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钱塘江也就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心中本就不在乎,自然也就乐得轻松自在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你都通知到位了吗?!”看似疑问,实则是诘问。

“帮主,都通知到位了,只是有些人”梓辰立马上前答道。

“有些人不肯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大的架子。”钱塘江环顾了一圈,便心中有数,径直报出了一串人名。

这么多年作为学霸存在,记忆力当然没有问题,帮会里人数再多,钱塘江只要瞟眼名单,便能将人名一个个都记在心里,至于现场直接清点核对人数也早已不在话下。

出席的人群中开始出现小声地议论声,但更多的还是惊讶于钱塘江与往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截然相反的态度。

“那就通知他们,以后都不用再来了,该干嘛干嘛去!”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这”梓辰犹豫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敢贸然去做。

“怎么,我一个帮主的话都不管用了?”钱塘江蹙眉震怒。

“小的不敢!”梓辰低头道歉。

“那就照我说的去做,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是!是!”梓辰不敢再说什么,马上照着钱塘江的话去做了。

“帮主,你这样就撤了他们,未免有些冲动了,这要是传出去,不知情的人会怎么想你?”座位中一个面目还算和蔼的中年人说道。

钱塘江知道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句真诚的提醒,便淡然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正愁没有借口除掉那些总是在帮会里碍着自己是的人,这白白送上门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就算没有了这么个由头,他堂堂一个帮主,想撤掉几个人,还需要顾虑那么多吗?

“能说什么,还不是说咱们钱塘江钱大帮主小肚鸡肠?这好端端的,因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没来开会的原因,便发这么大的火,还要撤人??!!”座位中一个人嚷嚷着,来者不善。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留在这里,算他运气好,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正好在今天来开会,没撞在枪口上!钱塘江这么想着。却冷冷地开了口。

“今天这些个哪来的人是谁,平日里是怎样的,我心里都清楚得很,我以前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今天我的所作所为,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大家心里也都各有一把秤,别像有些人,”钱塘江说着死死的看着刚刚大声嚷嚷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不要自己把自己做成害虫,躲在里面,害人害己!”

钱塘江将话看似说的直白,伤害的也是那些爱做鬼的人,真正无愧的人,可不觉着这话带刺儿。

“咱们的大帮主怎么会有错呢,是我多言了,还希望您以后啊,不要摔跤才好!”那人阴阳怪气地道,边说边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临了,盯着钱塘江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钱塘江只做没有看见的样子,让那人任着性子摔门而去。

钱塘江冷笑了一声,但几乎轻不可闻,坐下的人几乎都没有听见。

会议继续进行着。

其实这次会议的内容到并没有什么,钱塘江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会议的开头,只要揪出了那些人,来个下马威,也就达成了钱塘江的目的了。

“帮主,您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妥。”办公室里,梓辰看着钱塘江担忧地说道。

钱塘江也知道,梓辰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会议室里,钱塘江碍于一些事情,对梓辰的态度有些冷硬,但私下里,钱塘江不会这样对待真心待自己的人。

“我当然知道哪里不妥,这只能逞一时之快,要说有什么作用,也只是一个下马威罢了,而且它的理由还很不充分。”钱塘江说完这段话,便断了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梓辰知道钱塘江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贸然说话,静静地等着。

果然,沉思许久之后,钱塘江终于又开了口:“这次借着这个由头被我给强行撤出帮会的人里,有不少是有权有势的人,失去了他们,帮会自然会少了些影响力,当然,这不是主要的。我们完全可以召进新人。主要的还在于,这些人,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次的事情,我们万一没有处理得好,必将后患无穷,十分不利于我们钱帮的发展。”

钱塘江把玩着手中的笔,重又陷入了沉思。

“帮主是想撤掉去帮会里去那些碍事的人,重新召进新人,让帮会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再想以前那样,做一个傀儡般的帮主。”梓辰总结道。也是,帮主在帮会里一直只是做了个虚名,如今,想通了,想要掌权于自己,会这么做,也不足为奇。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此举风险很大,现在应该打算打算这后面的事该怎么处理了。”

“要不,咱们”梓辰看着钱塘江说道,仿佛钱塘江一个眼色,梓辰便会按机行事。

“诶,先不要轻举妄动,”钱塘江抬起一只手制止了梓辰,“我们先把召人的事提上日程,至于其他的事,以后遇到一个解决一个,要说防患,注意者提防他们就是。”

梓辰点了点头,只道一声好,就离开了。

办公室里,又只留下了钱塘江一个人,有些事情,钱塘江没有对别人说,但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

坐在办公桌前,钱塘江两手各撑一边去脑袋,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两手之间,痛苦压抑的喊出了声。

办公室里重又恢复死一般的沉寂,钱塘江就以这个姿势一直坐在这片沉寂里,直至天色将晚。

窗外又亮起了灯火,办公室我没有开灯,钱塘江有一种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的错觉,但意识里又在清楚的告诉着自己,这是在哪儿,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将头从两手之间抬起,钱塘江转头看向窗外,一切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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