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眼见陆少凡站在一旁发呆,想趁机偷跑却又不敢,想反抗,更是被陆少凡方才的狠辣吓到。
第一天才认识到,村里居然有比他孙二狗更凶残的主,而且想着陆少凡还在上学读书,都手段老辣到这般地步,他心里面更加发怵。

终于,陆少凡从那种奇妙记忆涌入状态恢复正常,冷不丁嘿嘿笑了几声。

“少凡祖宗,你别做傻事,杀人可是犯法的……”

“谁特么稀罕杀你!”

“对对对,我就是条癞皮狗……”

“闭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孙二狗,想让我放过你也简单,你去做一件事,做完咱们就两清了!”

“什,什么事?”

“你去下面,把那只野生灵芝采上来,你耽搁了我采药,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陆少凡冷笑着。

“少凡,能换另外的事做么?”孙二狗怎么敢下去,万一陆少凡也学他,突然在上头割绳索,岂不等于送死。

“可以!”

“太好了,少凡你是个大好人。你放心,除了让我下山崖去采灵芝,其他无论什么事我都肯做,我一定努力做好!”

“是么?”陆少凡吐了一口痰在地,“舔干净了!”

孙二狗愣住,怒道:“陆少凡,杀人不过头点地,”跟着口气无奈一软,“你能换成别的事情么?”

陆少凡指指山崖下:“要么下去采药,要么跪下,把痰舔干净。”

孙二狗梗着脖子,怒目狠瞪着陆少凡,“行,陆少凡,你特么有种,好歹狗爷我也是道上混的,你今天,咬定了是要羞辱狗爷我是吧!狗爷我,选择下山崖采灵芝,有种,你等狗爷下去后,立马割断绳索!”

孙二狗说完瘸着腿走向崖边,牛烘烘抓起绳索开始往自个腰上缠绕,看他这副作派,死也不肯受辱,到是颇有那么点英雄末路气概。

陆少凡不说话,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孙二狗。

扑通!

孙二狗突然又跪在了地上,啪啪啪狠狠自扇着耳光,再次哀求起来:“少凡,我错了……”

什么英雄末路!

孙二狗现在,狗熊气概都没有。

他是看见绳索一头,已经被自己割断到还剩下三分之一在维系,想着一旦下去,似乎压根不用陆少凡动手,绳索就会绷断。

这等清晰预见的必死下场,让他彻底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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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凡脚尖点点地面那口痰:“舔了它!”

孙二狗跪着爬行过来,头低伏向地面那口痰……

嘭~~~

陆少凡一脚踹翻孙二狗:“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做恶!”

陆少凡说完,不再理会孙二狗,而是信步走到了山崖边,将绳索绑回腰间,飞快下了山崖,继续采摘他的野生灵芝去了。

孙二狗歪躺在地,被人随手扔上岸边的死鱼一样,怔然地看着这一切。

奇耻大辱啊!

他咬牙切齿,很想趁机挣扎扑前,割断绳索报仇。

可是,他不敢,真的不敢,感觉这个同村的少年,简直就是个恶魔,比那些城里混社会多年的大哥,还要恐怖十倍。

陆少凡悄悄攀附在崖壁边,听着上面的动静,冷笑着等候孙二狗做选择。

这一刻的陆少凡,狡猾程度,如同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鬼……

***

龙岩村地处大青山深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不说,交通还相当落伍,仅有一条绵延曲折盘山道通向山外乡镇。

村民想要去山外,基本上都是用脚量路,或者借助原始的畜力,牛车、驴车之类。

正是这些客观因素,导致这座村庄封闭落后。

穷,

更是成了村民们最基本的生活标签之一。

村里基本上没什么青壮,能外出讨生活的,都结伴去了省城,或者南下去了沿海城市的工厂。

陆少凡是村里不多的,能一直读书读到高中的年轻人,其他同龄人,基本上早就步入社会,在外打工讨生活。

平常时候,他基本都是在县里上学,压根没时间回村子,而且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其实也压根没其他什么人。

最近他在学校发生了点事,得罪了一个校霸生,结果被开除了学藉,成了一个无业社会小青年。

上山采药,是他现如今唯一能依靠的谋生手段。

回到村,已经是下午时分。

陆少凡正在自家那破败院落里忙活晾晒采摘回来的药草,一阵敲门声响起,抬头看时,田春桃不知道啥时候到了他家门前。

“春桃姐。”

“少凡在家呀!”田春桃手里端着老大一个面盆,身旁还跟着一条大黑狗。

“汪~~~”大黑狗很有灵性,冲陆少凡叫了一声,摇晃着尾巴,在陆少凡家门前到处嗅来嗅去,像是在认门。

田春桃笑着进了门:“中午饭菜做得多了点,少凡你在山上刚回来,肯定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要是不嫌弃姐的厨艺差,你就凑合着吃吧!”

“哈,有的吃我还嫌弃啥!”陆少凡肚子的确有些饿过头了,急忙上前接过面盆,打开一看,不由得呆住。

面盆里,盖着一大海碗面条。

一大海碗,香菇鸡蛋手擀面。

切块的香菇,鲜亮的炒鸡蛋,亮澄澄汤水上,飘着一层红彤彤油花,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揭开面盆盖的一刹那,就觉一股热气腾腾扑面而来,香气四溢扑鼻。

这哪里是剩饭,分明是特意做好的。

“真好吃!”陆少凡抓起筷子,端着大海碗蹲在一旁便埋头吃了起来。

“吃慢点,别噎着了!”见着陆少凡狼吞虎咽的样子,田春桃很是满足。

“汪~~~”大黑狗很快在陆少凡家院里巡视完毕,冲着陆少凡又叫了一声,然后趴在了一边,脑袋慵懒地贴在地上,两只尖尖的耳朵耷拉下来,很自然地贴在脑袋两侧。

陆少凡吸溜溜大口吃着面条,好奇打量了一眼这条大黑狗。

大黑狗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耷拉着的耳朵,很灵活地支楞一下,跟着又贴回脑侧。

田春桃这时却直接挽了袖子,走过一旁,拖过药篓,分类晾晒起药篓内余下的药草:“呀!少凡,你采的这棵野生灵芝,块头可真不小,能卖不少钱呢!”

“春桃姐,你也懂分辨药材呀?”

“谈不上懂多少,小时候跟爷爷经常上山,见过一些,你院里采的这些,除了这块野生灵芝少见,其他可都很寻常,不值什么钱。”

田春桃侃侃而谈,陆少凡却越听越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个俏村姑居然懂得这么多。

这哪儿是,只见过一些。

听着田春桃很老练讲解这些药材的晾晒关键,如何才能让药材更好的保持品质,这绝对是常年累月有相关经验积累才能达到的水平,绝对不是他这个半路出家,只是靠着网上搜索来的一些图片、文字,半通不懂门外汉所能比较。

咦……

只是,

说来也当真有够奇怪,

就在他,一边吃面条,一边听田春桃讲解这些药材知识当口,

他脑海之中,仿佛有部机器在播放幻灯片,相关这些药材的药性辨识,图文并茂,甚至更加细致入微的知识点,都很系统全面地浮现了出来。

然后,只要他一动念头,就了然指掌,似乎变成了与生俱来就具备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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