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峰之巅天池湖畔,两青年席地而坐,把酒言欢。大叹当年相知未回音,空叹年华似流水之感。
血一倒是觉得这个人好生有趣,想来的是近年的生活激发了他内在的自我。当年惊鸿一瞥的江湖书生,意气风发的茅屋江湖。不畏强权,只求舒心。这样的人竟然能在这个庙堂之上活了这么久,可见此人真是有趣。

才没喝上几杯清酒,范鸿就面色通红,走路踉跄。以不胜酒力为由便要起身离去,血一微微感到周围若有似无的杀意,慢慢起身将身上的衣物整理一番之后,说是顺道回去,二人便沿着来时的山涧索道前进。

一路上或有遇到行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血一二人。如此偏偏少年却勾肩搭背,神色怪异却又不敢久视。

送范鸿回到西苑之后,血一再出苑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白衣的年轻人,此时正在望天随手在半空之中指指点点,写写画画。血一好奇的驻足观望,白衣男子似乎也见到了血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喜。

对着血一微笑变想要向血一走来。突然间院落之中出现了另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对着那个白衣男说道“唐师弟,你过来一下!为兄有话要和你说!”唐昊面带疑虑但是没有反驳,便随着那个黑衣人向深院走去。自始至终那个黑衣人都没有看过血一一眼。

血一感觉到刚刚那个唐昊明显对自己有所认识,而且还有话想要和自己说,只是那个黑衣男子的出现使得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血一甩甩头,自我安慰道,“肯定是认错人了!”便离开了西苑。

“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接触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的!”唐昊有些疑虑问道。

“师傅交代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接触他,你的出现会打乱一切的进程。当初师傅已经让我为他‘逆天改命’一回了。那次改变使得景国的国情大变。阴平之乱导致现在的景帝一连六年没有出现在朝廷之上。景国实际已经在风雨飘摇之际了。现在你再次接触他,就不怕又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吗!”陈兵面色严肃的说道。

“我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而已!”唐昊撇撇嘴说道。

其实出来之前那位天知之中神秘的长老已经吩咐过了,对于血一他们自然是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监视打探着。血一对此倒是并不知晓,十七年前景国正值建国之年,国富民强,万众一心之际,却经历大变,使得近些年才有回暖之势。

其中有很多的秘辛,除非当事人都不清楚。天知在其中可谓是涉足最深的江湖势力了,那位神秘长老有未卜先知的实力,可见一斑。当初陈兵进宫,为求灯下黑存活而投靠景言,最后去了塞北匈奴之地,这一切都是那位师傅所做的安排。

而后事变的三年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天知由原本单纯的江湖势力,却依附在朝廷的身边。其中缘由就连唐昊这样核心的弟子都不知道。

“以后你要注意你的言行,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已经接连犯错好几次了,你要好自为之啊!”陈兵带着叹息的口吻说道,在他心底这个小师弟的天资卓越,特别是对天象占卜术数有很高的天分,就连自己那个刻板的师傅对其都是赞赏有加。陈兵对此却是没有什么天分,他对修为更为看重。

“师兄请放心,我一定会谨遵师兄教诲!”唐昊认真的说道。

“大典要开始了,做好准备。这次大典不太平啊!”陈兵缓缓说道,随后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唐昊露出狡洁的笑意,一改之前的温顺模样。随后便往外走去。

西苑一个小院之中,这里是景帝用来安置各个州牧院落,景国天下一共十三个州,人杰地灵,地广物博。每个州牧都是要么有非凡的武力,当时追随景言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之人,要么就是当地豪绅,祖辈蒙荫在当地有不菲的名声。

其中青州牧和扬州牧就是这样的代表,青州牧付筹的祖上在当地就是有名的豪绅,天下动荡之时。付筹的祖上广开粮仓救济天下,在前朝破碎天地无主的时候也是付筹的太爷爷,组织了一群当地的壮丁成立了最初的青州自卫队,随着时间的迁移,这只队伍越来越大,后来足足有数万人马。也是在青州段是一股不菲的力量,景言当时起义之时,付筹的父亲就积极响应,成立了同盟军。

