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过来先是看了看虎子娘的面色,又扒拉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白,接着让她张嘴吐出舌头看了看舌苔,然后又把了把脉,最后站起来说了句知道了。
转头抬步就走,边走边说道:“病俺瞧过了,没啥事的,俺老汉这就回去给虎子娘配几副药,让俺家孩子给你们送过来。”

虎子娘在炕上连连道谢。

看着李老汉出了屋子,二狗让秀草在这里陪着虎子娘,说自己去送送老李头。

出了房子就看到李老汉好像在前面等着他。

“俺就知道你得跟出来,你要是不问问清楚肯定不放心。”老李头边抽着旱烟边好整以暇地说着。

“您老英明!”二狗嬉皮笑脸的凑到他旁边。

“虎子娘真的没啥事,她就是肝火太旺了,再加上最近可能有烦心事,所以虚火上升,再有前几天咱们这边闹天头,早晚湿气重,还有几天没好好吃饭身子发虚,还有女人本就天葵不顺,结果就这样了,俺回去给她配一副祛火补虚的方子。没啥大事,不用多,三副药保准药到病除,要是不见好,你来找俺老汉!”

老李头?在那里一脸的装逼样,风轻云淡的好像说着这病就是毛毛雨一般。

二狗连连点头,听一句嗯一声,尤其是听到他说虎子娘的病不重的时候,如释重负。

虎子娘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特殊,她是二狗最早的女人之一,仅次于兰花,而且还和兰花亲如姐妹,俩个人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又或者体形,都是那么的相似,所以虎子娘在他心里隐约地是代替着兰花的象征的存在。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这几天让虎子娘多吃点清淡的,别吃什么大鱼大肉了!”老李头又补充道。

“不是说虚吗?”二狗不以为然,“俺还想给她好好补补呢!”

“补个屁!”老李头瞪了他一眼,“不懂就别瞎搀和了,知道啥叫虚不受补吗?听没听说过啥叫鱼生痰肉生火?”

二狗一撇嘴,这老头脾气咋还越来越大了,这是不是也是上火啊?

看着没啥事了,恭送李老汉走出去之后,二狗进了屋子说道:“听没听到老李头说的话?”

看着俩个女人摇头,二狗就学说了一遍,尤其是那老头教训他的时候的样子,挤眉弄眼拿腔作势的表演逗得俩个女人捧腹大笑。

听到虎子娘真的没啥事,三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二狗想了想问道:“这家的镰刀和小篮子啥的知道在哪不?”

这话是对着秀草问的,他要的这些都是绝大多数农户家里都备着的东西。

“知道啊!”秀草点着头说就在仓房里放着呢,接着就问二狗找这几样东西干啥?

二狗笑着解释道:“趁着现在天好,时间也早俺去山上采点野菜,回来咱们做点什么野菜饼子或者野菜汤的,既然虎子娘不能吃荤腥了,那咱们就一起吃点素的。”

“啊?那哪行!”炕上的虎子娘先反对了,“俺吃不了肉,你们能吃啊,随便给俺做点啥就行,秀草你陪着虎子吃点好的,不用特意迁就俺!”

“啥就迁就你啊!”二狗笑着说道:“俺这些天大鱼大肉吃的太多了,就想着吃点野菜清清肠胃。”

旁边的秀草则说道:“那也不用二狗哥哥亲自上山采野菜啊,你要是想吃,俺去采就完事了,俺现在就去的话,中午肯定能让姑姑和哥哥吃上新鲜的野菜。”

“别!”二狗阻止道:“这是俺的心意,想想这些年其实俺也没送过虎子婶啥东西,送啥都觉得俗气,现在去采点野菜也不是啥稀罕玩意,就是个举手之劳罢了,全是俺的一片心意。”

“二狗的心意俺都知道,你一个大村长何必自己去弄这些事,到时候让人看到你当村长的漫山遍野的挖野菜,平白的让人笑话!”

虎子娘还是不愿意他去。

“哈哈!这响水沟村里的谁不认识俺房二狗?俺就是个逃荒过来的,吃糠咽菜当初都是做梦才敢想的,现在有啥笑话不笑话的,俺是那种忘本的人吗?”二狗笑着回应着,一边狠狠拍了秀草的屁股一下,

“小妮子还不快点给俺找东西去,怎么还指使不动你了啊?”

秀草啊一声,羞红着脸捂着屁股蛋就跑了出去。

二狗接着说道:“婶子你别劝俺了,俺心甘情愿的,再说俺要过饭下过地的,俺不管啥时候都是个农民。”

虎子娘没好气哼了俩声,“就是说不听!”说着故作生气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对了就是这样!”二狗笑呵呵的过去拿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好好睡一觉等中午我回来咱们吃野菜饼子。”

虎子娘羞红了脸,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和自己打情骂俏了,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了二狗的手指一口。

“啊!”二狗装模作样的抽回手吹着气,“真的咬啊!俺看看破没!别出血了啊!”

“俺才没使劲呢,就知道耍活宝!”

二狗笑嘻嘻地过去,“俺就知道你舍不得真咬!十指连心多疼啊!”

“哼!”虎子娘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俺看你皮糙肉厚的,一口下去都不带破皮的,针头估计都扎不透!”

俩个人说笑着,等着秀草拿了工具出来,二狗看了看之后,拿了把镰刀插在腰间,一手举起个锄头扛在肩膀,另一只手拎着个土篮子就走了。

等二狗出了村上了山才发现就近的山上很难找到好的野菜了。

车轱辘菜倒是有的,不过二狗看不上,他想要找点灰蕨菜,野黄花啥的,想了想就往远处走去。

走了一段翻过一个山包,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细细的灰色的烟柱。

“不好!”二狗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会是山火吧?”

二狗赶紧撒丫子跑过去,正所谓看山跑死马,即使打眼好像并不远的距离,也翻过又一个小山头才看到。

站在山丘上二狗慢下了脚步,原来并不是山火,而是有人在烧荒。

不过即使是这样,二狗还是走了过去,离着近了才看到那边的几个人,不出所料都是响水沟村的人,而且还是一家子。

“老蔫大叔,你又烧荒啊?”

二狗远远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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