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瑟,乌云闭月,官道之上此时正在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厮杀。方圆十里的蝉叫蛙鸣都没了声响,天地寂静,唯风相伴。
天一睁开眼,身前已经焦灼不堪,浑身浴血,就连面目之上也是血污遍布,眼眸所见尽是血色。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是害怕还是兴奋,却无人能知。手中的一尺半已经被鲜血复蔽。‘诛心剑’心法心中暗念,血色冲天而起。脑海之中仅剩一字那就是“杀!”,挡我者杀,敌我者杀。一尺半带着妖艳的红光,天一消失在原地。

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一柄血红色的短剑,下一秒天一出现在藤原良辛身前。诡异的身法叫人看不太清,速度也是快得惊人。一剑出,血色的剑气破空而去,藤原良辛避之不及。而出现在他身前的还是之前的蒙面男子,抽出了他的短太刀。口中念词手势变化。

有雷声传于太刀,只见一道电闪,击在血龙之上。天地归于平静,天一将注意力转移在蒙面男子身上。全身渗出鲜血,随后又在内力的热力下蒸发,使其整个人包裹在血色之中。

似乎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暗的看不见万物,暗的令人昏昏欲睡。原本能在黑夜中视物的天一此刻发现自己越来越困,心底似乎有声音传出,睡吧,交给我吧!!天一竟然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深,也很沉。

睁开眼,天一的眸子已经被血红色完全包裹,和之前的血红不同,这次的血色更深,就连瞳孔周围的白色也变成了红色。

在夜风之中肆意大笑。随手挥了挥手上的一尺半,邪魅的带着冰冷的笑意,天一自言自语说道“这身体还这般弱小,不知道能承受多久我的力量!”剑指蒙面人,蒙面人见到此时的天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让他退。心生退意的他动作也是小心翼翼起来。

“迟了!!”天一张狂的大笑,只见他伸出左手对着蒙面男子,右手上的一尺半血色大作。蒙面人身体不能移动了,向着天一左手的方向缓缓移动,一尺半浮空而起,在天一的右上方悬立。随着天一身体向前一动,‘嘭’蒙面人就被天一抓在手中,准确的说是被天一身上的血色的劲气所抓。因为天一个子还矮,此时的蒙面人却被天一的劲气举到半空之中动弹不得。一尺半血色大作,化作数十柄血色的小剑。直直向着蒙面人射去。蒙面人最后见到的景色是血雨一样的剑,和那满带血腥的红。

蒙面人冷静的掏出一个卷轴,是金色的。将一口鲜血吐在其上。卷轴张开,天一发现蒙面人已经消失,空气中满是蒙面人逃走留下的碎布和一些残余的血肉。

另一半的刘半仙,陷入了那位东瀛忍者使出的幻术之中,被几个武士围攻,还有暗处的那名忍者的忍术攻击。一时间摆脱不得,突然听到天一的呼声之后,就一阵爆发。干枯的身子和铸剑化为一体,一柄巨剑穿天而出。瞬间击杀了几个武士,但当他要追杀那名忍者的时候,却发现那名忍者带着藤原良辛使用遁术,远遁千里了。

天一此时还是浑身浴血,气势很不稳定。边上的赤冰已经化为原来小鹿的样子,站在他身边,面带忧色。而刘半仙也见到了天一的状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还是晚了点。

“天一,冷静下来,默想那本《清静经》上的文字”刘半仙来到天一身前,试图唤醒天一。回应他的是一击‘血龙刺’。带着滔天的气势,一剑血龙奔腾,刘半仙持剑横档,也被击退了几步。

只见刘半仙消失在原地,天一直接转向右后方,对着空气又是一剑,随后身形一晃。左手使出‘血漩涡’对着虚空之处就是一阵狂吸。刘半仙的身影一开始被天一的剑给逼了出来,随后被‘血漩涡’吸住动弹不得。

天一越来越近,刘半仙将剑插地上,右脚跺地。雄厚的内力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爆发出来。所有的束缚消失不见,所有的血雾消失不见。天一的身子直接被劲气吹飞,倒地之后就没有再起来。

