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杀人夜,就连月色也免得朦胧难以辨别。正值年初,原本欢喜过年的黑云寨一时间化为死寨。
听见凄惨叫声来到大堂门口的几个老者,面无血色。见到符冰卿出来,连忙跪地求饶。

符冰卿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只是叫他们为那几个女子准备衣裳,随后叫几个比较熟悉道路的人下山报官。符冰卿倒是不在乎那个人会不会真心报官,而是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出一天就会被传到外面。到时候官府不来也不行了。那些女子就交给官府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符冰卿就向老者要了一些食物找了一间干净一些的房屋,进去歇息。

夜静无声,云淡风轻。明月照好人也照歹人,月亘古不变,人只争朝夕。

雪迟城外明月如镜,刚刚过完年,雪迟城还在热烈的节日氛围之内。只是没有见到蛮王儿媳叫人有些惋惜,就在前日三公子回来了,没有将未婚妻带回。

依旧温文尔雅,待人和善。三公子卢睿才在雪迟城百姓之间的名望还是比较高的,蛮王一共三个儿子,老大在早年随他征战之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是在最后一场战意的时候,在八公山下战死了。

二公子卢修水侥幸活了下来,却是落得终身残疾,只能依靠轮椅。据说前些年去了某个势力修行,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家了,眼下蛮王的即位者就是这位三公子。百姓知道如此,加上卢睿才平易近人,又没有什么架子。让他在百姓之中声誉极为不错。

已经在蛮王府上潜伏了近一个星期,叶清芷也没有如愿见到闻人识,心中失落,而且还要面对管家的献殷勤,内心就更加烦躁。

今晚她就只身离开了蛮王府上,心道没有线索,就只能暂时会大理寺在打探消息了。

叶清芷借着月色站在城楼之上,迎面而来的寒风吹散了秀发,散落在肩上,秀目望月思索,巧口微微张启,喝出淡淡的白气。夜色撩人,伊人醉人。或许此次真的难以再见他了。

心中叹息突然听见有破空之声传来。

叶清芷转头发现城墙之上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此人身穿劲装,手持白扇。不是闻人识又是何人。

“你知道你已经在蛮王府上潜伏了十天了,就是为了寻找我的足迹吧?”闻人淡淡说道。

“没错,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叶清芷脸上大喜之色流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朝堂之事?”闻人轻轻说道。

“不是,是想要请教一下你可知道血一的下落?”叶清芷带着期待的神色说道。

“你原来是来找他的,当初我们在泰山镇一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而且有传闻说他已经死了,这我是不信的!”闻人识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当时我和他的灵兽赤冰在一起,好像感应到血一出危险了一样,赤冰有些着急,后来就离去了。如果主人死了的话那么灵兽,则会丧失灵性。当时的赤冰显然没有,说明血一还在人世。”

叶清芷听闻血一没有死之后,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感觉到呼吸都轻快了许多。对着闻人识拱手说道“多谢前辈答疑,晚辈还要继续寻找血一的下落,就此告辞。”说完叶清芷就准备离去。

“如果你想找他不妨去蜀地看看,近日来有消息说血羽盟要对修罗殿动手,而修罗殿则在蜀地一处叫做‘地渊谷’内。说不定你能碰上他!”闻人识出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前辈!”叶清芷对着闻人识鞠躬说道,随后宛如神女一般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秀发飘飘,衣袂联动,仙气环绕,婀娜多姿的身形像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

剑出,在城墙之上轻点几下之后,缓缓飘落在地上。

“好俊的身法!”闻人识暗道。心中不免想起了某个倾城女子。洛水河畔戏女巫,天资百态神女出。你如果还在的话,想必会和她结交吧,毕竟天下多情之人无数样,痴情之人皆一般。可惜,你不在了。

闻人身形一动,在夜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几次腾挪之后,回到了蛮王府。

落在了院落之中,不远处的蛮王也正在此赏月。

“走了?”蛮王问道。

“对,已经走了,原本以为是景言派她来监视你的,没想到只是个误会,她来是为了她个人的私事。无关大局!”闻人识说道。

“如此甚好,先生如今怎么看待这天下之事”卢定山谦虚的向着闻人识请教道。对于闻人识的大才没人比他更为清楚,当初起兵洛水的时候,闻人识正是他们的军师,从一只杂牌军到一统长江以北,闻人识功不可没。