助其平定天下,战后付筹的父亲死于战争之上,而景言为了纪念付筹的父亲,特许没有任何战功的付筹出任青州牧。这在当时在朝野之上也引发了不少的动荡。

其中一个院落之中,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精瘦老者,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州牧。说是老者其实此人的真实岁数并没有多大,只是经历了家庭动荡之后,一夜白头,身体也日况愈下。要是血一在此一定会惊讶,当初他杀的那个年轻人会对此人有如此大的影响。这也是在扬州一隅煽动蝴蝶的翅膀,在青州引起的巨大风暴。

老者对面坐着一个浑身被黑布包裹的男人,仅仅露出一双眸子,精光外冒。付筹将茶到至七分随后将其杯子递到黑衣人面前。说道“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你带到此地,不知道明日之事你会有何计划?”

黑衣人没有动身前的茶水,也没有立马说话,沉吟许久之后,用生硬的景国话说道“明日...必将..取.景言首级!”。

付筹眼中兴奋之色越来越浓,出口说道。可是刚出口就立马咳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动,久久不停。黑衣人厌恶的将头撇了过去。

许久之后,付筹终于停了下来,带着兴奋之意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夜不能寐茶水不思,这样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其实连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即便自己能够杀了景帝,也不一定能够活多久。

但是此时的他疯狂如斯。能够支持他活到现在的毅力就是对景帝的恨意。恨他无能,恨天下人没能为自己找出真凶。

一口喝掉身前杯里的茶水,冷静下来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明日大典开始的时候我会在祭坛下面作礼。每个作礼之人都能够带一个随从,按照排演之时的队形,景帝就距离我大约三丈之远。中间还有站着太尉和丞相以及他们的随从,到时候你就随我作礼!在最后景帝祭天之时,伺机而动。”

黑衣人淡淡应承之后,身形就化作细沙,消失在天地之间。在他眼里付筹所做的一起都是多此一举,既然他出马了,景帝还能活命?东瀛天皇手下最强大的忍者,成为‘影’级别已经有数十年,在东瀛难有敌手。

变化莫测的忍术和身法使得他出入何地都如闲庭信步一般,他才不在乎这位景帝。不过既然是天皇吩咐,只得完成。

付筹见到黑衣人走了之后,并没有起身离去,而是取出了之前咳嗽捂嘴的绸缎锦帕,上面是一朵艳丽的胭脂红润。院落之中只剩下一口悠远的叹息之声。

另一处院落之中,青衣长袍面容俊美的男子,坐在亭台之间,手持玉笛吹出悠远的曲子,曲声委婉,如泣如诉,宛如即将远行男子对心爱之人的衷肠苦诉,欲要成名之后回来明媒正娶,虚幻的诺言转眼以逝,天下间多少痴男怨女,敌不过现实。男人成名立娶娇妻,女子思念成疾,郁郁寡终。临死前还是男子那句‘等我。娶你’,带着愧意,独赴黄泉。

曲终,没有成人之美,没有恶有恶报,仅仅是淡淡的忧伤,夹杂着对不能等到之人的歉意。听闻之人无不胸口气闷,难以释怀。

轻轻起身,将玉笛插在腰间,拾起随手丢在一旁的士子剑。走出了亭子,身后的侍女,紧随其后。

“我说英子,你觉得大人我的笛子吹得怎么样?”俊俏男子对着女子问道。

“自然是绝世无双,只是不知为何大人的曲子总是很悲伤!”英子眼眶微红的说道。

“这个人世间本来就是悲多乐少,看得多了也许你就不会觉得这事有何悲伤了。总比女人得知了自己心爱之人另取他人为妻,带着恨意死去要好得多吧!哈哈!”男子开怀笑道。

“奴俾自然是说不过大人的!”英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当初那事也一样,我全程都是一个见证人,什么‘风流书生’什么‘无情剑客’我看都是狗屁。”说完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之后就松了口气。刚要继续说的时候,一只手拍在男子的身后。

“辛安歌!我说你的脾气能不能改改了,什么话当说不当说你不知道吗?”此人正是扬州牧辛安歌,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过后才发现这个人,来人正是新晋幽州牧楚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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