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
卷毛本来准备午睡,看到操场上玲玲在打网球,这小子便找了一副球拍跑过来。

想找的人和王胡坐在草地上,两人挨得很近有说有笑,当场脸上挂不住了,又不好发作。

“玲玲,走,咱们去打网球”

“有病吧,谁跟你打网球?”

“上次你不是找我陪练吗?我给你当活靶子”

“上次是上次,别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玲玲说话很大声,但卷毛不生气,依然嬉皮笑脸。

“跟这乡巴佬有什么好聊的,他就是个怂货,我陪你去练球吧,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你”

王胡眼里冒出火,低着头不吭声。

玲玲:“喂,陈大刚你说话注意点,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别满嘴喷粪,滚一边去,老娘看到你就烦”

卷毛拿她没辙,二猴只好把枪口对准王胡,“乡巴佬,你不想活了”

“二猴你说啥?你家祖上不是农村的?再说我拍死你,信不信明天叫你家长来喝茶”

玲玲手中球拍一扫,二猴吓得慌忙后退。这小子狐假虎威,最怕学校叫家长来喝茶。

玲玲侧过身凤眼一瞪,“我警告你下次再敢欺负新生,对你不客气”

“滚!”

说完她拉着王胡甜甜一笑,就像一对情侣,“别理他们,不入流的货色,咱们去打球”

王胡被她拉着,心里就像喝了蜜,别提多解气。

树上小鸟欢声歌唱,两只蝴蝶翩翩飞过。王胡被玲玲手挽着手肌肤相挨,心里小小的颤动了一下。

这妹子性格泼辣,而且阳光大气。对王胡没有拘束感。

美娜边走边笑,“可不是,真把自己当个人,臭流氓,也不撒泡尿照照”

张宽跟在美娜后面偷笑,他看出了火药味。

二猴脸上臊得一阵红一阵白;

卷毛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王胡不但跟着玲玲去了,还真打起了网球,这球在乡下没打过,可他放得开,打起来酣畅淋漓。

打完球他开始担心起来,下午课王胡与张宽调换了位置。两者相隔了三排,年青人就像离了瘟神,心里别提多舒畅。

“管他呢,现在离这家伙远了,以后不搭理就是”

一直到最后一节课,卷毛那帮人都风平浪静。张宽和美娜也在暗地里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

放学时王胡去厕所撒尿,二猴装作不经意的走进来,这家伙流里流气吹着口哨,一脸坏笑。在尿槽边撒完尿提了提裤子,笑眯眯的瞅了王胡一眼,“小子,你死定了”

说完,他拍了拍年青人肩膀,一脸笑意地走了。

王胡莫名紧张起来,同学们背着书包纷纷离开了,他默默的清理好书包,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唯一的朋友张宽不在身边,王胡心里一阵害怕。想着妈妈在家中等他,王胡背起书包缓缓走向校门。

高一和高二班先放学,83班和85班下课晚了一点,这两个班都是同一年级,王胡混在他们当中,目光四下里张望。

校门外是一排商业街,年青人心情忐忑的过了这条街,再往前就是公交站台。

他在站台边等18路公交车,这时对面水果摊站着三个社会青年,面向站台这边看过来。这帮人像古惑仔,头发染成花花绿绿,手臂上纹着青龙。旁边一个背着书包的墨镜男,个子高高的皮肤黝黑,对着他指指点点,然后转过身去。

没多久,三个不良青年便朝他走了过来。王胡一阵发凉,突然想起那个墨镜叫黑子,就是邻班的混混,上次在小树林打人他也在场。

他转身想跑,但已经晚了。

三个混混嘴里叼着烟,将他围在站台,为首的是一三角眼。

“臭小子,见到我们还想逃,借我钱什么时候还?”

来人嬉皮笑脸,抓住他的衣领,一口烟圈吐在他脸上。

后面一个矮子道:“勇哥,就是这小子欠你钱?”

“胡说,我都不认识你们”

“嘿嘿,有钱在学校泡马子,没钱还债,今天不把钱拿出来休想走”

另一个T恤推了他一把,“识相点,快把钱还了,别让我们久等”

这时公交车来了,年青人挣脱他就想走。

“草,当我说的是放屁,咱们去那边把事情说清楚”

周围等车的人群纷纷向他看过来,年青人面色通红。

“别推推攘攘,有话在这里说”

“草泥马,欠钱不还还有理了”见他不肯走,三角眼扬手打了他一耳光。

后面两小子紧接着拳打脚踢。

王胡眼里都是委屈的泪水,他想还手却根本打不过。

张宽放学并没闲着,他见王胡去了厕所,又看到二猴一脸坏笑跟着进去,就知道要坏事。

其实从小树林里出来,马秀玲和王胡手拉着手大秀恩爱,张宽就预感到要出事。

他知道那是玲玲故意做给卷毛看的,上学期卷毛中了邪一样,对玲玲展开了攻势。

练拳击,练标枪,练跳栏,练长跑,卷毛不是陪练就甘愿做活靶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一副嬉皮笑脸。时间一长玲玲看出他的歪心思,厌烦起来。

可卷毛就是死缠烂打,将胆大心细脸皮厚发扬到极致,骂也骂不走,这回玲玲就想让他死了心。

二猴绝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果然从厕所出来,这家伙鬼鬼祟祟去了邻班,与黑子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借刀杀人?

张宽脑海里浮出一个不祥的念头,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玲玲,这事只有她能制止。可是玲玲却不见了,他只找到美娜。

二人急急忙忙寻了过来。18路公交车开走了,站台上围了一堆人七嘴八舌,顺着他们的目光,前面马路上走着一个孤独少年。

“王胡!”

二人追了上去,可是已经来晚了。王胡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衬衣被撕开一道口子,嘴角还留有血迹。

打人的都已经跑了。

美娜拉着他的手,“王胡,是不是卷毛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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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别跟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年青人回过头来,重重甩开她的手,铁青着脸吼道。

话声中,他就像一头发怒的幼兽加快脚步跑远了。

“王胡疯了?好吓人,这人怎么好坏不分呀,我手都被他摔疼了,好心没好报,咱们是在帮他”

“气死人了,没心没肺的,算了,我才懒得管他”

张宽:“美娜,你误会了,他这是在气头上心情不好”

“卷毛这王八蛋太可恶,这次一定让学校开除他!”

“不是他干的,你以为他有那么傻”

“那是谁?”

“黑子”

张宽背过身去,“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

他独自走到隐蔽处,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班主任蒋干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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