之前还互相交手过,卢定山对闻人的忌惮颇深。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彼此利用。只为达到内心的欲望。

“既然你和巫王已经联姻,那么南边就是铁桶一块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景言一点压力了。不仅仅是我们一个方向的,而是四面八方的压力。”闻人识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说道。

“如此甚好,只是现在的巫王之女已经逃婚了,我们的联姻之势还未成。先生怎么看!”

“成不成婚只是一个仪式,不伤大雅。主要的是你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愿,那么这次的联姻就是成功的。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我去游说了。”

“那就全部仰仗先生了!”卢定山恭敬的向着闻人识行了一个学生礼,闻人识没有躲开。

随后闻人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平静的湖水之下已经暗流汹涌。

京都御史大夫府内。

范鸿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参与朝政了,但是一些重要的决策都会送到他的府上给他过目。对外的理由就是身体告佯,偶感风寒。

前段时间景言都来府上看过他,二人并没有多做交流,景言只是静静看着他画完一幅画之后,丢下了一句“不错!赏”之后就离去了。

朝堂之上那些政治敏锐之人仿佛嗅到了什么消息,纷纷前来看望‘生病’的范鸿,却被告知范鸿已经出门就医了。

范鸿一身青衣,背着一个书生娄,倒骑毛驴。走在尘世,书娄不大,范鸿却总是能在里面掏出新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接下来巴蜀要热闹咯,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凑热闹。小毛驴我们往山上走!血羽盟要对修罗殿动手了,这可是块硬骨头,血一你咬得下嘛!”

江湖怪事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别多。比如今天有个倒骑毛驴的书生,明天又有一个骑两匹马的女子。还有相传几百里外一个山匪山寨一夜之间被毒虫吃掉了。

真的是江湖之传闻十有八九都是造谣的,景国的天下何等安稳,西海生平,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江湖人也安分守己,还有比这更好的朝代了吗。

要事说书人说一句景国不好的话,势必当初就会轰下台来。景帝能将天下经营成这样,已经是难得的明君了。

京城御花园之内,景言在别致的院落花草之间缓缓行走,抬头望天。见乌云之势压城欲摧,长吁一口气道“快变天了!”。

血一骑着赤冰可以算是很悠闲了。走走停停,看看风土人情,吃吃各地名小吃。完全没有大战在即的紧迫感。偶尔到勾栏之内听听小曲,倒是一路上听到不少有趣之事。

就说倒骑驴的书生,血一一听见就知道是范鸿。这个读着圣贤书的书生,虽然是皇权狂热的拥护者,可是骨子里面都是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倒着读书,才能倒着做事。

所以很多他想出来的东西一般人还真想不到,逼得江湖人士都无不痛恨之极。泰山之巅的刺杀就可见一斑。

听了众多消息,唯独没有听到有关于刘半仙的。按照他的尿性上次没有去泰山已经是叫人意外之极了,这么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难道真的遇到不测了吗?血一摇摇头,按照刘半仙自己的说法。

全天下只有两个地方他去不得,一个是皇城景帝,对当年的那一剑耿耿于怀。另外一处就是西凉,说什么打死也不去西凉的刘半仙也应该不会过去。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想念那个絮絮叨叨的小老头。轻轻抚摸了胸口那个刻着‘药’字的玉佩,告诉他药芯的事,他不知道是何表情。

牵着赤冰走在街道之上,此时已经很接近荆州蜀地了,血一倒是依旧有条有理。看着街道中间那间最大的药铺‘百草堂’,因为前些天的那个山匪事件,导致解毒药的销量剧增。每个进山之人都巴不得带满满一包裹的解毒药。

这就使得这个药铺的老板喜上眉梢,见人就笑眯眯问好,巴不得别人进店坐坐,来几包解毒药。见到血一牵着奇怪的鹿走来,急忙上前,邀请血一进去坐坐。血一也没有推辞,带着赤冰就来到药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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