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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们都拿眼睛望着朱玲玲,等她的吩咐, 朱玲玲被看得不好意思, 把心一横,斗胆跑过去直接问夜boss了。

此时, 夜寒时大约正在开视频会议,英俊的脸上照例没什么表情, 冷漠得很有味道。朱玲玲听到电脑里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在用英文语速很快地说道:“关于这项条约我有以下几点看法, 首先……”

朱玲玲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桌前, 夜寒时把脸转过来, 她便把便签本推过去,上面写了:夜总, 请问你想将书架整理成什么样子。

没打问号,她还记得付琛说他不喜欢逗号句号以外的符号。

夜寒时没有生气, 略微低头, 拿过自己的钢笔, 旋开笔帽。

纯银色的外壳泛着金属的冰冷光泽, 捏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里好看极了。

电脑里的人已经就那不知什么合约开始讨论起来了,七嘴八舌,他写两个字便不得不停下来, 回应一两句, 再低头继续写。就如此停停断断, 过了好久才写完。

朱玲玲一边怀着“不好意思打扰了”的愧疚心情, 一边光明正大地欣赏美色, 等他把便签本递过来,她粗略一看,哇,这运笔苍遒有力,行云流水,果然字如其人。

再一细看:

首先是按照时间、分类排序,这些归你做主,但是我希望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很快给我找出来。

其次,我不喜欢看到不一样大的书摆在一起。

扔了重买。

朱玲玲:“……”

他的脸已经转了回去,重新投入到会议中。

朱玲玲率领四位佣人开始干活。

因为夜寒时那边还在开会,大家都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多大声音。

整整一面墙的书啊,一面墙!当朱玲玲站在木制书梯上小心翼翼地往下运书的时候,真是想给某人跪了。

夜奆奆,您的龟毛症可真是太严重了,早治早超生呐!

好在穿过来的这些年在国外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偶尔还得自己扛扛大米换换煤气什么的,体力已经变强了许多,要是搁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朱大主编,这活还真干不下去。

办公室里虽然有专门的保洁阿姨定期打扫,但是书架里面是打扫不到的,书一拿出来就看得里面见灰尘集了厚厚一堆,朱玲玲估摸着夜boss看到了肯定忍不了,就带佣人们拿了抹布蘸水一点一点擦,可真他妈累死个人。

下午五点多,整面书架焕然一新,大小不合群惨遭嫌弃的书装了三大纸箱都没装完,朱玲玲登记完舍不得真扔,让人帮忙搬到公司的小仓库里,这样中午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拿过来翻翻。

佣人们离开之后,她把抹布桶等用品送回保洁室,再回来,看见夜寒时正静静地站在书架前,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夕阳从另一面的落地玻璃后洒进来,橘黄色的余晖笼罩着他颀长的背影,素来显得有些过于冷硬的侧脸在浮光中也变得柔和起来。

朱玲玲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转过脸来,看她。

“夜总,怎么了?”她咳了一声,走过去问。

夜寒时没说话,伸手去拿旁边的书梯,朱玲玲简直是神经末梢自动反应地就要伸手帮忙,结果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他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眉头微微蹙起,如同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朱玲玲自认现在脸皮已经厚比城墙拐角,这会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起热来,他反应这么大,搞得她好像……轻薄了他一样。

她把手缩到背后,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夜寒时平静地说:“没事。”

他又伸手把书梯拿过来,支稳,抬起一只脚,刚踩上一格又停住,他低眉解自己西装前的扣子,脱下来,放在书架一层的空位置,然后再松了白衬衫的袖口,继续往上爬。

当他脱衣服的时候,朱玲玲闻到面前的空气里浮过一阵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古老的紫罗兰香粉味道,带着岁月凝滞的厚重感。

她的心忽然砰砰直跳,想起曾经高中时期暗恋过的一个男孩,每次见到他时,她的心跳也是这样,慌乱得像是有一百匹铁甲战马奔腾而过。

她仰起头,看他伸手从最高一层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然后下来。

他重新回到地面上,把那本书递给朱玲玲,然后重新拿起西装外套,说:“可以下班了。”

朱玲玲愣愣地接过。

办公室的门“咔嗒”一声响,被轻轻带上。

那股紫罗兰香好像还在,又好像没了,若有若无,在黄昏中暗暗浮动着,很像他给人的感觉,朱玲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一种神秘的,能让人心静下来的感觉。

她看看手中的书。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这是……情诗吗,给她?

她满脑子浆糊,随手翻了两遍,还是不敢相信。

友情?爱情!不能吧,这这这么快,太突然了……

她有些接受不能,想不过,正要离开时,转身时忽然灵光一现。

她卷起袖子,噌噌噌爬上书梯,把这本莎翁诗集塞进刚刚他抽出来的位置。

果然。

……比旁边的书高了……

大约一毫米……

朱玲玲:妈的……神经病!