刘半仙回到远处拿起之前放在那里的旗子,随后一只手抄起天一,消失在黑夜中。

夜恢复了原来的热闹,各样的声响,各样的喧杂。

青州依旧青州,初梅新上枝头,清风冷冽青州,酒初醒,雀呼晴,烟波江上何人话初音,雁去留情,家书难寄。北上思乡无人话凄凉,有道是江湖路远,何处家乡。青州已经多年没有下过雪了,今年的冬季来的似乎比往日要早,雪势也要急得多。整个青州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行人匆匆,实至年关,归乡的归乡,过节的过节,却无人欣赏这难得的的雪景。

“瀛洲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一个清瘦的老者问道。

“回禀大人那边还无消息,上次二殿下回去之后,那边就没有消息传来了!已经有六个月了”另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恭敬的在边上回答道。

“哼!不愧是倭寇,办事也不靠谱!去,利用江湖中的渠道,把消息散出去,说是景言要起兵南下,扫平南蛮!我看你动是不动!”青衣老者眯着眼说道。

“好的,小的这就去办!”

京都已经是大雪封山了,京城之内大殿之中。景言在看着今年科举的名单,殿试刚刚过。一共有十名的青年俊杰一一接受过景言的面试,此时景言看的是一位叫做‘范鸿’的文章。名叫《论江湖》文笔细腻,笔锋有力,里面很多观点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江湖人生江湖,江湖事出江湖路,所谓江湖不是湖,鱼目戏龙珠,江湖恩怨一杯酒,一言不合血雨愁。皇权应拢天下事,草莽之流乱朝纲,天下处于忧患之际,江湖干戈又起。愁之叹之。

景言很中意这个年轻,此时也正在朝堂之上,清风秀骨,看似柔弱无力,却又万般豪情。江湖在他眼中就是一柄利器,用得好能杀人破敌,用不好等于自断手脚。

“范鸿,朕问你一句?江湖和庙堂如何共存?”

“顺昌逆亡!”

京都外,数千前来赶考的少年人都在宫门口聚集,等待放榜。

“刘兄,我看今天能高中状元的怕是贵家公子了,以贵公子的才思敏捷如若还不能一举夺魁,那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人,对着一个男子说道。

“李兄严重了,科举最后是殿试结果怎么样都还要看殿下定夺。”虽然男子如此说,眼中却少不了得意之色。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兄乃是江南第一才子,写得《清歌赋》《仕女图》都是广为流传的佳品,这次要是高中了可不能忘记在下啊!!”

“好说好说,我家公子说了,殿试结束之后再‘芳华苑’设宴,到时候各位务必赏脸!!”男子得意大笑道,周围的人也是纷纷符合。

另一边则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人,名叫‘柴火’是范鸿的书童,说是书童其实是范鸿在故乡找到的一个孤儿。随他上京,帮忙做一些杂物。此时正不屑的看着那些众星拱月般围着那个江南才子的书童。在他心中自己家的公子才是真正有状元之才的人。一路从南方走来,路上见的人多了,和公子交流的人多了,都是夸赞他为状元之才。所以单纯的柴火认为,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就是他家的公子。

“放榜了放榜了!!”突然有人一声大喊,所有人都纷纷向着宫门口走去,数千人像流水一般,前赴后继。柴火个头小而且从小营养不良,被挤在人群中无法动弹。已经有人看到榜单了,发出惊叹之声。有人欢喜有人愁。

刚刚还得意的男子见了榜单之后脸色煞白。自家的公子别说状元,就连三甲都没有进。原本将他众星拱月般围绕的人群不知在何时消散了。

“李兄哪里去啊,晚上‘芳华苑’设宴请务必前来啊!”

“不好意思啊刘兄,突然想到在下还有要事晚上怕是不能赴宴了!”

“王兄?”“在下家中着火了,还得赶回去。”

“谢兄!”“在下突染恶疾还要去看大夫!”

众人散尽,留下一脸苦涩的男子。

“状元郎是一位叫范鸿的!这人是谁啊?从没有听说过啊!”

“不知道谁是范鸿家的书童!!在下京都李员外,芳华苑设宴,还请光临!!”一个胖硕的男子站在家仆身上叫到。

“芳华苑还好意思叫,我们员外宴请‘天香阁’!!”另一个人也相互扯嗓子。

柴火听到自己的公子高中状元,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就是范鸿的书童?”边上一个书生见到柴火这么高兴就疑虑的开口问道。

“不不不,我是那个第十名的书童!”柴火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被一群人围着。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不屑的瞥了柴火一眼,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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