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诗终于醒了。
她这几年的身体真的很差,这场车祸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憔悴。

刚刚苏醒的她,声音细若柔丝。

她吃力的抬手,想将口鼻上的氧气罩扯下来,可怎奈手臂实在没有任何力气。

席晨瀚赶紧快步奔到她面前,帮她取下了氧气罩。

“你醒了云诗?”

穆云诗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发出虚弱的抽泣声。

“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痛?”席晨瀚紧张起来。

穆云诗张了张干涸的嘴唇。

“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这感觉……真好……”

“嗯,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的话,你才刚刚醒来。”席晨瀚忽然不想听见她说下去。

穆云诗摇了摇头,泪珠沿着眼角缓缓滑落。

“晨瀚,你还是在乎我的,在意我的对吗?”

“好好休息。”

席晨瀚依旧阻止她说下去。

穆云诗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席晨瀚见穆云诗终于醒了,担心了多日的心,也终于安定了。

他直接走出病房,便往医院外走。

他现在要去找雨小乔了。

穆云诗睁开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席晨瀚的离去,却是无能为力将他留下。

穆云诗的手,缓缓抓住身下的床单,扯出了一片褶皱。

……

雨建忠跑来找雨小乔,声音近乎颤抖。

“外边的人,现在都在传,你和晨少要离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女人?”

雨小乔正陪着雨青松在花园里扑蝴蝶。

雨青松追着一只蝴蝶跑向了花丛里,雨小乔便站在花圃的外面,安静的看着雨青松。

“小乔,爸爸在和你说话,你回一句好不好?”

“你们离婚是怎么回事?外面人传的惟妙惟肖,你们不会真的已经离婚了吧。”

“没有,我们没有离婚。”雨小乔应了一声。

席晨瀚曾经对她保证过,和她结婚,便没有打算过离婚。

席老太太也对她说过,席家门风严谨,一旦结婚就不可以离婚。

离婚,对于席家的人来说,最大的丑事。

所以庞大的席氏家族里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是离异的。

雨建忠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离婚就好,吓死爸爸了,爸爸还以为你们才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离婚了。”

雨小乔望着雨青松开心扑蝴蝶的样子,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这几天,她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觉得有些头晕恶心,总是犯困。

这是失血过多的连续反应。

只怕要补养一些日子,才能真正痊愈。

她听说了,穆云诗已经醒了。

她没有去刻意打听穆云诗的消息,不过她有个好闺蜜安子喻。

安子喻总是能第一时间,从苏一航那里得到医院里的全部消息,然后第一时间告诉她。

是否知道那些事,对于雨小乔来说意义不是很大。

不管穆云诗是不是醒了,席晨瀚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小乔这男人吧,在外面多少都会有一些花花草草。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想得开,放得开。”

接着,雨建忠又道。

“如果你和晨少的感情真的发生了危机,也要想办法极力挽救,而不是离婚解决。”

“如果你和晨少离了婚,可再也找不到如晨少这般出色的男人了。”

“你要在心里掂量好利弊,不要做出让自己悔恨的选择。”

雨小乔偏头,看了看雨建忠。

这个男人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他自己好?

关于席晨瀚的话题,她现在不想说,她又犯困了,想回去睡觉。

刚要走出花园,回房间,一辆豪车便停在了大门口。

那是席晨瀚的车!

雨小乔的心口倏然一颤。

下一秒,她便看到席晨瀚大步下车,高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乔!我来接你回家!”

席晨瀚墨黑的眼底,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似有一丝阳光注入。

雨小乔心底的阴霾,瞬间被照亮了。

雨建忠赶紧奔上来,笑着说,“晨少来接小乔了,小乔还不快点跟晨少回去。”

高翠琴也从房子里出来,笑呵呵地对席晨瀚说,“是啊,回去吧!回来住好多天了,成什么话!”

“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快点回去吧。”

雨小乔抬起手,刚要放在席晨瀚的手上,席晨瀚的手机又响了。

席晨瀚有些恼,但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便又赶紧接听。

“什么!”

穆云诗竟然不肯接受治疗。

“小乔,我晚些再来接你。”

雨小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又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眼睛里刚刚亮起的那一抹光亮,又渐渐黯淡了下去。

雨建忠望着席晨瀚离去的背影,一阵生气。

“这怎么说走了,又走了?”

高翠琴也很生气,“医院里的那个小妖精还真是会钓人!”

李成山也生气的说了一句,“小乔,你就不应该放他走,快去把他追回来。”

雨小乔无力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蒙住头。

高翠琴在她的床边喋喋不休。

“前几天算我们宽宏大量,穆云诗那个女人昏迷不醒,我们什么都不说也就算了。”

“现在她都醒了,你难道还要这样,什么都不说吗?”

“难道要等她康复了,出院了你再有情绪?”

“那个时候就晚了!这男人最关心柔弱的女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那个女人躺在病床上,需要他更多的关心,更多的怜悯,这是最危险的情况!”

雨小乔在被子下面,慢慢捂住了耳朵。

医院里。

穆云诗不允许不肯吃药,也不肯输液。

直到席晨瀚过来,她才放弃了挣扎,双目噙泪地望着席晨瀚,像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一样可怜。

“晨瀚,你终于回来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真的好害怕。”

“晨瀚,你千万不要再走了好吗?”

席晨瀚没有回答,只是对她说,“你必须配合医生的治疗,你才刚刚脱离危险,刚刚醒过来,如果不治疗的话,病情还会恶化。”

穆云诗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好有什么意义呢?”

席晨瀚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出声。

“云诗,我们好好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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