂不是死不瞑目?”

“好。”理郡王咬牙点头道,“就照你的意思办。”

理郡王世子不幸被杀,诸多人前来拜访理郡王,理郡王心情不佳,谢绝会客,只除了一个人以外。

“王爷。”庞太师拱手行礼道。

“太师快快请起。”理郡王上前扶起庞太师,道,“这回本王要多谢太师,若不是你的话,本王还不知道那白玉堂竟然被乐平还有包黑子给放跑了。”

“王爷客气。作为臣子,老夫自然不希望有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出现。”庞太师捋着胡子说道,“不知道皇上可有为你做主?”

理郡王摇头叹气道:“皇上表面上帮我,实际上心里却袒护乐平和包拯,还有八贤王在一旁为他们说话。本王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这岂不是目无国法嘛!”庞太师气道,“王爷放心,老夫这就去见众臣,将公主与包拯的恶行告知天下,一定要奏请圣上惩办他们。”

“算了算了!”理郡王有气无力的摆手道,“乐平已经下了军令状,本王就暂且宽限他们几日。”

“军令状?”

“是啊。”

庞太师眼中精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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