“只能送到这儿了,我的车进不去,”司机师傅回头对朱玲玲说。

朱玲玲趴在车窗看外面,四周豪车云集,这辆出租车反而成了最显眼的,路过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瞟两眼,朱玲玲淡定地从包里摸出墨镜带上,然后付了车费,施施然下车。

外面冷风簌簌,朱玲玲昂首顶着各种异样的目光在铁门边等了半天,安曼容这才裹着一件大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姐,你来太晚了,”安曼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孟大小姐订婚仪式都结束了。”

“哦,那还有菜吗?”朱玲玲嗓门贼亮。

“......”

旁边两个路过的仆人发出窃笑声,安曼容尴尬不已,心里暗骂了一万句土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先,先进去再说。”

孟家里面更加奢华,客厅大得能塞下一整个足球场,里面衣香鬓影热闹非凡,二楼上面有一支小型乐队正在忘我地演奏《拉各斯基进行曲》,悠扬的音符里,绅士和名媛们披着暗黄的灯光抱在一起翩翩起舞。

朱玲玲被安曼容一路拽到洗手间里,安曼容非常不耐烦地催促着:“快换衣服吧。”

朱玲玲哦了声,走到洗手池边看镜子,她下午是画了淡妆的,但此刻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她问:“容容,你有带化妆品吗?”

安曼容看她一眼,这里的灯光更加昏黄,将朱玲玲的脸部线条修饰得愈发精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鼻侧投下浓重的阴影,美丽得惊人。

安曼容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个土包子凭什么变得这么好看了,她以前又黑又丑,脑子还有点拎不清,在学校里天天闹笑话,有次她被他们班上几个女同学欺负,一张试卷撕得粉碎洒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草坪里,逼她跪在地上捡,那时候全校学生都趴在走廊看热闹,朋友在耳边小声点评说容容你可比你姐姐漂亮多了,你姐看上去像是智力有问题,安曼容高傲地扭头,辫子一甩,不屑地说谁乐意跟她作比较了......但是画面一转,丑小鸭成了天鹅,还是只刚留洋镀了层金回来的金天鹅。

“没带,整了容还需要化妆吗?”安曼容脱口而出,说完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里面的酸味有多浓。

朱玲玲顿时在心里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整了也要化啊,不然万一刀口被别人看见了多尴尬。”

安曼容眼睛亮了:“你真整了?”

朱玲玲看她这么期待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强忍着笑信口胡诌:“当然啦,整张脸都动过,鼻孔里还有老长一道手术留的疤呢,”为了加强可信度,还特意补充一句:“千万别告诉爸妈哦。”

安曼容胡乱嗯了声,立刻凑近了盯着她看,太自然了,完全看不出来。

“你在哪家医院整的?”她说着,还真要去翻朱玲玲的鼻孔。

朱玲玲一把拍掉她的手,故作受惊状:“你干嘛,别把我十五万的鼻子毁了!”

安曼容终于发觉自己的表现太过急切,讪讪退后两步,说:“才十五万啊,挺值的。”

朱玲玲心有余悸的模样,夸张地护着脸去里间换衣服。

关上门,她放下包,捂嘴无声地爆笑了一会儿,安曼容刚刚那又嫉妒又羡慕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待会该不会问她要整容医院的地址吧......非常有可能。

朱玲玲笑够了,拭去眼角的泪花,开始从纸袋里掏出衣服仔细研究,安曼容不会那么好心,所以这上面肯定有手脚,前后检查一遍,没找到,她不信邪,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最后果然发现腰部一条衣缝的线被剪了,断口整齐,明显人为,如果直接穿出去的话,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就会绽开。

她真是无语了,完全搞不懂这个安曼容为何会这么恨她,明明是亲姐妹,害姐姐当众出糗她脸上有光?

是不是猪啊这人!

“姐,还没换好吗?”安曼容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安玲玲发现什么了?

“好了好了,马上。”

说是这么说,里面仍旧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安曼容焦躁地看了好几次手机,门终于慢慢拉开。

首先看到的是镶着水钻的高跟鞋、一截纤细的小腿和轻盈薄透的裙摆,然后人才提着包款款走出来,安曼容的视线顺着那晃动的长裙往上,看见她上身被一块浅蓝色的纱织围巾罩得严严实实,顿时傻住了。

朱玲玲拨了拨头发,眉眼带笑地问:“怎么样?”

安曼容表情僵硬:“你......”

“哎呀,都怪你的这件裙子太透了,”朱玲玲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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