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流落在外的王族遗孤......
一个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得册封的世子......

一个用了两年时间就成为燕国真正掌权人的燕国的天......

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拒绝赵国献上的城池而要了她这样一个命格凶煞的女子?

女人,权势,领土。

最叫男人着迷的三样东西!

对商玦而言,女色对他的吸引程度应当很低,做为一个掌控着整个大燕国的王者而言,让他看重的当是后两样,可今次,他却为女人放弃了领土,这太古怪......

除非,这个女人可以帮他得到更多的领土!

“如何?”

寂静之中,朝夕又听到了那一把悦耳的声音。

“回禀世子,是毒。”

“什么毒?”

另一人稍有一默,而后才道,“乌银花的毒,本来可致命,可不知为何这位姑娘只伤了眼睛,眼下毒素都积攒在眼睛处,这才导致失明。”

“可有解法?”

“有,只是很难。”

“救她。”

“这......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人离开了,另一人的气息愈发的叫人喘不过气。

不多时,那道气息缓缓地向朝夕靠近。

脚步声“哒哒哒”的走到她身边,朝夕指节一攥,整个身子都紧绷!

芙蕖的淡香回绕,眼下她躺在某处榻上,四周皆是温暖,可随着那人脚步声的停驻,周围的暖意都在消弭,紧接着,他坐在了她身边。

“我是商玦。”

毫无预兆的话让朝夕心头一跳,他知道她醒了。

“这里是燕营。”

朝夕呼吸一轻,紧攥住了袖口。

“你是我要的人。”

三句话同一个语气,这最后一句却叫她心头如雷一震!

朝夕松了袖口,十分利落的坐了起来,身上衣衫尚是齐整,她心底暗松一口气,对着商玦的方向弯身跪拜,“世子以赵城换得朝夕,实乃朝夕福泽深厚,朝夕孤身一人无可依存,只求世子庇护,世子所令,愿为犬马之......”

“劳”字未出口,下颌被一把攥住!

朝夕话语一断,削瘦的肩一抖,下一刻便被商玦手上的力道迫的抬起了身子。

他离的她极近,那芙蕖的淡香越发明晰。

莲乃佛香,世人皆言他有佛心,可朝夕在他身上却只感到莫名的压迫。

“为何要逃?”

他的指尖收紧,朝夕疼的蹙眉,唇角紧抿说不出话来。

“为何要逃?”

商玦锲而不舍,语气忽然深幽一分,朝夕不知他到底要听什么,一时答不上来。

商玦忽意味不明一笑,满含着叫人放松警惕的温柔。

“要我庇护你,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朝夕被迫仰着头,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惶,看起来万分动人,抿了抿唇,她语声低弱的道,“朝夕身无长物,唯有一张皮相,世子若无惧朝夕凶煞命格,朝夕愿为......”

“你对赵弋,也是如此?”

商玦似乎很不喜欢听她多说话,每每都要打断她!

朝夕蹙眉,面色微冷,抿唇不言。

商玦看的低笑一声,忽的倾近,说话的热息几乎要落在她唇上。

他漠漠开口,语气高高在上带着同情,仿佛慈悲为怀俯瞰苍生的佛陀,“你和他四年情分,也抵不过一座城,凉山三年的凄楚,那滋味儿你可还记得?”

朝夕不知想到什么微微蹙眉,表情平静的问,“世子欲意何为?”

商玦指下力道微松,“看来,他在你心中不过尔尔。”

朝夕转头,摆脱他的桎梏,垂眸躬身安然不动。

商玦默了默,忽然就肃了语声,“一路北上,遇赵国行营几处?龙虎骑大营设在何地?”

等了这么久,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朝夕直了直身子,“三处,龙虎骑行营设在枸城。”

“如何信你?”

商玦语声淡漠,拒人千里。

朝夕深吸口气,“朝夕就在世子眼前,倘若有假,世子杀了朝夕便是。”

“赵弋也曾待你极宠,今次你倒是答得利索。”

朝夕下颌微收,语气平静,“如世子所言,三年凉山滋味儿不敢忘。”

下颌又被捧着,这次力道很轻。

商玦倾身,“很好,你最好一直不忘。”

朝夕唇角一抿,正在想如何答话,下颌忽然被松开,紧接着一只手臂利落的环过了她的腰,朝夕猛地屏住呼吸,本能的将袖口一攥,本以为他欲要行轻薄之事,可下一刻她整个人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并不多言,抱着她转身便走!

朝夕全身绷紧不知他欲意何为,正忐忑不安之时她整个人忽然被他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响,带着馨香的热水猛地包裹了她!

朝夕被扔进热水之中,因是未站稳,整个人差点栽倒,手惶然的划拉一番才掌住了木桶的桶沿,刚刚在木桶之内坐好,身后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朝夕再不敢动,她并不确定商玦对她抱着何种心思!

心中正不安,那手片刻之后却又收回。

水汽缭绕,朝夕浑身发热,然身后那人巍然不动,她不知他到底打算如何。

“你姓凤,生来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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